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双“死”

待夜色逐渐笼罩整个天际,白日的尾巴消失在宫人来去匆忙的脚步中。


整个大殿又重新布置了一番,御花园中由珀湖延伸而出的一条小河两边如今聚满了今日赴宴的公子小姐。


这是春姝宴的另一项大事,公子小姐们隔河相望,可朝对方吟诗求一盏花灯,一同写上两方姓名心愿放入河中随水逐波,花灯写了即视为二人结缘,若有想法可以继续相处下去。


而已经心意相通的可以跳过对诗的环节直接到漓水台去放花灯。


白天赏花又看戏,不少男女之间早有些苗头,譬如霍竺心的堂兄便邀了工部尚书家的三娘子,丞相家独女则不知何时已经同卫家二公子一块儿到漓水台上写花灯祝愿了。


也有些岿然不动站在原地,全然不打算参与其中的。某位五大三粗气势凌人的男子便双手环抱站得跟青松一般绷直,那两眼扫过,硬生生把为数不多想同他搭话的女子都给吓走了。


“大哥,你这样姑娘们都怕你,不敢过来说话了。”


闻人矩叹气,还是往年有三哥在的时候好,身边一点儿都不缺姑娘。他大哥自己不打算和女娘说话,他是很想去的啊!


奈何他一想开溜大哥一记眼刀过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大哥不习惯这种场合说一定要他在身边陪着唯一看起来没事干的闻人矩也只能陪着。


看着不远处终于把人哄好的小弟闻人宥正嬉皮笑脸地牵着人放花灯,闻人矩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难免有些惆怅。


“这就是我的目的。”


闻人错毫不掩饰自己懒得应付那些女娘的心情,闻人矩听罢默默在心里吐槽:那你非要来干嘛?


老实在家里待着不就好了么,还能陪陪小叔家刚出生的妹妹。


闻人矩长叹,早知道他跟着三哥一起去西北了,反正现今西北无战事,可能要比留在都城不仅一边干城防的苦活一边还要哄大哥这尊大佛来得更轻松些。


闻人矩还没感叹完自己日常被压榨的悲惨日子,发觉大哥的目光正以一眨不眨地盯着某处——准确来说是某人。


幽蓝色衣裙的少女蛾眉宛转月貌花容,即便在一众美人中依旧是最出挑的那个,每次看到她那张美艳又不失昳丽的脸,闻人矩都打心底里觉得太子殿下一心只宠爱她真是天经地义。


若在战乱割据年代,如此这般惊世美人定然也是各方枭雄争夺的对象。但和闻人矩在过往古籍见过的美女不同,景姚天生的傲气嚣张和眉眼中难得的英气让她有别于记忆中的那种娇弱美人的形象。


很难想到怎样的男人才能俘获她的芳心。


怪不得连太子殿下都要靠强硬的手段才能把她留在身边。


“以往人家都说太子同景娘子难以修成正果,不过如今看来还是很般配的。”闻人矩消息灵通,“听说等一过暑热季节东宫就要办大婚典礼了。”


闻人矩心想好在上华城地段好,即便是夏天也热不到哪儿去。要是在再北点的廊州、晋城又或者是南方肯定办不成,不然还没等典礼开始就该接二连三中暑倒下一片了。


“是吗?”


闻人错不置可否。


看大哥难得平静无波甚至说得上是阴郁的神情,闻人矩只觉得脊背发凉。


“大哥,我不是想打击你,只是……”


这种和天家争女人的事情,最好还是别做。


“放心吧,我有分寸。”闻人错阴恻恻地笑了笑,“他想动闻人家没那么容易的。”


司裴本就容不下闻人家,短短两年间扶持了左元武、李青、安泰源好几个在军中居上等品级的将军,意在不断分割闻人家的势力。


闻人家百年来一直对司家忠心耿耿绝无贰心,可也不意味一定是只能忠于司裴。


而临王司珏……


闻人错原先是对他寄予厚望,但想起今日和他的私下交锋,他又不由得微微蹙眉。此人狼子野心,看着年纪虽小却有超乎外表的狠辣心性,明明身在司裴监管下手中却能有不输于东宫太子的力量。


此人绝非善类,不过嘴上仁义道德扯得好听罢了。若是真论是否明主,他或许还比不过司裴。


司家就没点别的可选的皇嗣了吗?


