第144章 出乎意料
李环三人踏上醉仙居二楼，一下便瞧见了坐在桌旁的两位女子。
与方才走的时候不同，其中一人已醉得不省人事，正趴在桌上熟睡。
另一个则秀眉微蹙，似乎在苦恼怎么把她抬回去。
孙文兴原本没抱太大希望，可当他视线落在二人身上时，身体立刻不自觉一僵，目光不顾礼仪地死死盯着对方。
蓝裙女子若有所感，转过头来，疑惑看向三人。
当看到孙文兴时，她一时愣神，显然也认出了对方。
秀才嘴皮颤动一下，声音沙哑道：
“筠妹。”
“孙文兴？”
蓝裙女子惊讶出声。
“筠妹…”
孙文兴再次轻呼一声，这次声音明显有些发颤。
“你……你回来了？”
蓝裙女子站起身，表情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楼梯口的侯高飞见状笑道：
“三弟，还不去与弟妹相认？”
孙文兴点点头，抬起脚一点点靠近桌子。
临近之后，竟直接略过那蓝裙姑娘，坐在醉酒女子身旁，面带心疼牵起了对方的手。
侯高飞如遭雷劈，呆愣当场，喃喃道：
“李哥，我咋有些懵圈呢？”
李环笑道：
“这都没瞧出来？醉着的那位才是咱们的弟妹。”
胖子疑惑看了看面色复杂的蓝裙女子，又看向酒醉不醒的邓秀筠，最后竟伸出手给了自己一嘴巴。
“啪！”
响亮的声音传遍二楼。
邓秀筠被响动吵醒，睁开眼，意识模糊打量着面前多出的男子，呢喃出声道：
“文兴，是你？”
“是我。”秀才轻声回道。
女子笑了笑，自言自语道：
“看来我也只有在喝醉时才能看到你。”
说罢，再次倒头睡去，显然是将这当成了一场梦。
孙文兴这时已经泪流满面，望着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脸，他恨不得给自己几十巴掌。
什么功名？什么衣锦还乡？什么光宗耀祖？
世间最重要的东西一直都在身边，他却抛之而去。
侯高飞此刻心情跟秀才差不多，他恨不得抽死自己。
因为自己嘴贱，导致一对有情人久别重逢变成这个样子。
胖子转过头，不满道：
“李哥，你早就知道她是弟妹了？”
“嗯，秀才有幅画像，贴身藏着，偶尔会拿出来偷看一眼，有次被我看到了。”
“那你怎么不拦着我点？”
“你喜欢试探别人，我还以为你另有深意呢。”
“……”
侯高飞叹了口气，找了张空桌子坐下，一杯接着一杯喝起了那些逃跑客人留下的酒。
李环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刚才他也有些莫名其妙。
胖子嘴不干净，骂的却是邓家那位悔婚的邓秀蓓。
邓秀筠作为邓家人，出身维护姐妹本无可厚非，所以李环一开始没想管。
可她拼命的架势，分明像是自己被戳到了痛处，倒是大大出乎了意料。
李环看向那姐妹二人，心中存有疑惑。
这时蓝裙女子朝此走来，似乎是打算离开。
李环借机出声问道：
“这位姑娘，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女子似乎有什么心事，强行挤出个笑容道：
“我叫邓秀蓓，是秀筠姐的堂妹。”
“姑娘是邓秀蓓？”
这回轮到李环意外了。
按秀才的说法，邓秀蓓嚣张跋扈，想法设法逼他退婚。
她的堂姐邓秀筠反而温婉贤淑，与他情投意合。
可单从今日所见，姐妹俩的性格似乎与描述截然相反。
想到这，李环还想再问，可邓秀蓓已经悄然离去。
女子独自走在街上，背影带着股说不清的孤零感。
连一向不近女色的李环，心中都不自觉生出一股怜惜。
“怪了……”李环低声嘀咕一句。
回过头，胖子已经喝高了，醉眼朦胧将整个酒壶倒过来。
发现一滴也倒不出来了，突然脸一拧巴，带着哭腔道：
“李哥，我真该死啊。”
李环还是第一次见他有羞耻感，出言安慰道：
“这事我也有责任，你想不想补救？”
“肯定想啊。”
“好，那就跟我去外面打听打听，看看弟妹到底藏着啥难言之隐。”
侯高飞点点头，在李环搀扶下摇摇晃晃朝楼下走去，
孙文兴此刻满眼只有邓秀筠，自始至终没往这边看一眼。
出了醉仙居，冷风一吹，胖子酒意醒了几分，边走边道：
“李哥，你说弟妹有苦衷？”
李环点点头：
“三弟一别醅阳多年，其间发生过什么，犹未可知。
在他描述中，弟妹该是个温婉才女，但今日一见，却相差甚远。”
“确实是像个悍妇。”侯高飞补充道。
李环继续道：
“且不论他情人眼里出西施，正经大户人家的小姐，有哪个会在大白天当众饮酒，且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
要我说，三弟所言未必是假，但在他走后，邓家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才会令弟妹性情大变。”
胖子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李环突然又问道：
“你可知刚才醉仙居中另一位女子是谁？”
“你是说那个身穿淡蓝长裙，说话轻声细语，看起来十分柔弱的貌美女子？”
侯高飞面带兴奋，显然是对对方念念不忘。
李环哪里能看不出他那点心思，语气平静道：
“你别高兴太早，她正是当初悔婚的那位邓家千金。”
“啊？”
事情再次出乎了胖子预料。
放在以往，他必定要好好痛斥一下那女子，可现在见到对方后，却又下不去嘴了。
脸色纠结了半天，居然帮着找补道：
“其实说句公道话，三弟确实配不上人家。”
李环鄙视看了他一眼，一个人变坏容易变好很难，邓秀蓓真能在短短几年间转性吗？
说话的功夫，两人来到一处茶楼前。
这里打听消息再合适不过，但李环今天却破天荒的没有停留，反而朝对面青楼走去。
侯高飞见状大喜，快步跟上。
二人进门自然免不了被半老徐娘的老鸨一顿揩油，李环眼观鼻鼻观心，一路朝楼上走去，胖子则如鱼得水，脸上粉刺都快笑出来了。
“这位妈妈，将你们店最好的姑娘都叫来，小爷不差钱。”
侯高飞将一张百两银票塞进老鸨呼之欲出的胸脯里，大笑着上了二楼。
不多时，房间被引进四五位姑娘，莺莺燕燕一群，将李环二人围在中间。
胖子吃了一路的素，好不容易碰到荤腥，习惯性伸出手就要左拥右抱。
李环这时突然悠悠道：
“也不知你如此放荡不羁，上官姑娘知道了会不会伤心？”
胖子动作一僵，讪讪收回双手，尴尬道：
“对对对，咱们是来做正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