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驸马探案录桐木成林

55. 曲江宴

郑家。


郑士化黑着脸冲了回来。


一家人都在正厅等着他。


“阿郎。情况如何?”他的夫人问道。


郑士化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郑观澜,目露惋惜。


这个孩子是他们家后辈中最杰出的一个。


他坐了下来,骂道:“颜同方那个老匹夫!”


屁的举贤不避亲!


郑家的大夫人面色微变:“夫君……那状元是……”


“那个颜青。”郑士化吐出一口气,对着郑观澜说道,“六郎,你也不必丧气,状元也这只是个名头,他是去京兆府,你是去大理寺做评事,算起来,还是你赢。”


郑观澜并没有失落,拱手道:“侄儿多谢伯父筹谋。”


“好孩子。”郑士化满是欣慰。


这边陆行收到消息也去了颜清越住的客栈报信。


他实在是激动,直接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林大哥?”颜清越从薛雁的怀里抬起头来。


薛雁黑脸。


陆行脚步一顿。


“我……”


颜清越松开手,倒没有太在意。


“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殿试结果出来了,陛下点了你做状元。”


虽然有所预感,但是颜清越还是高兴得不行。


“我真是优秀!”


薛雁也很是骄傲,摸了摸她的头顶。


“我们家清越自然是样样拔尖!算他们有眼光!”


“等会儿我让人弄桌酒席来,我们好好庆祝庆祝。”


陆行想着,薛雁回来,她也会很高兴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庆祝。


薛雁却面露犹豫:“我今晚就要回去。”


颜清越也没有多说。


“那林大哥你先去准备吧,今晚只能你陪我啦。”


这是要支走他,陆行明白。


“好,我晚上再过来。”


陆行离开后,颜清越拉着薛雁坐下。


俩人像是小时候一样,紧紧贴在一起。


“雁姐姐我觉得你这次回来后,变得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颜清越指了指她的眼角。


“都有笑纹了,可见你每日都过得很快活。”


“这是老了。”


颜清越捧着她的脸:“才不是,你明明就很开心,我感觉得到。”


“我是为你高兴。”


“骗人。”颜清越用头撞了她的肩膀一下,“你就是在军营里呆得很开心。”


“没有你在,不开心。”


嘴上这样说,薛雁的眼神骗不了人。


颜清越坐正了身子,严肃地看着她。


“雁姐姐你该有自己的人生了。”


薛雁的眼神微微颤动:“胡说什么……”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从军。”


“别说这些。”薛雁转过头,不去看她,“我不在你怎么办?”


颜清越抱住她的胳膊。


“你总说当年是爹娘救了你,你才要报恩。可是我想。阿爹阿娘救你只是为了救你。比起报恩,他们肯定更愿意你活得快活自在。”


薛雁久久不语。


“雁姐姐,你有那样的才华不能被浪费。”颜清越拽着她的袖子,“而且……如果我这边暴露了,以后我爹娘还要你照顾呢。”


薛雁转过头,眼神有些复杂。


颜清越伸出手抱住了她。


“雁姐姐,我想你过得自由……”


窗外,北归的大雁展翅而来。


无边的天际,任凭它们翱翔。


薛雁回抱住她。


“好。”


等到夜幕降临,陆行才到了客栈。


颜清越正坐在窗户面前发呆。


“薛娘子已经走了?”


