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剑
万法终结的无上真意。
就在三股毁灭光柱即将交汇。
空间锁链即将彻底封死的千钧一发之际。
牧二指尖对着前方虚空。
轻轻一点。
“尔等当入归墟。”
声音不高。
平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真理。
指尖白芒离体。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璀璨夺目的光焰。
那点白芒触及虚空之处。
空间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
漾开一圈圈无声的涟漪。
涟漪的中心。
一个点骤然塌陷。
扩张!
瞬息间。
一个纯粹由“无”构成。
吞噬一切光与热。
时间与空间的终极深渊巨口,。
凭空诞生!
它并非裂痕。
更像是在这片星域的画布上。
硬生生用橡皮擦抹去了一块。
露出了画布之后那终极的。令人灵魂冻结的虚无!
归墟之门!
恐怖的吸力瞬间爆发!
超越了空间风暴的狂暴。
那是法则层面的强制抹除!
首当其冲的。
便是那三道刚刚喷出。
足以湮灭星辰的毁灭光柱。
暗红色的能量洪流如同被无形巨口鲸吞。
连一丝涟漪都未能在那深邃的黑暗边缘激起。
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
是那些由佝偻黑袍人布下的空间锁链。
如同脆弱的蛛丝般寸寸断裂。
消融。
被归墟之门吞噬。
“不——!
这是什么邪法?!”
骨甲头领的金属面罩下爆发出惊骇欲绝的咆哮。
他疯狂地捶打着控制台。
试图让战舰引擎超载脱离。
但战舰庞大的舰体如同被无形的亿万巨手攫住。
发出刺耳的金属呻吟。
不受控制地被拖向那越来越大的黑暗深渊。
佝偻黑袍人发出绝望的尖啸。“主上救我!
啊——!”
他周身的扭曲力场瞬间破碎。
整个人连同他所在的战舰侧翼。
率先被归墟之门边缘的黑暗触角扫过。
没有血肉横飞。
他的身体。
战舰的装甲。
内部的结构。
在触及黑暗的刹那。
如同沙堡般无声地分解。
消散。
归于最彻底的“无”。
魔纹壮汉目眦欲裂:
“混账!
给我爆!
同归于尽!”
他狂吼着。
试图引爆战舰核心。
然而。
狂暴的能量刚刚在舰体内涌动。
便被归墟之门恐怖的吞噬法则强行压制。
抽离。
湮灭!
整艘战舰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冰块。
迅速“融化”在深邃的黑暗中。壮汉的怒吼戛然而止。
“归墟…
权柄…
你…
究竟…”
骨甲头领的嘶吼带着无尽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他庞大的旗舰挣扎得最为剧烈。
但也只是徒劳。
归墟之门的边缘已经触碰到了旗舰的舰首。
那滴血的獠牙图腾。
坚固的装甲。
复杂的能量回路…
一切存在过的痕迹。
都在无声无息中被抹去。
旗舰庞大的身躯一点点沉入那片终极的黑暗。
连同里面所有生灵的绝望与嘶喊。
被彻底吞噬。
消化。
归于永恒的寂静。
空间通道内。
狂暴的乱流消失了。
刺目的炮火光芒熄灭了。
狰狞的战舰与贪婪的嘶吼也归于虚无。
只有那个缓缓收缩。
最终消失的归墟之门留下的位置。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
绝对的空白。
牧二指尖的白芒早已敛去。
他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步踏出。
身下的星光通道重新稳定。
延伸。
载着他瞬息远去。
破碎的空间在归墟之力残留的道韵下。
竟异常迅速地开始自我弥合。
修复。
仿佛从未有过那场惊心动魄的截杀。
星光黯淡。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
一股截然不同的磅礴气息扑面而来。
下方。
是无垠的云海。
云海并非凡尘水汽。
而是由精纯的天地灵元凝聚而成。
翻滚涌动间。
折射出七彩霞光。
一座巍峨得难以想象的巨峰。
如同撑天玉柱。
刺破云海。
傲然耸立。
巨峰通体晶莹。仿佛由整块蕴含无上剑意的神玉雕琢而成。
其上无数亭台楼阁。
宫殿群落依山而建。
层层叠叠。
直入云霄。
无数道或凌厉。
或厚重。
或缥缈的剑光。
如同拥有生命的游鱼。
在巨峰周围穿梭飞舞。
割裂云海。
发出悦耳的清鸣。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神澄澈的凛冽剑气与浓郁到化不开的灵机。
天剑峰!
星海剑道圣地之一。
此刻。
峰顶最为开阔的“洗剑坪”上。
早已是万头攒动。
来自各方的修士。
剑客。
甚至一些气息晦涩的大能投影。
或驾云。
或御剑。
或端坐珍禽异兽拉动的宝辇。
密密麻麻地悬浮在半空。目光灼灼地望向坪中央那座高耸的“砺剑台”。
今日。
正是天剑宗百年一度的“洗剑大典”。
更是传闻中宗门至宝“洗剑池”将在此次大典中显化神威。
为有缘者淬炼本命剑器的盛事。
砺剑台由一种名为“天罡星纹石”的奇石筑成。
通体黝黑。
表面却流淌着点点星辰般的银芒。
散发出坚不可摧。
万法难侵的沉重道韵。
台面中央。
一个直径约十丈的圆形凹槽正散发着柔和而古老的湛蓝光晕。
隐隐有潮汐澎湃之声从中传出——
那便是洗剑池的入口所在。
大典司仪。
一位身着天剑宗长老云纹道袍。
长须飘然的老者。
立于砺剑台边缘。
声如洪钟。
响彻云霄:
“…洗剑池乃我宗祖师以无上剑道截取九霄天河一缕先天水精所化。
蕴含造化生灭。
锋芒淬炼之至理!
凡有缘者。
皆可一试!
今日。更蒙天地感应。
池水活性前所未有。
机缘千载难逢!
请持剑者。
登台!”
话音落下。
气氛瞬间被点燃。
无数道蕴含着渴望与兴奋的神念在云海间交织碰撞。
就在这时。
牧二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洗剑坪边缘的云海之上。
他的出现没有引动任何空间波动。
就像他本就站在那里。
只是方才无人察觉。
一身简朴的麻衣。
与周围仙光缭绕。
宝气冲天的景象格格不入。
然而,就在他身形凝实的刹那。
异变陡生!
“嗡——!”
砺剑台周围。
万道悬浮的。
形态各异的剑器——
无论是弟子腰间的普通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