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缘由

陷入了更加剧烈的震荡与凝滞!

东海碧涛宫殿深处。

鲛皇那朦胧水汽笼罩下的身影第一次霍然站起!

蔚蓝的漩涡眼眸死死盯着牧二。

又死死盯着下方禁地深处跪拜的剑灵。

雍容不再。

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尖锐与惊疑:

“剑侍认主?!

不可能!

祂早已陨落于万古之前!

绝无可能!”

她的声音穿透水幕。

带着深海的寒冽与一丝不易察觉的…

惧意。

“万古…

变数…”

荒古树尊枯叶摩擦般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巨大的翠绿华盖收缩。

无数凋零的叶片化作纯粹的生命精气回流主干。

那张苍老巨脸深深凝视着牧二。

仿佛要洞穿他的一切。

“非生…

非死…

超脱…

时序…”

北冥冰帝模糊的风雪面容彻底凝固。

他没有任何言语。

但周身原本死寂的冰晶风暴骤然变得狂暴。

无序!

无数细碎的虚空冰晶疯狂撞击。

发出刺耳的。

仿佛冰河崩裂的锐鸣!

绝对的零度领域在剧烈波动。

显示出其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远超外表。

就在这时。

牧二动了。

他终于将目光从那跪拜的剑灵身上移开。

缓缓抬起眼睑。

望向了高天之上那三道剧烈波动的至强者投影。

他的眼神。

依旧平静如古井深潭。

没有愤怒。

没有威慑。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澜。

那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看”。

如同神明俯瞰人间纷扰。

如同旅人眺望远山微尘。

然而。

就是这平淡无波的一眼。

轰!

轰!

轰!

三道如同天地崩裂的巨响几乎同时炸开!

东海方向。

那片覆盖万里的倒悬碧涛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核心!

万里碧波瞬间炸成漫天水雾!

于漩涡中的水晶珊瑚宫殿虚影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轰然破碎!

鲛皇那雍容站起的身影在水雾中剧烈扭曲。

模糊。

只留下一声充满不甘与惊怒的闷哼。

以及那双蔚蓝漩涡眼眸最后投射出的。

深深烙印着牧二身影的忌惮目光,随即彻底溃散无踪!

西方。

荒古树尊那支撑苍穹的庞大翠绿华盖。

如同被投入烈火的枯叶。

从边缘开始急速枯萎。

焦黑。

化作飞灰!

巨树主干上的苍老脸孔发出一声低沉悠远的叹息。

带着万古沧桑的无奈与一丝…

释然?

旋即。

整株巨树虚影如同流沙般崩塌。

消散。

只余下几缕精纯的生命精气不甘地逸散于天地间。

北方。

北冥冰帝的寂灭冰宫和狂暴的冰晶风暴。

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熔炉。

没有刺目的光芒。

没有剧烈的爆炸。

只是…

瞬间的消融!

绝对的零度如同一个笑话。

那座冰宫连同周围的空间。

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

无声无息地归于虚无。

北冥冰帝那模糊的身影在彻底消失前。

风雪构成的面容似乎微微转向牧二的方向。

留下最后一道冻结万物的冰冷视线。

随即彻底湮灭。

一眼!

仅仅一眼!

三道统御大世界。

威震万古的至强者意志投影。

如同尘埃般被轻易抹去!

砺剑台上空。

重归朗朗乾坤。

唯有那道悬于九天。

定义一切的剑光依旧存在。

无声地昭示着方才那颠覆认知的一切并非幻觉。

死寂。

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深沉的死寂。

风停了。

云凝了。

连呼吸和心跳似乎都消失了。

砺剑台上数万人。

如同石化了的雕像。

只剩下眼珠在极致的震撼中微微转动。

聚焦在那道麻衣身影上。

牧二缓缓收回了目光。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他的视线。

再次落在了身前那跪拜于地的伟岸剑灵身上。

“起来。”

牧二开口。

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入剑灵的神魂深处。

带着一种不容违逆的平淡。

“谨遵吾主法旨!”

剑灵天剑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与敬畏。

伟岸的身躯没有丝毫迟疑。

轰然站起。

如同忠诚的卫士。

垂首肃立在牧二身侧。

姿态恭敬无比。

那柄深黯的古剑在他身后微微嗡鸣。

牧二的目光越过剑灵。

落在了巨大石台断面中心。

那柄只露出半截剑身与剑柄的古剑本体之上。

他的眼神深处。

那丝因剑痕而起的涟漪似乎扩大了些许。

“剑名。”

牧二问道。

语气平淡。

仿佛在询问一件旧物的名字。

剑灵天剑身躯一震。

头颅垂得更低。

声音带着无上崇敬与一丝追忆万古的苍凉:

“回禀吾主。

此剑乃您当年开天辟地。

厘定乾坤时序时。

采混沌初分之‘时序玄母’与‘万劫精金’所铸。

随您征战万界。

斩断光阴长河逆流。

镇封无序源头…

无名。

天地万灵。

只尊称其为——【时序之锚】!”

“时序之锚…”

牧二低声重复了一遍。

目光落在剑身那道依旧存在的寸许裂痕上。

“伤。

因何?”

剑灵天剑眼中那两团金色光焰剧烈跳动了一下。

巨大的身躯散发出悲怆与愤怒交织的气息。

声音低沉如闷雷滚动。

“万古之前。

诸天倾覆之劫!

有‘墟’自光阴尽头逆流而来。

携无上混乱意志。

欲断万古时序。

重归混沌!

吾主您持【时序之锚】迎战于时光源头。

一剑断其爪牙。

再剑崩其本源…

然那‘墟’濒死反扑。

燃烧最后混乱核心。

冲击时序长河节点!

吾主您为护持诸天万界光阴长河不因节点崩溃而彻底崩断。

以剑身为盾。

硬撼其最后冲击…

剑身…

遂裂!”

他巨大的手掌猛地握紧。

指关节发出金铁交鸣般的爆响。

声音带着无尽恨意与痛惜:

“此裂痕。

非金铁之伤。

乃‘混乱道则’侵蚀之痕!

万古以来。

剑身本源不断被此痕侵蚀。

流逝。

更引动此地时空法则紊乱。

若非此地乃当初铸剑残余‘玄母’地脉所化。

勉强维系。

剑灵亦恐早已消散!

吾主…

属下无能…

守剑不利…

万死难赎!”

他巨大的头颅再次低下。

充满了自责。

牧二静静听着。

目光始终停留在那道裂痕上。

他缓缓伸出右手。

再次点向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