可惜七皇子母妃出身不高,又年幼势弱,短时间内难成气候。但若是真心要扶持他,倒也不全然是不可行的……


闻人错抬头望向枫渠另一端,目光扫过似笑非笑的司珏和牵着景姚神色幸福的司裴,最后落在了正闭上双眼许愿的景姚身上。


不知待那二人相争之时,她又该如何自处。


景姚默念着心中的祈愿,念完三遍后才睁开眼,小心谨慎地将花灯送入河道中。


“姚姚许了什么愿?”


司裴的手揽在少女的身侧,景姚摇头:“自己许的愿望自己知道就好,说出来让别人知道就不灵验了。”


“我是‘别人’吗?”


景姚懒得陪他咬文嚼字,一把推开他凑过来的脸。


“灯陪你放了,我要先去找一趟竺心她们。”


司裴自知今日她们小姐妹肯定要聚聚,他现今已经是姚姚板上钉钉的夫君,自然得表现得大方些。


“嗯,去吧。”


见他答应得爽快,景姚半分不舍都没有,立即拉着侍女开溜了。


司裴站在原地欲言又止,最终也只能无奈地笑笑。看着景姚提裙快步跑开的背影,心中异常的满足。


只要姚姚能一直开心下去,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景姚看见自己的好友就在枫渠中下游,连忙朝她们过去:“阿静!竺心!”


那两人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们名字,吓得一激灵。


“哎呀,是令伊。”


姜静松了一口气,拉着还蹲在地上的霍竺心起身。


“你们俩放花灯了吗?”


春姝宴上若是自己一个人没有遇到合缘的另一位,也可以自己给自己祈愿。


姜静摆手:“正准备放呢。”


景姚眼尖看见霍竺心手上的花灯上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不由得有些诧异:“你们俩怎么放的同一盏花灯?”


姜静神色一刹间有些慌乱,倒是霍竺心不紧不慢地把花灯送进了水里:“我和她愿望差不多,懒得写两盏。”


“嗯!”姜静点头,“拿两盏灯累死了,你知道的我那么懒,能偷懒的肯定就让小心心代劳啦~”


景姚本来半信半疑,一想到姜静平日的作风顿时没心思了,反过来劝道:“阿静你少压榨点竺心吧。竺心,你也别老惯着她,给她懒得没手没脚了。”


霍竺心闻言点头:“嗯,不会的。”


不会的?依她看是每次都会的。


“好啦好啦,别说我们了。你怎么不跟太子殿下待在一起?”


景姚觉得她这话说的奇怪:“我干嘛老要和他待在一起?”


“话本上说人就是会很想和喜欢的人无时无刻地黏在一起。”姜静指着不远处的闻人宥姜玟,“你看看他们俩,啧啧啧,真是你侬我侬的好甜蜜呢。”


“是这样吗?”


景姚想了想:“那我们就不是‘一般人’,我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那多了去了,早乏了。”


她从前到现在都还没有过那种强烈地想和司裴待在一起的欲望,也可能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司裴强制黏着她,她已经习惯了。


“嘶,令伊,你跟太子之间的关系还真是特殊。”姜静扳着手指数着,“我看话本研究的那些惯例,你们一条也对不上。”


景姚弯曲食指往她头上敲了敲:“那就少看点话本,反正研究那么多也不见你找到属意的郎君。”


“你这女人好狠的心啊。”姜静抬手捂住自己的脑壳,边呜呜叫边装出夸张的悲伤表情,但没装一会儿就累了。旋即像没骨头似的满脸无所谓地靠在了旁边的霍竺心身上,“不管了,谁在乎有没有郎君啊。”


景姚想想也是,上华城里好看的郎君要么铁石封心要么名草有主,剩下的那些歪瓜裂枣肯定也入不了姜静的眼。


“不说了,我肚子都饿了,你们这宴会怎么回事,还不开宴?”


