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沙漏
玄霄子见着晶核，当即带着宁燃等人赶了过去。
五人来到巨大法阵面前，与晶核保持着两丈的距离。
青阳真人打量了一番法阵：
“这法阵应当只是用来与上空的引力法则相互作用。”
“对我们并未有什么威胁。”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你等暂且退离，由老夫来击破晶核。”
玄霄子、宁燃、赤练元君、重岳尊者纷纷后撤。
等他们四人到了安全距离。
青阳真人这才朝着晶核刺去一丝精纯的灵气。
别看仅仅一丝。
但作为超脱境强者的出手，其中蕴含的威势，丝毫不亚于法相境强者的全力一击。
灵气刚刚触碰晶核，便轻易将之贯穿。
而后。
半丈大小的晶核“啪”的一声碎裂开来。
闪烁光芒的巨大法阵顷刻间暗淡下去。
上空的引力法则也似乎失去了作用，数万里之广的大海登时倾砸而下。
同一时间。
这层秘境开始坍塌。
种种末世之象逐一显现。
引力漩涡的中心，塌缩出一个黑洞。
那便是通往下一层秘境的入口！
“走！”
玄霄子招呼了一声，五人迎上汪洋大海，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之贯穿，接连掠入黑洞。
又是一刻钟左右的下坠。
无尽的黑暗退去。
第二层秘境浮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这是片黄沙漫天的荒漠。
气候干燥。
尽管没有太阳的存在，他们仍旧能够感受到炽烈的炙烤感。
“上一层是海之秘境。”
“这一层是沙之秘境。”
“看来我们这次和这元素法则挺有缘分！”
赤练元君扫视了一番说道。
宁燃等人倒是没急着开口感慨，而是第一时间散去灵气，对这层秘境展开全方位的感知探查。
半刻钟过后。
宁燃道：
“这层秘境只有百里之宽，远远小于上一层秘境。”
“但是同样没有感知到任何异样，其中也似乎并未存在什么法则之力。”
有了破除上一层秘境的经验。
宁燃首先还是排查了这层秘境是否存在法则之力。
然而这一次什么都没有。
刚刚至少还有海浪翻涌，能够证明除了汪洋以外，还存在着另一股牵引的力量。
而荒漠之中，平静得可怕。
“我来试试。”
重岳尊者最为擅长与地系相关的元素法则。在其他人暂且没有找寻到突破口时，他主动落在了沙漠之上。
而随着他落下。
沙漠中出现了第一道异象。
砂石滚动。
远处传来轰鸣。
紧跟着，他们正前方的沙丘忽然隆起，一尊手持沙漏，足有几十丈之高的神像从沙丘中升出。
“嗯？”
宁燃飞掠到近处，端详起神像手中的沙漏。
这沙漏怪异得很。
按照常理来说，沙漏都是用于简单的计算时间。沙子从上方的漏斗口子，缓缓注入下方，完成一次计时。
可这个沙漏，反而是下方的沙子涌向上方。
这为何意？
几人一时间都摸不准头脑。
不过主动出现线索，还是要比海之秘境好得多。
五人围在沙漏周围，陆续托出自己的猜测。
依然是青阳真人第一个开口：
“如果沙漏代表着计时，那它颠倒，就意味着时间的逆转。”
“莫非这层秘境明面上与沙之法则有关，实际上却和我们当初经历的青铜晷针秘境相像，都包含着时间法则？”
玄霄子微微点头：
“不排除这种可能。”
“若是可以拿青铜晷针来做对比，或许我们接下来就要从沙漏入手了。”
当初面对青铜晷针。
众人明确了秘境的时间流速与九玄大陆截然不同，第一时间便尝试组织青铜晷针继续转动下去。
却是没想到尝试停止青铜晷针，会吸取大量的生命力。
后来还是靠着引灵槊逐一击破青铜晷针，加上相当数量的顶级灵兽牺牲自我，才使得最后的青铜晷针完成逆转。
如果采取相同的办法。
那么他们现在要做的便是让沙漏以正常的方式运行，即沙子向下而去，并非逆流而上。
“我来。”
重岳尊者伸手对准沙漏，调用起法则之力，尝试更改沙子的流动方向。
然而几息过去。
沙漏都没有任何变化。
“你快点啊，磨蹭什么呢？”
赤练元君耐不住性子催促道。
重岳尊者却是面露惊骇：
“怎么回事……”
“老夫的法则之力，竟完全无法干涉沙漏！”
此话一出。
众人警惕起来，皆是自行尝试干涉沙子的流动。
但不管他们如何调用法则之力，沙漏都保持着向上倾泻的状态。
“还真不起作用！”
赤练元君瞪着眼睛：
“莫非我们的法则之力失效了？”
说罢。
他又释放出九昧真火，朝着神像席卷而去。
可连上一层秘境的汪洋都能蒸腾的九昧真火，却是并未毁坏神像分毫。宁燃见状道：
“法则之力没有失效，只是单纯对这神像和沙漏不起作用。”
“还有，诸位长辈看。”
“刚刚沙漏的上方还是空的，现在已经倾斜了三分之一的沙子。”
“这意味着沙漏还在运行，只是不知当上方注满了沙子，会发生什么。”
玄霄子等人定睛看去。
果然，沙子已经在片刻之间，朝上方汇聚了三分之一。
而且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积。
若是保持这样的速度。
不出半刻钟。
沙漏便会注满。
“不管注满意味着什么，肯定都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抓紧时间，再试着找找别的方式，阻止沙漏倾泻。”
青阳真人当即贴近沙漏，试图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用灵气来封堵住沙漏中间的孔洞，以中断沙子的流动。
奈何这一尝试也以失败告终。
不论他注入多少灵气。
沙子都好似完全不受影响，继续倾泻。
很快。
上方的沙漏就已堆积过半。
一股紧迫感袭上几人心头。
“法则之力、灵气都不起作用……”
“就好像这石像、沙漏压根就和我们并非处在同一个世界，我们看到的只是一道虚影……”
“这玩意儿就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
青阳真人眉头皱紧，还是第一次浮现出无力感。
宁燃被青阳真人的这番喃喃自语所触动：
“如果这真的只是一道虚影呢？”
仙宗长老俱是看向宁燃。
宁燃分析道：
“不算这个，我们目前已经破除了四层秘境。”
“四层秘境各有特点，却有着一个共同之处，那便是只要有实体，不论付出多少代价，我们总能将之影响、破坏。”
“但唯独这层秘境的石像，法则之力、灵气统统无效，真的就像是一道虚影。”
“除非通天渊有能力，凝聚出胜于法则之力的力量。”
“否则绝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而我们已经知晓，秘境都是被吞噬了法则之力，毁灭的世界。”
“那其中就更不该存在超于我们理解的事物。”
“所以……不是我们无法破坏它，而是它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不存在？
这一惊人的推论，让玄霄子等人都是有些难以接受。
赤练元君保持着怀疑态度：
“如果它不存在，那么我们该如何应对？”
宁燃直视着已经倾泻了三分之二的沙漏：
“反正也束手无策。”
“不妨等它漏完。”
“到时我们自会确认这是否只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