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尘埃落定
老道拿着到手的剑，一边打量一边道：
“不错，竟学到我派剑法一些皮毛。
看模样有了五六分，但精髓只得两三分。
要我说，还得练。”
言罢，将长剑递给李环道：
“徒儿，为师此行走得匆忙，没带什么东西，这剑就当给你做见面礼了。”
对于素家父子，李环全无半点好感，摇头道：
“我才不要他的剑。”
老道忍不住笑骂道：
“不知好歹的小子，这可是快剑山庄四大名剑之一的越亡。”
李环闻言面露惊奇打量着不起眼的宝剑，犹豫一下，伸手接过。
刚入手便觉不凡，越瞧越喜欢，最后双手捧剑，朝老道一拜到底：
“谢师父赐宝。”
远处素尹海瞧见这一幕，压下去的伤势再度复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脸色铁青望着张怀谷，说道：
“道爷果真要与朝廷为敌？”
老道转过身，双手插袖，神态自若道：
“非也，贫道此次前来，是帮你们的。”
“帮我们？”
“没错，我带着牌儿的。”
老道说完，开始浑身摸索起来。
摸了一会儿，不禁脸色疑惑，自语道：
“怪哉，难不成丢了？”
正说着，突然看到远处的毛驴，立刻又拍了下脑袋道：
“瞧我这记性，年纪大喽~”
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老道从容走到毛驴身旁，从驴背上一个口袋里摸出个黄灿灿的东西，清了清嗓子道：
“汝等看好。”
牟啸几人凝神望去，那黄灿灿的东西毫无疑问是枚金牌。
待看清金牌上的字，三人不自觉心中一震，惊讶望向老道。
金牌之上，赫然写着个“赵”字。
诏国令牌众多，除去调兵的虎符，官差、密探亦有腰牌、牙牌，能调动的人马势力各有不同。
之前红柳院出示的“惊蛰”牌子，仅能号令惊蛰。
彩立子留下的军令，也仅能调动少部分人马，兵权绝不会大过都指挥使的权限。
眼下老道手中拿着的，乃是当今陛下的御赐金牌。
金牌之上虽只有一个“赵”字，却代表了无上皇权。
见金牌如见天子亲临，持令者可掌生杀大权，调动天下兵马，连密探跟官员都得听令行事。
见三人目光呆愣，老道笑着出言提醒道：
“怎么，还不跪？”
三人这才后知后觉，连忙匍匐在地。
以前胖子拿着都指挥使的令牌，彭烈还可以计较一下真假，出了错最多被问责几句。
现在老道手持御赐金牌，就是素光武在此，也不敢乱来。
当今天子用兵从兄弟手中夺得皇位，最是忌惮臣子生出二心，否则也不会将禁军扩充到八十万之众，只听他一人调遣。
御赐金牌如同皇命，胆敢置疑就是挑战皇权。
就算明知是假，也没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豪赌，就算赌赢了，也落不到个好。
老道手中这块是从御书房笔筒里顺出来的，自不会是假。
他将金牌揣进怀里，笑眯眯道：
“现在我能带他们走了吧？”
纵使再不愿意，跪地三人也只能点头称是，同时心中将老道骂了一遍：
你丫有金牌倒是早拿出来啊，和我们费这功夫干嘛？
见三人吃瘪，李环不禁心情大好，转过身打算朝那神秘人道谢，可在场哪里还有对方的影子？
向何守义询问，后者同样一脸懵，压根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消失的。
就在这时，素尹海的声音再度响起：
“前辈，这些年轻人您可以带走，但那越亡剑乃我素家家传宝剑，还请归还。”
牟啸闻言也跟着道：
“还有我的环首金刀，也被那群小子夺去，请道爷一并归还。”
张怀谷头也不回转身离去，只丢下两个字：
“不还。”
李环罕见跟着附和道：
“凭本事抢的，为何要还？”
老道朝徒弟竖了个大拇指，显然很是赞同这番话。
牟啸眼见他们要离去，连忙继续道：
“按江湖规矩，神兵利器自是有能者得知。
我们技不如人，本不该厚着脸皮讨还。
但我等并非江湖人，而是上阵杀敌的武夫，缺了趁手的家伙是要吃败仗的。”
牟啸这番话看似求情，实则却是在拿朝廷和大义压他们。
但凡遇到个心存良善之人，这兵器也就还了。
怎料李环却是不紧不慢道：
“我师父今天是拿着御赐金牌来的，他的意思就代表了皇上的意思。
既然你们是朝廷官员，那便按朝廷的规矩办。
先写份折子，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然后层层上报，让陛下亲阅。
他老人家若是答应，
我们自然归还。”
此时三人尚不知几个年轻人的真实身份，被他话一激，忍不住道：
“好，就按你说的办，还请阁下务必保管好我们的兵器。
到时若有半点损伤，哪怕是卷了点刃口，我们也要找你算账。”
“好，谁不上奏谁是孙子！”
李环咧嘴一笑，颇有几分胖子的意思。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近朱者未必赤，近墨者一定黑。
平日里李环倒也不屑搬弄这些小聪明，但眼前三人杀了阿忠，重伤南宫姿意与狗蛋。
李环对他们恨之入骨，故而挖下了一个坑。
这三个蠢材只当师父是因为师徒情分才救他们，却不知几人中极有可能藏着位皇子。
三人若真敢据实上表，无异于自投罗网，到时离死也就不远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张怀谷、李环、何守义三人扬长而去，留下牟啸与素家父子大眼瞪小眼。
城门外，胖子几人苦苦等候。
听到城门内传来脚步，一个个心提到了嗓子眼。
长孙透终究是怕死，小声道：
“二哥，现在逃跑还来得及。”
“要走你们走，我不能抛下李哥跟秀才。”
长孙透闻言不再说话，跟胖子一起目不转睛盯着城门。
待人影出现后，皆是心中一沉，不过也松了一口气。
出来的是先前不听劝阻的老道，估计是被里面的阵仗吓到了，驴都没牵就跑出来了。
众人正欲上前跟老道打听里面的情况，就见其身后还跟着个年轻人。
定睛看去，可不就是李环？
年轻人手中牵着老道的毛驴，神态恭谨跟对方说着什么。
最后出来的，是扛着枪的何守义。
经过连番激战，男子脸上难掩疲态，加之阿忠被杀，心情郁郁，脚下也就慢了几分。
看到他们无事，胖子与长孙透不由面露喜色，赶快迎了上去。
不顾得问话，先绕着李、何二人转了几圈，发现没缺零件，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就在皆大欢喜之时，远处突然传来杨承燕的声音：
“救命，庄姑她……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