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故布疑阵？
空气的味道比白天更冷冽，夜色潜伏，阴影似乎无处不在。
上山的队员除了陈凡，还有陈柏、四喜、陈向阳、姜昆、小李，以及姜昆带来的两位派出所干警。
这几个人，现在组成了为赵雨生死而追的临时小队，每人心里都绷得死死的。
陆续安顿完受伤的派出所同志后，队伍顺着早前线索继续前行。
陈凡回头环视众人，开口道：“都再把弹夹摸一遍。”
“今晚这事，气味不对，林里有人动过手脚，咱们不能轻敌。”
说着，每个人都咔咔检查武器装上备用弹。
走到林下破败的小道，他们沿线搜寻，忽然，陈柏小声问：“凡哥，你闻没闻到？这股味儿不对，是消毒水和油漆混一块！”
队伍纷纷收敛气息蹲低，陈向阳用树枝扒拉前路落叶，惊奇地摸出一枚军绿色纽扣，仔细端详。
“这不是赵雨的，像哪家外地供应的军服配件。村里人谁有这玩意儿？”
四喜也蹲下查看，眼尖地发现前方松树皮上用刀刻着古怪的交叉线与箭头标识。
“是救援信号？”他压低声音，“但又不像常规的户外生存手册里的，反倒像专门引路。”
姜昆格外警惕，低声道：“大家打起精神。咱们不是唯一一拨进山的，不排除有第三方势力在附近活动，所以，我们一定小心。”
走了几步，陈柏急急喊住大家：“快看这树杈！”
众人抬头看去，树梢上晃荡着用红毛线绞成的小人儿，布条上渍痕斑斑，风一吹仿佛人影颤动，陡然平添几分诡气。
姜昆面色铁青，“林子里从没人玩这种迷信，是外头的路数。”
话音刚落，旁边的小李拿起那根小人，怔了一下：“更怪的是，最近这几棵树都有脚印踩得乱七八糟，有大型靴印，脚步很重，不像孩子，也不像咱村人。”
继续往林中推进，天色明显暗下来，树丛间落叶颤动。
从这里开始，陈凡就很担心了，因为原始丛林是一般没人敢来。
敢来这种地方的，要么是偷猎者，要么就是犯罪分子。
这事儿，陈凡也提醒过大家，就在他说完这些没多久，众人果然找到了一个废弃的窝棚！
窝棚很糙，但临时住人的话，肯定是没问题的，这会儿虽然已经人去楼空，可陈凡还是在里面发现了赵雨掉落的半截队牌。
这队牌本来就是他们手写的，很好认！
除此之外，还有被撕扯破碎的外套残片，残缺地图纸塞在其中，背面用拇指大小的钢笔涂着行色匆匆的几个字。
“一个都不能掉队。”
陈柏看完更担心，“他应该是有意识遗留的，不是不小心遗失。”
队伍刚往前两步，只听树丛里传来细碎罐头落地声，紧跟着一阵微弱哨音划过空气。
陈凡敏锐抬手示警：“全体就地匍匐掩护！”
话音刚落，灌木间“轰”的一声爆出一团白烟，是特制烟饼，熏得人一阵剧烈咳嗽、眼花耳鸣。
四喜被呛得挣扎起来，陈向阳趴地摸索着嗓子，“谁搞的烟雾？咱山里谁会整这花腔？”
小李惊慌退开，姜昆拽住他低喝：“稳住，别乱！这是有人故意驱散我们，且绝对不是本地老百姓干的。”
陈凡定了定神，竖掌止住所有人骚动。片刻烟雾散尽，队伍重新集合，没有人掉队，但呼吸都带着一股辣嗓的难受。
“前面还得搜么？”四喜愁眉锁眼，“看这架势，就是要把人往更偏僻的林子引。”
姜昆掸掉衣服上的灰厉声道：“这种陷阱有计划有组织，赵雨失踪八成已不是意外，更像是被盯上了。”
说着，他回头叮嘱同来的干警，“与乡所保持随时通联，发现异常马上汇报！”
突兀间，林间树后忽然晃过一道人影。
“那边！”陈柏低声急喊。
与此同时，陈凡用手势让全体分成两组，他领着姜昆、陈柏悄悄包抄，四喜和小李在后方警戒防偷袭，剩下那名干警负责断后。
众人匍匐突进。眼看那“人影”忽左忽右，走路极不正常，时快时慢，偶尔还似有意无意招手，却总不让你看清正脸。
“像是赵雨……可也不对呀！”四喜抓得头皮发麻，陈向阳皱起眉头：“他哪有这神出鬼没的身板？”
陈凡不敢贸然追近，只远远锁定目标，用低沉的嗓音喊道：“赵雨！是你吗？别动，我们是自己人！”
人影没有理会，反而带着倦态继续往山洼更深处钻。
队伍不敢大声喧哗，避开林中死角，悄然跟上，豆大的汗顺着额头滑落，每个人都绷得极紧，怕被伏击，也怕漏掉兄弟。
终于，跟到水洼边坡下，他们见到一个用迷彩布和新砍枯枝临时搭成的简陋藏身点。
附近泥地上有好几道深浅不一的被拖拉痕迹，还有散落的警徽碎片、几根色彩斑斓的伪军用绳索。
窝棚里没人，有血迹和啃咬痕，但更多的是杂涂乱画的字迹：什么“别相信身边的人”“紧跟队伍”之类。
小李忙拿对讲：“姜所，报告，上山疑似遭遇有组织外来人员埋伏，信号有断续轨迹，周边搜见伪警用物件……”
姜昆则弯腰检查泥下的足迹，沉声道：“有新鲜血，拖痕往东，林下潮湿说明人没走远。”
“这里用过专门的逃生法，有人会野外反侦察，绝不是本地匪气。”
陈柏压低声音，“该不会遇到真正的劫匪吧？还是有备用窝点藏人？”
“别胡说八道！”陈凡喝止，目光分外坚定，“这种事，不管是什么人，兄弟咱都倒下一个不行！”
“跟我守好山口外围，其他人沿拖痕搜东坡，看还有没有藏人的地方！”
队伍分批次展开蹲守及侦查。
夜色缓缓落入林梢，每个人心跳都跟着暗色一起加快。
四喜一手紧握枪托，低声下气地交流，“我说自打咱上山以来，这事味道就不对，怎么老天爷跟咱使难呢？！”
陈向阳苦笑道：“这林里常年静悄悄，这回怕真是碰着个外来的组织了。”
岗哨持续戒备，姜昆领着小李轮番探查外围信号点，三次扫荡都未发现第二个人影。
但拖痕一直延伸至瀑布小道，半山腰树藤上还悬着新绑的系带和黑色碎布。
“对方很狡猾。”姜昆凝重地开口，“追踪的人步步经营，就是不让你踏实。”
陈凡嗯了一声。
“今晚必须守到天亮，不放走一个可疑分子，也不能让任何人再出一点岔子！谁要倒下，兄弟们以后都不会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