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明公公老早就带着人守在宫门口,见太子殿下像捧明珠儿似的抱着怀中人走过来,他连忙示意后面的丫鬟内侍们都机灵点,把头垂下,别冒犯了贵人。


“这是去哪儿?”景令伊从貂绒大氅里探出半张脸张望,现在走的方向明显不是往她之前寝殿去的。


不仅离她住所越来越远,而且逐渐逼近他的寝宫。


司裴该不会是想直接生米煮成熟饭,要她入住太子寝宫?


“司离鸿,你究竟要做什么?”司裴淡淡瞥她一眼,景令伊气势到一半就泄了,再次将头缩回毛茸茸的怀抱里,嘴里不停嘀咕,“你这样子做,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心说要是司裴真敢逼自己和他同寝,她就……她就半夜刺杀他!


用刀子的她不敢,下点毒药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吧。大不了趁他睡着了再给他灌。


可是上哪儿能弄到毒药呢?最好是烈性的,发作得快……


正当景令伊细细琢磨哪种刺杀计划更可行的时候,司裴的脚步忽然停下。


她瞄了一眼,这里并不是司裴的寝宫。之前自己也没来过,应该是闲置的宫殿。


门口的内侍得司裴颔首授意,忙不迭推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全新的精致华贵的寝宫,明公公动作很快,仅仅用一天半就动员了内务府的所有内侍一同完成翻新工作。


原本司裴没打算那么着急的,不过既然已经弄好了,早住晚住都是要住,不如现在就把人放得离自己近点。


景令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寝殿里的装饰,这儿的布置太漂亮了,甚合她心意,甚至让她暂时没了和司裴拌嘴的心思。


明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风雨走来也算是半个人精,揣测别人喜好这事儿对他来讲不算难事。


更何况宫中谁人不知景大小姐偏好流光溢彩的华丽之物,还尤其喜爱漂亮艳色的衣裙。


而这里不仅从桌椅到器皿全部用了西域进贡的琉璃宝石装饰,床上的被褥、衣柜里的裙装也都是用上好的锦缎配金丝银线刺绣做的。


景令伊被司裴轻柔平放在软榻上,他眉眼弯弯:“喜欢吗?今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寝宫。”


守在后面的明公公捏了一把汗,他可是想空脑袋搬来许多奇珍异宝才装好了这间寝宫,这小祖宗应该没什么不满意的吧?


景令伊不说话,眉眼中的欣喜倒是毫不掩饰。


“你喜欢就好。”司裴很自然地在她榻边坐下,景令伊皱眉往里挪了挪,似乎不太想和他靠太近。


“我没说我喜欢。”景令伊不愿让他顺心,故作挑剔地扫了一圈,冷笑道:“只能算不错罢了。”


她倚着软枕,一双桃花眼里尽是疏离。


司裴也不恼,反倒顺着她的话点头:“确实,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他说着,指尖微微触碰景令伊的手腕,眉眼里带着几分欣喜:“只要你喜欢的,将来我都会给你。”


什么以后?他们之间又哪儿来的将来。


景令伊猛地缩回手,却因着动作太快而扯到了伤口,她未来得及出声呼痛男人便已经捧住她的手:“别乱动,我给你再上一遍药。”


“你……”


景令伊挣扎了两下,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任由他动作。


明公公立即叫人把药膏端过来,司裴沉默地解开她手臂上的纱布,给她的伤口上药。


他动作轻柔,绝不肯让景令伊感受到一丁点儿的痛楚。


司裴垂头认真的模样,就像是在仔细端详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小心翼翼,无比珍视。


他包扎的手法很熟练,和少年时比起来大有长进。


说起少时他给她包扎这件事,景令伊倒是记忆犹新。


她约摸着那时自己应该是十四岁,司铖变得愈发喜欢捉弄她,有一回儿竟把一只他养的蛐蛐儿扔到她身上。


她吓得摔倒在地,半个手掌都被石板擦破了皮。


她不敢叫别人看见,只能跑到花园里去找司裴。


景令伊怕痛得很,司裴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不小心下手重了点,她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哗哗往下掉。


“你怎么总哭呀?”司裴受不得她哭戚戚的小模样,闷声劝她不要再哭了。


小景姚咬着下唇努力忍着泪意:“你也烦我吗?”


司裴疑惑:“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从来没觉得景姚烦人,虽然平日里话多了些,但是叽叽喳喳的也很可爱。


“那你叫…叫我不要哭了?我父亲也是这么骂我的,说我哭得让他心烦,不许我哭……”


在她的记忆里,每次她一掉眼泪父亲就会责骂她,说她什么都不会只会哭,白白惹人厌烦,把霉运都引来了。


司裴对她父亲为数不多的印象是景家那个败家又虚伪的蠢货小公爷,前半生靠爹后半生靠姐的废物,现在又加了一条,是个坏脾气的混蛋。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哭的。”小景姚越说越委屈,“我就是爱哭嘛,我又改不掉,难不成这成我的错了?”


