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剑试血河
蒸发!
剑气洪流势如破竹。
悍然贯穿了冰凰真炎。
余势不减。
狠狠撞在巨大的冰凰虚影之上!
“唳——!!!”
冰凰虚影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哀鸣。
由万载玄冰凝聚的庞大身躯。
在亿万剑气的绞杀下。
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解!
晶莹的冰晶碎片漫天飞溅。
又在剑气余波中瞬间被湮灭成虚无!
“噗!”
凤栖宫主如遭重锤轰击。
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
猛地喷出一大口冰蓝色的鲜血。
手中那柄光华璀璨的寒玉权杖“咔嚓”一声。
竟从中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缝隙!
她眼中的睥睨与傲慢瞬间被无边的惊骇与恐惧取代!
剑气洪流贯穿冰凰虚影后。
去势稍缓。
却依旧带着斩灭一切的余威。
如同一条狂暴的白色怒龙。
卷向冰凰谷众人!
“老祖救我!”
那锦衣青年首当其冲。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
脸上再无半分倨傲。
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竖子尔敢!”
一声苍老暴怒。
仿佛来自九幽冰狱的咆哮自冰凰谷众人后方炸响!
空间如同镜面般碎裂。
一只覆盖着幽蓝冰鳞。
大如小山的恐怖巨爪。
带着冻结时空。
破灭万法的恐怖威能。
悍然探出!
爪尖所过之处。
空间被犁出五道深不见底的黑色沟壑!
这是冰凰谷真正底蕴。
一位避世不出的太上老祖含怒出手!
巨爪的目标。
正是那道已显颓势却依旧恐怖的剑气洪流!
显然是想将其彻底捏碎!
牧二眼神依旧古井无波。
看着那撕裂空间抓来的冰鳞巨爪。
如同看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挥舞玩具。
他虚握的五指并未收回。
只是那环绕指尖奔腾的剑气长河骤然一滞。
“归鞘。”牧二淡淡吐出两个字。
那毁天灭地。
撕裂冰凰的亿万剑气。
闻声瞬间由极动转为极静!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紧接着。
所有炽白剑气如同百川归海。
又似倦鸟归林。
带着一种天地自然的韵律。
倏然倒卷而回!
目标。
并非牧二。
而是他身后——
那主峰后山。
雾气蒸腾。
波光粼粼的洗剑池!
“哗啦啦……”
剑气长河倒灌入池。
亿万道细小剑气在接触到池水的刹那。
重新化作晶莹的水珠。
轻盈地融入池水之中。
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从未发生。
洗剑池水依旧清澈。
映照着天光云影。
平静如初。唯有那撕裂空间抓来的冰鳞巨爪。
狠狠抓在了空处!
狂暴的力量失去了目标。
将那片空间彻底搅成了一片混沌的能量乱流。
发出沉闷的爆响。
“……”
冰鳞巨爪僵在半空。
覆盖其上的幽蓝冰鳞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爪后的虚空裂缝中。
传来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与……
一丝深藏的忌惮。
对方对力量的掌控。
已臻化境。
收发由心。
一念之间。
天地剑意皆为其所用!
这已非人力。
近乎道!
山门外。
一片死寂。
冰凰谷众人。
包括凤栖宫主在内。
全都僵在原地。
无人色。那锦衣青年更是双腿一软。
瘫坐在冰冷的冰凰背上。
裤裆处一片湿热。
腥臊之气弥漫开来。
牧二收回目光。
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掸去了一粒尘埃。
他不再看山门外那群失魂落魄的“蝼蚁”。
转身。
目光平静地落在广场上气息沉凝的剑无尘身上。
“十年枯坐。
剑魄初凝。”
牧二说道。
声音依旧平淡。
“然剑道一途。
非闭门可成。
藏锋古洞已养其神。
当以战砺其锋。”
他抬步。
向着广场外通往山门的方向走去。
麻衣在晨风中微微拂动。
“随我来。”
“是,前辈。”
剑无尘应声。
声音不高。
却似重剑无锋。
稳稳压过山风呼啸。他一步踏出。
青衫微动。
脚下残存的护山阵纹竟泛起一圈微不可察的玄黄涟漪。
仿佛大地以其为轴心。
这一步。
跨出的不仅是山门。
更是十年藏锋的樊笼。
云宸子立于主殿之巅。
目送两人背影融入山外莽莽云气。
喉头滚动。
最终只化为一声深沉的叹息。
消散在重新弥合的阵法微光里。
山门外。
冰凰谷众人早已不见踪影。
只余下一片狼藉的冻土与空气中残留的刺骨寒意。
无声诉说着方才那弹指惊鸿的恐怖。
……
莽莽群山中。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
沉默穿行。
牧二步履从容。
仿佛信步闲庭。
周遭古木怪石。
深涧湍流。
在他行过时皆自行避让。扭曲出一条无形的坦途。
剑无尘紧随其后。
每一步落下都异常沉稳。
体内那道苍茫厚重的剑魄真源缓缓流转。
与脚下大地。
与身周流动的山川灵韵产生着奇异的共鸣。
十年枯坐洗练的。
不仅是剑意。
更是这份与天地脉动相合的“势”。
他不再需要刻意催动剑气。
行走坐卧间。
自身便是一柄沉入大地的无锋重剑。
“唳——!”
高亢的禽鸣撕裂长空。
一片巨大的阴影骤然笼罩而下!
一头通体覆盖青黑色鳞甲。
双翼展开如垂天之云的凶戾妖禽。
金黄的竖瞳死死锁定下方看似毫无防备的两人。
利爪撕裂气流。
带着腥风猛扑下来!
这是盘踞此方山岭的霸主。
铁鳞裂风鹫。
其爪之利可碎精金!
劲风压顶。
吹得剑无尘青衫猎猎。
他甚至连头都未抬。只是在妖禽巨爪即将触及发梢的刹那。
垂在身侧的右手随意向上一拂。
没有剑光。
没有啸音。
只有一股厚重凝练。
仿佛承载着山峦之重的无形剑意轰然勃发!
“砰!”
一声闷响。
如同巨锤砸中败革!
那头凶焰滔天的铁鳞裂风鹫。
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猛地一僵。
扑击之势戛然而止!
它那足以撕裂精铁的利爪。
在距离剑无尘头顶三尺之处诡异地扭曲。
变形!
紧接着。
坚韧如精钢的青黑鳞片如同风化千年的朽木。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崩裂。
剥落!
庞大的妖躯如同被无形的万钧山岳碾过。
连一声哀鸣都未能发出。
便轰然炸裂成一团粘稠的血雾碎骨。
纷纷扬扬洒落林间!
剑无尘拂出的右手缓缓收回。
青衫袖口纤尘不染。他脚步丝毫未停。
继续跟在牧二身后。
仿佛只是随手掸去了一粒尘埃。
唯有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
以及林间骤然死寂的鸟兽嘶鸣。
证明着方才那电光火石间的恐怖。
牧二前行如故。
对身后的动静置若罔闻。
……
三日后.
一片荒凉死寂的赤色戈壁横亘眼前。
大地干裂,呈现一种不祥的暗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与血腥混合的气息。
极远处。
一座由暗红色巨石垒砌。
形如巨兽獠牙的狰狞城堡匍匐在地平线上。
正是与天剑宗素有旧怨的邪道大宗——
血河宗的山门所在。
血牙堡!
就在两人踏入这片赤色戈壁边缘的刹那。
前方干涸龟裂的大地突然剧烈翻涌!
“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