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一路荆棘
“陈凡——!你在哪儿——!”
除了他们自己的回声和偶尔惊起的怪异鸟鸣,没有任何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焦虑如同藤蔓般缠绕着每个人的心,越收越紧。
就在这时!嗷呜——!!!
那声低沉、威严、充满原始力量感的虎啸,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三人耳膜上!
声音传来的方向,赫然就是他们刚刚离开的溪流对岸区域,而且距离似乎并不算太远!
这一声虎啸,让三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老虎!是老虎!”陈四喜声音都在发抖,腿肚子直转筋。
陈柏也倒吸一口凉气,握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妈的……这地方怎么也有这玩意儿?!”
陈向阳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此刻,猛地联想到刚才那几声枪响,联想到陈凡的失踪,一个最坏、最不敢想的念头如同毒草般疯狂滋生——凡哥一个人……遇到了老虎?!
他开枪了……然后……?
“快!快回去!往枪响的方向找!快啊!”陈向阳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和撕裂感,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根本不敢去想那个结果,但老虎的吼声和消失的陈凡,这两者联系起来,指向的可能就是地狱!
三人立刻掉头,像疯了一样朝着刚才枪响的溪边方向冲去。
恐惧和担忧化作了巨大的动力,他们不顾一切地拨开挡路的枝叶藤蔓,跌跌撞撞地在林间穿行。
虎啸声带来的死亡阴影,让他们忘记了自身的疲惫和伤痛,只剩下一个念头。
找到陈凡!活要见人,死……不!不可能死!
当他们气喘吁吁、浑身被荆棘划出无数血痕,终于再次冲到溪流边时,眼前的景象让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又猛地沉了下去!
溪水依旧清澈流淌,但岸边一片狼藉!
三头野狼的尸体横陈在鹅卵石上,血污浸染了溪水和石头,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其中一头体型最大的头狼,脑袋几乎被打烂了,死状极惨。
另外两头也倒在血泊中。显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杀。
“是凡哥!他在这儿干掉了狼!”陈柏看着狼尸上的枪眼,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激动。
“可他人呢?”
陈四喜急切地四处张望,除了狼尸、血迹和凌乱的脚印,哪里还有陈凡的影子?
陈向阳的心却沉得更深了。
他蹲下身,仔细看着地上混乱的脚印。
除了狼的爪印,还有一种显然是人的、仓促奔跑留下的
深深脚印,方向正是朝着他们宿营的巨树那边延伸。
但更让他心惊的是,在溪边的泥地上,他还看到了一些巨大、梅花状的爪印!
每一个都比他张开的手掌还要大!深深嵌在湿软的泥土里!
老虎的脚印!而且看这爪印的方向和深浅,那头猛兽,正是循着血腥味,朝着陈凡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是老虎……老虎追着凡哥去了……”陈向阳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巨大的恐惧和绝望。
他看着地上那串仓惶奔跑的人脚印,再看向那巨大、充满压迫感的虎爪印延伸向密林深处,一个残酷的画面几乎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浮现。陈凡在前面没命地跑,那头嗜血的猛虎在身后紧追不舍……
“凡哥……凡哥他……”陈四喜看着那串消失在人迹罕至密林深处的虎爪印,又看看地上刺目的狼血。
自己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不只是他,大家伙这会儿心里也是百般不是滋味!要真遇到了那玩意儿,那后果……
一种冰冷的、名为绝望的情绪,开始在三人之间无声地蔓延。
陈柏猛地抹了把脸,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惧,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活要见人,死……死也要把凡哥带回去!顺着脚印!追!避开老虎的路线,从侧面绕!快!”
言讫,他端起土铳,率先朝着陈凡脚印延伸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追去!
“脚印……好像往那片石滩去了……”陈柏压低声音,指着前方一片布满巨大卵石的溪流浅滩区域,那里地势相对开阔一些。
“都小心点!那畜牲说不定就在附近猫着!”陈向阳声音嘶哑,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每一块巨石的阴影。
凡哥生死未卜的阴影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恐惧如同跗骨之蛆,但没人敢停下脚步。
就在他们快要接近那片石滩边缘时,异变陡生!
呜!呜!
低沉、充满威胁性的呜咽声从侧前方的灌木丛中响起!
紧接着,十几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眼睛,如同鬼火般在昏暗的林间亮起!
狼群!
不是几头,而是一群!
足有十几头灰狼,从茂密的灌木和乱石堆后显出身形!
它们显然是被溪边同伴的血腥味吸引而来,此刻发现了新的目标,饥饿和凶残的本性瞬间被点燃!
领头的是一头体型格外壮硕的独眼狼,它低伏身体,龇着森白的獠牙,喉咙里发出进攻前的低吼。
“妈的!是狼群!抄家伙!”陈向阳头皮发麻,厉声大吼!
三人瞬间背靠背,形成一个简陋的防御圈,枪口齐刷刷指向逼近的狼群。
“别慌!瞄准了打!省着点子弹!”陈柏还算冷静,大声提醒。
他们身上的弹药早已不是满配,之前打秃鹫、打野狼、加上一路消耗,每个人的弹夹都所剩无几。
嗷呜——!
独眼头狼发出一声凄厉的嗥叫!
如同冲锋的号角!
十几头饿狼如同灰色的潮水,从不同方向猛扑过来!动作迅猛,配合默契!
砰!砰!砰!枪声瞬间炸响!
陈向阳最先开枪,五六半的子弹精准地撂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头狼。
陈柏的五四式也响了,子弹打在一头狼的肩胛骨上,那狼惨嚎着翻滚在地。
陈四喜紧张之下扣动扳机,五六半的子弹却打飞了,擦着另一头狼的脊背飞过,只削掉了一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