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摧枯拉朽
当考官宣布“胜者...牧长青！”的刹那，整个天武斗兽场仿佛被引爆的火药桶。
押注牧长青的赌徒们癫狂跳起。
有个赤膊壮汉将酒坛砸得粉碎，酒液混着唾沫星子喷溅：“老子押了全部家当！一赔五啊！哈哈哈！”
他布满老茧的手疯狂拍打栏杆，和他一样兴奋的人也有不少。
但是更多的是难受的，因为爆冷门了。
押东方怀川的人肯定比押牧长青的多。
平民区瞬间掀起人浪，货郎们装香囊的竹筐被掀翻，五颜六色的绸缎如蝶群飞舞。
几个散修抱头痛哭，他们抵押法器换来的赌票握得死死的——不是懊悔，而是狂喜到要确认这不是梦境。
“不可能！”东方世家看台不断传来茶盏碎裂声和拍桌子的声音。锦衣少年们脸色惨白如丧考妣。
有个佩戴家徽玉佩的子弟突然癫痫般抽搐——他偷了父母的三千灵石押注东方怀川。
南宫云烈指节捏得发白，重剑符咒无意识亮起又熄灭。
他死死盯着场中那道持枪而立的身影，心中惊涛骇浪：“龙象境...这杂碎竟藏着这等底牌？”
背后突然传来南宫云铮的传音：“他必须死在下一场。”
南宫云烈舔了舔突然干燥的嘴唇，杀意如毒蛇缠绕心间。
楚江的珍珠剑穗无风自动，潮汐声在鞘中紊乱。
这个总是从容的东海剑修此刻瞳孔收缩成针尖：“我的叠浪剑意最多破他七重防御...”
他下意识摸向怀中，那里有刚刚收到的、还带着南宫家熏香味的储物袋。
归海的双刀在鞘中嗡鸣，火系真元不受控制地从毛孔溢出。
这个来自县城的刀客突然觉得手中兵刃轻如稻草——方才那记“白虎吞天”若是斩向自己...
东方昊看着击败东方怀川的牧长青略微挑眉，不过也没说什么。
南宫向天极为诧异，牧长青不是东方家族的人吗？怎么敢击败东方怀川。
南宫向天试探询问：“东方兄觉得此子如何？”
东方昊平静道：“不错，枪法，拳法，御剑术，都远超同境界修士水平，他的拳法很精妙，可以说将八卦融入到了非常精深的水准，这至少是一门能修行达到金丹境界的拳法！”
南宫向天眸子微微眯起，这样的点评可不像是点评自己的人啊。
长青去扶起东方怀川，东方怀川站起来，看着长青脸色有些复杂，他还是坦然的露出笑容，道：“恭喜，没想到牧兄实力如何强劲，之前一直扮猪吃老虎。”
“东方兄实力也很强大，值得我全力以赴。”
“哈哈，祝你夺魁，希望你能成为武贡士！”
“多谢，我会争取的！”
东方怀川退场，监考官问道：“牧长青，你要休息吗？”
长青喝了两口神农壶水，摇头道：“不需要，继续！”
监考官点头，道：“第二场开始，第二场抽签挑战者，楚江！”
楚江听见自己名字，飞身上场，他眼神之中都是凝重。
两人互相抱拳行礼。
牧长青持枪而立，枪尖斜指地面，白虎吞月枪上的七道血色环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仿佛一头蛰伏的猛兽。
楚江一袭蓝衣，腰间长剑湛蓝如海，剑穗上的珍珠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他步履从容，每一步踏出，都似有潮汐声在脚下回荡。观众席上的喧嚣渐渐平息。
“咚——！”
夔牛鼓声如雷霆炸响，战斗瞬间爆发！
楚江身形未动，右手却已按在剑柄上。
他的剑出鞘时没有刺目的寒光，只有一道如细浪般的剑气，悄无声息地划破空气，直取牧长青咽喉。
“潮生一线！”
这一剑看似轻柔，却暗藏杀机。
剑气在飞行途中骤然分化，化作七道细密的剑光，每一道都如海浪拍岸，层层叠叠，封锁了牧长青所有闪避的空间。
牧长青瞳孔微缩，枪势骤然一变，枪尖凝聚白虎煞气，猛然横扫——
“白虎下山！”
枪劲如猛虎扑击，与七道剑光轰然相撞。
气浪炸开，擂台上的积雪瞬间被蒸发成白雾。
楚江的剑光被震散，但他嘴角却扬起一丝笑意。
“回浪千叠！”