颜清越背影抖了抖,声音低不可闻。


“嗯……”


陆行将食盒放在桌边,上前几步。


“我会让人关照她的,你不要担心。”


他知道,二人的情分,骤然分开绝对不仅仅只是担心。


只是,他能做的只有那么多。


颜清越转过头,眼睛肿肿的,明显是刚哭过。


“谢谢你。”


陆行心底像是被撞了一下,有些发酸。


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我理解你的决定,薛娘子本就不是池中之物,若是总跟着你,于她而言并不好。”


颜清越不禁抱住他的腰。


“我舍不得。”


陆行拍着她的背。


“我明白。想哭就哭。”


颜清越笑了:“我哭过了,就不再哭了。”


陆行知道她足够豁达。


“那我们先用饭?我带的都是你最爱吃的。”


颜清越这次发现自己过于亲近的行为,立即松开了手。


“好。”


二人在桌边坐下。


陆行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菜都一一摆好。


“我听御史大夫说,今日在朝堂之上,郑家那一派一直想着推郑观澜上去,陛下力排众议才点了你。”


颜清越捧着碗:“陛下是慧眼识英才!”


“你是英才?”陆行不由笑道。


颜清越挺起胸膛:“不是吗?”


“是……连京兆府尹那个从来都不多话的今日都开口要求你过去。”


“啊?可是我想去大理寺啊。”


“大理寺的缺陛下给郑观澜了,京兆府的职位是司法参军,七品,大理寺那个才八品。”


颜清越是个知足常乐的。


“状元就能得七品官啊!”


“今年的特例,往年都是九品做起。是你能干,陛下放心你直接去做事,不需要历练。”


“陛下真好!”颜清越喝了一口汤,“虽然外人都说陛下性子软弱,但是我觉得不是这样诶。”


“哦?怎么说?”陆行倒是很好奇她对自己父亲的看法。


“就说今日殿试的事情,陛下问我要不要放一个死刑犯回家奉养父母,我说不要,而且言辞确实比较犀利,被那个刑部的人反驳。陛下明面上是一把抹光,实际上他还是办了该办的事情。他只是心软而已。”


“陛下确实是这样的性子,身为帝王很多时候要学会端水。像是今日,他点了颜家的人做状元,就会让郑家的人入大理寺做官。”


“不仅仅只是这些,还有徐家兄弟的事情。徐大风评一直不好,陛下却专门点了他做主管夫子,很明显,陛下是早就看透了徐佩之的真面目。”


说到徐家兄弟,二人不禁都想起了徐佩之和王家人被杀的事情。


“我昨日听闻蝉说,王家人死相和徐佩之不同。”


“不都是火烧死的吗?”


“火烧也有区别啊。徐佩之就是被普通的火烧死的,王家人可死得惨,王家夫妇二人和他们的那个儿子,身上都被抹了火石的粉末,骨头都被烧穿了。”


“大理寺可有找到线索?“


颜清越摇头:“没有,他们只把那具瓷窑里的尸骨验出来了。哦,不对,不止一具。”


“有几具?”


“五具,全是女尸。因为被烧毁了大半部分,只能确定其中两具的情况。一具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另外一具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后者的身份已经确定,白夫人说是她的一个婢女,在几年前失踪,没想到是被杀了。”


“白夫人的婢女?他杀白夫人的婢女做什么?”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审问,就只问了白夫人。白夫人说,或许和当年定亲的事情有关。当时,徐佩之曾经偷走了她的一本文集,到处去展示,以示二人关系匪浅。或许那个婢女就是被他骗了去偷的东西。事后,又被他灭口。”


颜清越狠狠咬了一口排骨。


“这样死,确实是便宜他了。”


“看来这事儿也就是个无头案了。”陆行说道,“过几日就是曲江宴,你好好准备。”


颜清越眯了眯眼:“林大哥也会去吧?”


“我?”陆行摇头,“我要去一趟外地出公差,今日才和要同去的人商议好。明日就要走,要十日左右才会回来。”


这话不是骗她的,他已经准备好,回来后就和她坦白。


颜清越装出失落的样子:“我听说还有曲江宴呢,到时候你就不能来看了,多可惜啊。”


那句“干脆不去了”被陆行的理智压下。


“实在是不巧。我这次要去的是富阳县,那里今年春旱,已经足足有一个月没下雨了,种下去的小麦根本出不了苗。”


“又是富阳?我都听说过好几次那地方发生春旱了。”


“没错,所以我这次去也是想试试新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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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新种子?”


