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北良?”

  “心狠手辣?”

  “你到底是谁的人?”

  “葬在柳家祖坟中的人,他是谁?”

  墨色如漆的车厢中,沈祁的双眸冒着绿光。

  他嘴边缓缓升起一抹瘆人的笑容,幽幽出声道:“你是北良人?

  你的主子是北良王?”

  赶车人双眸微微一眯道:“状元郎所猜不错,我正是北良人。”

  沈祁双眸之光愈发的亮。“你是北良王的暗卫?”

  “是。”

  “北良王是来寻亲的?”

  寻亲?赶车的男子双眉一拧,拧成一个川字,又缓缓舒张开。

  北良王改名叫柳向阳,又葬在了柳家祖坟里。

  那…这…算是寻亲吧?

  他神色坦然道:“是。”

  沈祁眸光一亮,想到他娘的容貌,沈祁眸中的光又暗了下去。

  沈母年轻时的容貌,那是背影迷倒千军万马,猛回头吓退各方诸侯。

  沈母在大圣的乡落之中,北良王在北良的皇宫之中。

  两人绝无可能。

  沈祁眸光闪过浓浓的失望,他又试探问道:“北良王可有血脉留在大圣?”

  血脉?

  一直走狗屎运的墨尘,他算吗?

  算吧?

  毕竟…如今…墨尘叫柳泽宁了!

  赶车的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嫉妒道:“呵!有。”

  赶车男子嫉妒的语气,让沈祁坚定了他的猜测。

  沧海遗珠?

  他沈祁是北良王的沧海遗珠?

  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果然他才是天命之人。

  他能重生再来一世,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原是皇族之人,是天子血脉。

  沈祁在黑暗中慢慢坐直身子,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严道:“是他让你来寻我的?”

  谁?

  寻谁?

  赶车的男子望着黑暗中的沈祁,微微蹙起眉头。

  沈祁的眉头紧皱,他在黑暗中回看赶车的男子。

  根据上一世经验和关于北良王的传闻,沈祁笃定道:

  “北良的几位王爷都是假的?他们不是北良王的血脉?

  他让你来寻我?”

  沈祁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兴奋。

  赶车人一脸茫然,夜黑如墨,他沉默。

  “驾!”赶车的人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老马吃痛大叫两声“咴咴”,又哒哒哒跑起来。

  沈祁在黑暗中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笑容越来越大。“呵呵……哈哈!”

  “我是北良皇室血脉!”

  “我沈祁是北良皇室血脉。”

  沈祁面目狰狞道:“柳家、柳眠眠、谢凌渊、谢娇,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赶车人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笑容也愈来愈大。

  马车从黑夜跑到晨光微熹。

  赶车人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晨光照在他剑眉星目的脸上。

  此人便是那会养蛊的男子。

  城门还未开。

  会养蛊的的男子牵着缰绳,默默的站在挑扁担的老婆子身后。

  老婆子挑着扁担,扁担的两头放着两只筐。她身前的筐中挑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童。

  小童身上盖着薄棉衣,窝在大筐中正呼呼大睡。

  老婆子身后的筐中放着两只芦花鸡,芦花鸡的脚被草绳捆着。

  芦花鸡动弹不得,只咯咯咯的叫着。

  养蛊的男子盯着面前的老婆子,老婆子盯着筐中的孩子。

  孩子睡的正香,老婆子放下扁担给孩子掖掖棉衣,又爱怜的摸摸孩子的头。

  养蛊的男子望着眼前的祖孙俩,他眼眶一红,不自觉的喃喃出声:“婆婆。”

  老婆子听见声音,回头望着会养蛊的男子。见他样貌非凡,身着不俗。

  老婆子弓着腰恭敬道:“贵人,你叫老婆子有事?”

  会养蛊的男子睫上沾泪却移开目光,摇摇头道:“无事。”

  此时…

  马蹄声如雷,撕裂了清晨的寂静。“八百里加急!开城门…”骑马的人呼喊声远远传来。

  “八百里加急!快开城门。”

  “八百里加急!快开城门。”

  “什么加急?”老婆子望着会养蛊的男子紧张道:“贵人,你听见什么急了吗?

  我婆子我耳朵不大好使。”

  “你耳朵也不好使吗?”会养蛊的男子声音中带不易让人察觉的哽咽。

  “贵人,是什么急?”

  此时…

  那报信马如黑色的闪电般冲到城门口,鬃毛飞扬,鼻孔里喷出大团白气。

  马背上的人飞身下马,衣袂猎猎作响。“砰砰砰!开城门。”

  城门缓缓打开。

  马背上的人从马上取下竹筒,扔给守门的官兵道:“八百里加急,通缉画上的人。”

  守门的官兵打开竹筒,“通缉犯?谁啊!赏银多少?”

  驿卒翻身上马,一拽马缰绳道:“通缉犯!帖到城中各处。见到画像中的人,即刻抓捕归案。

  驾…”

  黑马嘶鸣,一骑绝尘。

  守门的官兵打开画像,大喊一声:“我艹,通缉犯都长的这么俊俏?

  莫不是冤案吧!这么俊俏的书生能干啥坏事啊?

  这京城的官,真是越来越…”

  “我艹!我艹!这画像中的人是个状元,通敌卖国北国奸细?

  我呸!”守城的官兵一口浓痰吐在地上。

  他招呼手下的兵道:“贴城门口,来往的人都仔仔细细检查。

  必须把北国的奸细抓住。

  呸!长的人模狗样的,白瞎爹娘给的好样貌了。”

  竹筒中有两张画像,一张画像被贴在城门口的墙上。

  一张画像被守门官兵拿在手中。

  一守门士兵大声念道:“沈祁身为状元,本应秉持正义、造福社稷,却背道而驰,犯下诸多恶行,实乃我朝之耻。

  废去沈祁之状元功名,将其曾经所得荣耀、赏赐尽数追回,以儆效尤。”

  躺在车厢中的沈祁,他猛地睁开眼睛,满脸愤恨道:“老匹夫,你何时给过我赏赐?”

  排队进城的人群中,有一书生模样的人疑问道:

  “这沈祁可是八王爷的女婿?八王爷的女婿怎么可能是奸细?”

  守门的士兵又高声念道:“经大理寺查明。

  谢娇并非八王爷谢岸亲女,她乃是北国奸细之女。”

  排队的人们先是一愣,随即一阵哗然。

  “啥?”

  “八王爷的亲姑娘,被北国的鞑子给调换了?”

  “艹,北国鞑子就没有好人。”

  “我们要为八王爷报仇。”

  “那八王爷的亲姑娘是谁啊?”

  “听说八王爷府上还有一个养女。”

  “莫非那个养女,她才是八王爷的亲姑娘。”

  躺在马车上的沈祁嘴边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原来…原来狗皇帝早就知道谢娇的身世。

  原来…”

  沈祁面目狰狞道:“我沈祁在此立誓,有朝一日我必率领北良铁骑踏上大圣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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