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你娘?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娘?”

  仇久眼神躲闪,咧嘴一笑——无中生娘,懂不懂?

  谢凌渊从未听仇久提过,他娘和他的亲人。

  仇久的记忆中也没有娘,但是不妨碍他把他娘推出来,当借口!

  人到用时,都靠编。

  当初良国分裂,内战不断。造成太多的人流离失所…便有了太多的孤儿,他们被当做四脚羊。

  谢凌渊身边的人,曾经都是孤儿也都是四脚羊。

  被南良王澜救下了,把他们这帮孩子训练成死侍。

  这帮死侍以各种名义和借口,陆陆续续被送到了谢凌渊身边。

  谢凌渊虽不生性多疑,但是也不傻!颇为不好骗!

  四五岁之时便不大好骗了!是柳皇后口中,不好骗的小兔崽子。

  没有办法!

  这帮死侍给自己编造了各种、五花八门的身世,只为留在谢凌渊身边保护他。

  正所谓——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仇久死鸭子嘴硬道:“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当然有娘。”

  谢凌渊啧啧两声,“初次见面,你说你是世家大族的私生子,被当家夫人追杀。

  一路逃命来的京城。

  你今日这么一收拾,还怪像的!”像世家大族的公子。

  白玉冠、白玉腰带一上身,平添几分清贵之气。

  仇久用小拇指抠抠耳朵,“啥?这是第几章第几回?故事太多我有点不记得了。”

  编故事费脑子。毕竟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

  谎言一多,就记不住了!

  “你这脑子不行啊!吃点猪脑子补补吧!”谢凌渊抬腿登上马车。

  仇久也登上马车,坐在谢凌渊身边。“小人毕竟是武夫,靠着主子吃饭,又不靠脑子吃饭。

  脑子不好使正常!都正常!”

  谢凌渊挑眉,“你不赶车?”

  “新衣。”仇久弹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不便宜。”

  新衣?大红色镂金腾云祥纹锦缎长衫?

  白玉头冠白玉腰带?

  “啧啧…你这不便宜的行头,在本宫书房里买的?”

  “呵呵!太子殿下莫要计较这些枝端末节。”仇久谄笑道:“奴才这是物尽其用,物尽其用!

  太子殿下也不穿,放着落灰多暴殄天物。”

  仇久谄媚道:“俗话说有事奴才扶其劳,奴才替您分忧解难。”

  这些衣裳都是南良王澜派人送来的。

  每年谢凌渊生辰之时,他都会送来一套新衣。

  这套新衣从南良到大圣,几经周折,才能送到谢凌渊手中。

  传递不易,中通还有人为一件衣裳丢了性命。

  谢凌渊摩擦着手上的龙石种玉扳指。

  他觉得这样的衣裳带着人命,血腥味太重,重的让他不愿意穿在身上。

  仇久不怕!他的衣裳除了黑色就是黑色,时间紧任务重,变不出来红衣。

  只能借此一用!

  仇久不怕!

  一个合格的死侍护卫,最不怕的就是血腥味!

  比起血腥味,仇久更怕没媳妇。血腥味配酒…美滋滋!

  谢凌渊似笑非笑,面带揶揄。“都送你,那几箱子衣裳都送你。

  就当本太子提前随的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牛吃嫩草,仇久你仍需努力。”

  仇久这个中年郎,手指嘎嘎作响!要不是多年的兄弟情义阻挡着他,他就要弑主了。

  谢凌渊嘻嘻一笑,往后一靠。“仇久,我若没记错的话,你应当比我大吧?”

  仇久也学着谢凌渊的样子,往后一靠。

  臭着脸道:“我只是长的少年老成,今年不偏不倚刚十八!”

  不记得年龄,便永远十八!

  一点毛病都没有!

  出门在外不光身份可以自己编,年岁也一样!

  谢凌渊啧啧两声,“往昔未尝觉汝如此厚颜无耻也?”从前未觉得你不要脸啊?

  仇久泰然自若道:“我是武夫,听不懂你说啥!”

  嘿!仇久嘿嘿一笑。

  此时马车突然停下。

  仇久神情一冷握住腰间的长剑。

  谢凌渊掀开帘子,“怎么停下了?”

  护卫统领小跑过来,一拱手道:“回禀太子殿下,前面发生了凶案。”

  这条街上“热闹”非常。

  谢凌渊往远处望去,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把路堵个水泄不通。

  凶案现场,血光冲天!

  围着三圈不言不语,吓破胆也要看热闹的老百姓。

  谢凌渊蹙眉道:“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府的人都在?”

  “回禀殿下,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府尹都在。

  太子殿下,咱们绕路过去吗?”

  “为财杀人?”谢凌渊又问道。

  这附近都是商铺,寸金寸土的地段。故而谢凌渊推测是劫财。

  京兆府尹遥遥一望,看见太子乘坐的铜辇。他急忙越过众人,一溜小跑。

  上气不接下气。

  拱手:“回…禀…殿下,是南风馆。

  南…风馆里的人,从跑趟的小二到做饭的厨子,还有里面的公子都被杀了,手法残忍。

  还有龟公也死了。

  脸都被划花了!不像是为财,里面的钱财和贵重瓷器摆件都未丢。

  应该是仇杀。”

  —

  四更天。

  京兆府尹抱着新买的小妾睡的香喷喷的,就被一场命案从床上提拉起来了!

  天还未亮,菜农一如往常般给南风馆送菜,在侧门等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门都未开。

  菜农也是个死心眼,又敲了半个时辰。

  还是没人开门。

  菜农才后知后觉,察觉出不对劲!

  南风馆守门的老头觉轻啊!过了四更就没觉了,比鸡起的都早。

  平日里鸡还未叫,那守门老头就披着衣裳,在门口等他了!

  菜农壮着胆子,踩着板车和菜筐,跳进了南风馆的院子。

  不跳不知道,一跳吓半死。

  南风馆里全是血,血都沾鞋,一走一掉鞋!

  一楼的死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脸都被划花了,血都放干净了。比杀猪放血,放的都干净。

  南风馆里全是血,血腥味伴着脂粉味!

  菜农当时就腿软了,嗷唠一嗓子把附近的人都喊起来了!

  人家都是午夜惊魂,菜农来个一个寅时惊魂!

  ——

  谢凌渊眉头紧锁,“附近住户可有发现异常?”

  “启禀太子殿下,南风馆里还有未用完的酒菜,里面被人下了蒙汗药。

  微臣怀疑是先迷晕,再杀人。

  故而没有打斗的声音,也没有争吵声,附近住户都未发现异样。”

  “微臣审问过打更的更夫,更夫说——昨夜他好似闻到了血腥味,若有若无,他也没在意。

  南风馆老板经常买活猪,再请杀猪匠来杀猪。

  附近的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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