“我自己弄的,已经试种过三年了,特别耐旱,即使干旱的情况下,也比正常情况下只少两成的收成。”


颜清越不懂这些,但是还是实心实意夸赞道:“这么厉害!”


陆行说到这里,连坐姿都松弛了些。


“以后还会更好。”


“那你路上要小心……”


“我不会有事,倒是你……可选好地方住了?京兆府衙门在光德坊,附近就是西市,有些吵闹。”


颜清越扳着指头算了算:“我还是去丰乐坊看看吧,那里环境不错。”


丰乐坊就在自己隔壁。


陆行也不再多问。


他清楚着呢,她还是防着他。


三月三。


曲江宴的举办地是在位于京城东南方向紧靠长安城外郭城的芙蓉园中。


芙蓉园是皇家禁苑,中心有一曲江池,上游则是几座宫殿,最中间的宫殿名为紫云楼,是今日皇帝宗室落座的地方。


沿着曲江,宫殿连绵,楼亭起伏,看得人眼花缭乱。


颜清越今日特意换上了陆行给她准备的红衣裳。


天知道她穿绿色青色都快要穿吐了,还是鲜艳的好。


和她同行的还是颜子光等人再加上一个百里弗。


百里弗穿得极素淡,情绪也一直不高昂。


趁着颜子光在那里说话,颜清越凑过去小声说道:“我查到一些事情。他们被杀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百里弗是聪明人,早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也知道……但是……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对方在这些方面的敏锐他有见识到。


颜清越将得到的消息整合了一下。


“他们四人之死都是那个指使徐佩之的人和他们家里人勾结做下来的。目的……是你。”


这是颜清越昨晚想到的。


他们想做的,一定是要除掉百里弗这个出身庶民的才子。


“所以,大郎的乳母说的都是真的……我原以为是她疯了。”


“自然是真的。我得到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


百里弗自然是信了。


他以为对方的消息来源就是大理寺。


“那些指使他们的真凶,定然是和四家都有关联,且身份比他们还高的人。你记住,这件事情你要当作不知道。”


“我?”百里弗垂下眼。


颜清越说道:“百里弗,只有手握大权才能为他们讨回公道。”


百里弗豁然抬起头。


“曲江宴是个好机会,你有你的才华,就不要浪费。”


何素凑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啊?”


颜清越笑意依旧:“在说日后的事情呢?他们都过了关试得了官职,你有什么打算呢?”


因为颜清越和郑观澜是陛下定的官职,二人并没有参与昨日的关试。


其余人自然是要去。


其中,百里弗被任命为九品的校书郎,职位低,但是属于秘书省,校对皇帝的命令、诏书、律令,权力并不小,日后更是前途无量,被称为“文士起家之良选”。


颜子光则去了御史台做主事,也算是清贵。


何素没考中。


“我想好了!”何素摇头晃脑,“我这人也就这样了,还是走门荫吧。我没什么要求,只要不是边关那样吃沙子的地方,流外都行。”


“哼。”颜子光提醒道,“一个萝卜一个坑,官位只有那么多,荫补数量有限,且不着为常例,你到时候等个十年八年都轮不到自己怎么办?”


郑观澜也劝道:“你还年轻,这次参考的人中不乏有三十多岁的人,不如多努力两年。”


何素痛苦闭上眼睛。


“我是真不喜欢读书啊!”


武原挠了挠脑袋:“那你明年和我一起去考武举吧?”


这话……


不仅其余人都发笑,何素更是转过去对着颜清越说道:“十六,状元郎,你把你头发给我绞一段,我带回去天天拜着,看看明年能不能考上。”


“去你的!胡说什么!”颜子光很是不满地推了他一下,“你要别人头发做什么?要结发啊?”


何素毫不在意地咂咂嘴:“反正十六是男子。”


百里弗揶揄。


“正是因为是男子你才只被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