知道自家姐妹马上入主东宫,姜静也是装得不亦乐乎:“不行啊,太子妃您到时候得好好整改一下他们。”


“滚。”景姚一个头两个大,她是一时激动答应了和司裴成亲,但没答应管这些苦活。


“再演抓你们进大狱。”


姜静努力憋住笑,甚至还莫名其妙地拧了霍竺心一把,后者看着平静无波没想到还一本正经地行礼:“太子妃明察,臣女和这个人没半点关系,要抓抓她一个人就够了。”


“……”


景姚实在是没法子了,拉着她俩往殿内走。


“走,带你们去吃饭。”


说来也巧,三人刚到殿门口明公公便开始派人往外传开宴的消息。


“嘶,还以为能再体验一把偷菜吃。”


姜静嘴角抽搐,翻起的白眼略显无语:“你到底在失望什么啊?”


“啧,你懂什么。”


两方没争几句太子司裴便朝这边过来了,姜静咧嘴笑道:“我们先走了,不叨扰太子妃。”


景姚转身,一道英姿挺拔的身影便映入眼帘,不苟言笑的男人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底便染上了喜色,加快了走向她的步伐。


景姚无比自然地牵住他伸出的手,忍不住打趣:“还以为我没和你说你一个人会在枫渠等我回去呢。”


“我看见你和她们一起离开了。”司裴看起来很骄傲,似乎在等景姚夸他时刻关注着她。


“好吧,小梨你眼神儿还挺好。”


景姚笑笑,自顾自地在上席右侧坐下,左侧则是太子的位置。宣太后说是正在赶过来,刚刚回了一趟德寿宫换衣服。


少女百无聊赖地用手撑着脸观察堂下坐席上的人,一眼就看见司珏面若春风地边同身旁女娘交谈边朝殿中走来。


临到门槛处还十分贴心地提醒女娘低头抬脚,看上去就是位英俊温柔的翩翩君子。


跟着他的那位女娘见此也是面色红润,一双大大的狐狸眼不停地往司珏脸上瞥,试探着司珏的反应,肯定是有点动心了。


不过司珏虽举止温柔面容带笑,却总有种浮于表面的疏离。可惜单纯的小姑娘并没有看出来,又或者是看出来了但不想放弃。


这是谁家的女娘来着……景姚绞尽脑汁回忆,穿着樱红色的衣裙头上还有蝴蝶样式的饰品,看来应该是卫家女娘。


卫家这一辈的女儿就两个人,卫二娘子卫娴景姚是认识的,她在上华城里出了名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过和姜静那种话本小说不一样,她是喜欢看各种诗词古籍。


卫娴不喜欢这种场合,也不可能这样跟男子说话,那就只剩卫三娘子了。


“奇怪,卫家这是有意和临王结亲?”


景姚能看见的场面司裴自然也一早关注到了,但他并不是很在意:“应该不是。卫家老太君还在,不会这么蠢的。”


卫家在官场上没什么人,一心钻研商道,而且有女娘只许赘男夫不许外嫁做他人妇的家规。更何况卫家多年来一直安分守己,虽不关注朝政却对时下政局看得很透彻,绝对做不出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景姚听罢也觉得有道理,那看来是这卫三娘子自己要往临王身边凑。


“图什么呢?”


“卫家自女君病逝长房陨落以后家主之位一直空虚无人,虽然卫老太君如今还能撑着,但看她身体状况也是时日无多,到时候不知道要翻出什么风浪。她是三房子君的女儿,不占什么优势。大抵是觉得自己没办法在这混局中找到出路,打算另辟蹊径。”


这倒也可以理解。景姚听完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届时若卫家真的陷入混乱局势,你会出手吗?”