他剑势再变，长剑如臂使指，剑锋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剑气竟如海浪回卷，被震散的剑光重新凝聚，化作更汹涌的浪潮，从四面八方席卷向牧长青。
牧长青身形急退，枪杆在地面一撑，借力腾空而起。
然而楚江的剑势如影随形，剑气如潮，一浪高过一浪，仿佛永无止境。
“巽风无影！”
牧长青身形骤然模糊，七道残影同时闪现，试图迷惑楚江的感知。
然而楚江的剑意早已锁定他的真身，剑锋一转，直指其中一道残影——
“破！”
剑气如虹，瞬间洞穿残影。牧长青的真身被迫现身，枪杆横挡，硬接这一剑。
“铛——！”
金铁交鸣声中，牧长青被震退三步，虎口发麻。
楚江的剑势却未停歇，剑锋再转，剑气如怒涛拍岸，一重接一重，压得牧长青节节败退。
观众席上爆发出阵阵惊呼。
“楚江的剑势太强了！牧长青完全被压制！”
“这就是潮生阁的绝学，一剑强过一剑，越战越勇！”
贵宾席上，南宫云烈冷笑：“牧长青的枪法再强，也挡不住楚江的叠浪剑意侵蚀精神。”
东方怀川却微微皱眉，低声道：“不对……牧长青在蓄势。”
果然，场中的牧长青虽被压制，眼神却愈发冷静。
他且战且退，枪势看似凌乱，实则暗藏玄机。
每一次格挡，枪身都会微微震颤，将楚江的剑气余劲导入地下。
楚江也察觉到了异常，剑势骤然加快，试图一举击溃牧长青。
“千叠浪！”
剑气分化二十四道，如滔天巨浪，铺天盖地压下。
这一剑已超越筑基中期的极限，堪比筑基后期全力一击！
牧长青眼中精光暴涨，枪势猛然爆发——
“虎啸镇山河！”
枪尖凝聚实质化的白虎气劲，携带空间震荡效应，与二十四道剑气轰然相撞。
“轰——！！！”
爆炸的冲击波将擂台中央的玄铁地砖掀飞，烟尘弥漫。
观众席上的人们纷纷站起身，伸长脖子张望。
待烟尘散去，只见牧长青半跪在地，嘴角溢血，胸前衣衫破碎，露出青铜与赤金交织的龙象纹路。而楚江也后退数步，剑锋微微颤抖，显然消耗不小。
“你很强。”楚江深吸一口气，剑锋再度抬起：“但下一剑，你接不住。”
牧长青抹去嘴角血迹，缓缓起身，枪尖指向楚江：“试试看。”
楚江不再多言，长剑高举，剑身湛蓝光芒大盛，仿佛有海水在剑中流动。他周身气息节节攀升，竟隐隐触摸到筑基后期的门槛。
“万潮归一！”
这一剑，是他压箱底的绝学。剑气未出，擂台四周已凭空浮现出无数水珠，仿佛整座斗兽场都被海水淹没。
剑气化作一道十丈高的巨浪，携毁天灭地之势，向牧长青碾压而去！
观众席上，无数人屏住呼吸，仿佛已预见牧长青被剑气吞没的画面。
然而，牧长青却笑了。
“等的就是现在！”
他猛然将长枪插入地面，双手结印如莲花绽放——
“青帝回春术——逆！”
无数带刺藤蔓破土而出，疯狂抽取地脉生机，在牧长青身前交织成一道绿色屏障。
巨浪剑气轰在藤蔓上，竟被生生阻隔，无法寸进！
楚江脸色骤变：“什么？！”
牧长青抓住这一瞬的机会，枪势再变——
“虎魄惊弦！”
枪尾铜环爆出震天虎啸，音波直冲楚江耳膜。
楚江耳膜剧痛，剑势微微一滞。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牧长青已如鬼魅般闪至他身前——
“震雷犁！”
螺旋气劲轰在楚江胸口，将他震飞十余丈。
楚江仓促间以剑格挡，但牧长青的枪势如狂风暴雨，丝毫不给他喘息之机。
“铛！铛！铛！”
枪剑交击之声如雷霆炸响，火星四溅。楚江的剑势被彻底打乱，叠浪剑意的节奏也被打断。
他节节败退，最终被逼至擂台边缘。
“结束了。”牧长青枪尖猛然刺出，直取楚江咽喉。
楚江咬牙，剑锋横挡，但牧长青的枪势骤然一变，枪杆如鞭，横扫他手腕——
“啪！”
楚江长剑脱手，飞旋着插入远处地面，他被狂暴力量冲击踉跄后退，最终一脚踏空，跌出擂台。
全场寂静一瞬，随即爆发出震天欢呼。
“胜者——牧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