卫家毕竟是大京现今鼎盛的四大家族之一,既是全国商贾大户又是给国库纳税的大头,万一真的出乱子了对西京的影响不会小。


“当然。”司裴垂眸思索片刻,“要是能从中获利,也不全是坏事。不过卫家真倒了从长远看肯定弊大于利,这点只能维持短期的利益还是不贪为好。”


他扭过头看向认真听完的景姚,眉头紧蹙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看着看着忽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景姚狠狠拍了拍他的大腿,满脸的不服气。


“没有笑你,是觉得很高兴。”


司裴甚至想说欣慰,景姚也开始思考这些和百姓、政局有关的事情,好像越来越适应未来皇后的位置了。不过他又觉得愧疚,姚姚应该无忧无虑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让她来担忧这些事实在是他的失职和无能。


“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就单纯是好奇而已。”


景姚觉着司裴这人有一点不好就是老胡乱自我感动,肉麻死了。


他们瞎聊的空档里司珏已经落座堂下了。宴席座位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卫三娘子因为家族原因不可能安排在司珏旁边,只能依依不舍地去了屏风后的另一块儿去区域。取而代之的是定国公的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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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少女容貌姣好性情温婉,羞涩地同司珏问安后便再没主动开过口说话。


司珏看上去兴致缺缺,没有半点与之攀谈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心系方才的卫三娘子。


景姚冷笑,不关注正好,她还真怕司珏真心惦记上哪家女娘呢。


宾客落座得差不多,宣太后也终于从德寿宫赶过来。她换了一套绀紫色衣袍,看上去远没有往日那么冷淡,气势柔和了不少。


“既都到了,那便开宴吧。”


宣太后举杯,众人也纷纷端起面前的酒杯茶杯回礼。


轻抿了一口杯子的清酒,宣太后便示意女官将筷子递到了手中准备夹菜。景姚心中惊奇,往年她不是还有再多扯几段话才能放她们吃饭吗?


今年不念了?


司裴倒不觉有他,朝明公公微微颔首,宴会照常进行。


明公公领命,上前一步拍拍手掌,几乎是同时,丝竹管弦齐齐奏响,几队舞女踩着音乐的鼓点曼步飘入场中。


景姚甚是喜欢宴会上的歌舞表演,目不转睛地看着身姿绰约的少女灵动地舞动身躯,轻柔的纱裙随着蹁跹的舞步旋转飘飞,实在赏心悦目。


见她看得入迷,司裴嘴角微微上扬,给她碗中放满了剥好的大虾。


一舞毕,宣太后忽然开口问道:“盈儿,你觉得这舞如何?”


忽然被点到的自然就是被安排坐得离司珏最近的那位女娘,定国公府小郡主纪雪盈。


“回太后娘娘,盈儿虽不精舞艺,但方才的舞蹈姿态优美宛如游蝶,十分赏心悦目。”


宣太后接着问:“哀家听说盈儿你精通琴艺,可否为哀家献上一曲?”


纪雪盈连忙躬身行礼:“能为太后献曲,盈儿喜不自胜。只怕琴艺不精让太后看了笑话。”


“怎么会呢?这春姝宴便是要其乐融融年轻人一同玩乐才好。”宣太后说罢果然将目光转向司珏:“子安,你最善横笛,便帮盈儿配一曲吧。”


“皇祖母抬举孙儿。”司珏起身走向纪雪盈,“我许久未练,只怕拖累了纪娘子。”


“不……不会的。”


景姚笑眯眯地观望:“既然如此便开始吧,我甚是期待二位的合奏呐。”


许是她的话也是宣太后想说的,宣太后难得没和她计较太多,倒是堂下的司珏闻言不太友善地瞪了她两眼。


啧,瞪什么瞪。


纪雪盈安静地坐在古琴前,那双雪白的手滑过琴弦,指尖奏出流水般动听清脆的乐声。她独自弹了一段手握横笛的司珏才终于加入。


不得不说,虽然看司珏不太顺眼,但笛子吹得还行。


但景姚的注意力还是全在纪雪盈身上,她一看就是真心喜欢弹琴,每一个动作都如此投入,乐曲到她手里就像有了生命,生动地演绎着其中的灵魂。


一曲奏罢,四座掌声雷动。


景姚也很激动地拍手,司裴象征性地点头认可,宣太后笑意盈盈:“琴笛相和,甚是合拍啊。”


这话说得暧昧,纪雪盈不禁红了脸。


宣太后显然要往婚事上面引,景姚猜她下一句就该说两个人郎才女貌甚是般配,立即插了一嘴:“纪娘子琴艺如此高超,看得我也有些心动了。只可惜我少时贪玩没认真练过,如今也弹不来几个音。”


纪雪盈笑道:“景娘子不必伤怀,古琴并不难学,如今再开始也不迟。”


景姚闻言喜上眉梢:“只怕京中没有合适的琴师,纪娘子若不嫌弃我愚笨,可否做我的老师?”


“景娘子言重了,您聪慧过人心思活络,肯定很快能学会。但做您的老师……凭我的技艺实在是不敢当,倒是够格做个陪练。”


“纪娘子实在太谦虚了。”司裴微微笑道。


既然太子都开了金口,纪雪盈再没有好什么推脱的借口。况且她也不抗拒这能跟未来的太子妃打好关系的机会,便欣然应下来了。


一通折腾话题都到了景姚那边,宣太后也不好重提方才的话头,计划便暂时实施不成。见状司珏反倒松了一口气。


他反复跟宣太后强调过别真的动给他选妃的心思,她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但看宣太后方才的意思,可不像是做做样子而已,倒像是真情流露。


“好了,继续吧。”


司裴话音刚落,一队持剑的男女边走到大殿中央。


这是下一场表演——剑舞。


“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只管待在我身边就好。”


司裴覆在她耳畔叮嘱,景姚深吸一口气,竟然隐隐有些激动。


余光瞥到堂下的司珏,他正全神贯注地欣赏着渐渐加快的剑舞,一副兴致勃勃模样。


舞者或快或慢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队形也时而外扩时而向内。


乐曲里的鼓声不断加快,像是在追赶什么东西。


几乎是刹那间,为首的舞者手持一柄雪白的匕首冲向司裴,嘴里还喊着景姚听不懂的话语,似乎是西戎族的人。


景姚下意识地尖叫出声,司裴却丝毫不慌地带着怀中人猛地朝另一边翻滚。


“有刺客!保护太子!”


作为宫廷护卫首领的邢枫最先反应过来,立即横剑上前挡住了还想再次补刀的刺客。此时另一波刺客直奔司珏而去,他暗骂一声司裴的龌龊阴谋,转眼却已经被刺客团团围住。


“快救临王啊!子安!”


亦有一部分刺客直奔宣太后而去,侍卫顶在前方,女官立即架着太后撤到后殿,这时宣太后便记挂不上她的子安了,片刻不停地往安全地方跑。


司珏寡不敌众,虽然宫廷侍卫及时上前将刺客擒住,但司珏还是中了两刀。


一刀在腹部一刀在大腿,位置都很危险。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好在刺客目标是皇室成员,其余人只要逃得快就不会被抓住。


“快传太医!”


司裴站起身主持局面,只是话音未落,他眼前忽然一片混沌。


喉间一股腥甜的铁锈味道,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过鼻腔,落在了地上。


“司裴!”


景姚心脏随着男人的倒下猛地一坠,司裴意识渐渐模糊,他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一张脸全然苍白,七窍都止不住地往外流血。


景姚面露绝望,眼前这副场景,她太熟悉了。


前世司裴也是这样忽然在她面前倒下,从此再没有醒来。


“太医!给我传太医来……”景姚撕扯着喉咙,那叫声凄厉中只剩悲戚,“救救他……快救救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