眼看她越哭越厉害,司离鸿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手忙脚乱。


他慌忙地拿起手帕,动作温柔地擦拭她满脸的泪水。景令伊是认定他厌烦自己,扭过脸不看他。


司裴无奈地捧着她的脸:“我不是那个意思。”


景令伊气鼓鼓的看他,似乎是在等他继续往下解释。


“你父亲是错的,爱哭没有错。我叫你别哭了是因为……”司离鸿顿了顿,一只手捂上心口,“我会心疼。”


好奇怪,一种酸酸胀胀的感觉在心脏炸开,司裴也搞不明白那种情绪是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看到她掉眼泪。


司离鸿两句话又让景令伊哭了出来,她两只手揽住少年的腰:“小梨你真好!”


“啊……你怎么……”又哭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景令伊喜欢叫他小梨,说是因为他名字里带这个字,而且他们的相识和梨花酥很有缘分。


他曾经和她说过不要这么叫,但似乎并没有用。


她的眼泪全抹司裴衣服上了,司裴稍稍皱眉:“你看,都哭成小花猫了。”


大抵那混账父亲给景令伊带来的伤害的确很大,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


景令伊还是不肯松开抱着他的手,声音闷闷的:“我没错对吧?”


司裴轻揉她头顶:“没错。难过了就哭,生气了大叫都很正常呢。只是小心别哭坏了身子。”


景令伊抬头看他:“那如果我真的只会哭,小梨会嫌我没用吗?”


“不会。”司裴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庄重。


他掐了掐她的脸颊肉:“而且谁说你什么都不会?…会哭,也已经很厉害啦。”


景令伊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是在逗她,作势要打他,却忘了自己手还伤着。


“小心些!”司裴比她先反应过来,蹙眉攥住她的手腕,“还没包扎完呢。”


说着,他继续蹲下为她处理伤口。司离鸿作为养尊处优的皇子,年纪又小,包扎手法自然是不甚熟练,他又怕包得不仔细,反反复复几轮下来直接将小景姚的手包成了粽子。


想起那一幕,景令伊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


司裴有些疑惑地抬眸,和那时景令伊笑话他包扎手法差之后的表情一模一样。


景令伊不觉有些恍惚,竟像是听不到他问话一样愣住了。


司裴放下她已经重新包扎好的手臂,手背有些焦急地抵上她额头:“是不是发烧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景令伊惊叫一声挣开他的手,让司裴也愣在了原地。


“……我没事。”景令伊知道是自己走神了,“只是累了。”


“好。”


她不敢看司裴关切的目光,只是垂头避开,直到那人站起身:“你先好好休息,我吩咐人去给你做些吃食。”


她没有再应答,司裴识相地起身离开。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因为那药膏的催眠作用又或者是因为真的累了,景令伊的态度比以往温和太多了。清醒之后没有和他吵架也没有提景家的事情,司裴已经很开心了。


只是……他还妄想着她会像以前一样因为怕疼而向他撒娇。


刚刚给景令伊上药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当年她哭得可怜兮兮的直往他怀里钻的模样,自己只能一边哄她一边给她包扎,末了还要被她取笑包得难看。


景令伊不知道,那之后他专门跑去太医院找太医学了不同的包扎方法。可学完之后他却希望一辈子都不要用上才好。


司裴更不理解的是,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一个人会责骂正在哭泣的景令伊。


那个模样无论是谁见到了都会于心不忍吧?


于是少时的他便已经看穿了本质,景令伊的父亲和那个蠢货司铖都不是人。


当时司裴不能确定这份感情是什么,他只知道,他不希望再看见景令伊伤心落泪的样子。


事实上,她后来确实没再哭过了,尤其是十六岁以后。


她不仅不再把软弱的一面暴露出来,并且还学会了用尖刺伤害别人伪装自己,成了上华城里第一个因为性情顽劣而出名的女娘。


不过变成什么样都没什么,司裴从不在乎这些,只要是她就好。


他一改在景令伊面前的温情模样,面容冷漠地离开了这座寝宫。


“小姐,该用膳了。”


薄月端着餐食缓步走进来,她从邢侍卫那里听说景令伊是先被晋王掳走后又被山匪追杀,一路波折受了不少伤。


她怕这大小姐会莫名发些脾气,极力将自己的语气动作都放缓放轻。


薄月小心翼翼的样子被榻上的景令伊尽收眼底,后者不欲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


侍女们看她兴致不高,立在一旁也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一旁的枝月才小声问道:“小姐在东殿的东西可有要带过来的?”


景令伊想了想,自己从诏狱被司裴带进东宫时就是孑然一身,在东殿压根没有属于她的东西,自然也没什么特地要拿过来的。


“那边有的这里也不缺,就不用麻烦了。”


“是。”


景令伊扫了一眼那碗金丝肉粥,实在觉着没什么胃口,忽然招手:“你们去准备盆热水。”


“您是要沐浴?”薄月讶然,“小姐身上的伤沾不得水啊!”


景令伊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缠的绷带叹了口气:“不,我只是想擦擦身子。”


她虽然一整天都没怎么动,却更觉得身子黏腻不舒服。


枝月闻言立即点头跑出去端水,薄月连忙跪下:“是奴婢蠢笨,误会了小姐的意思!”


她怕得身子发抖,垂头不敢看景令伊。


景令伊和这两个明公公安排给自己的贴身侍女关系一般,她们俩年纪比她还要小上几岁,想来应该常常听宫人讲景令伊的绯闻轶事,害怕她也正常。


不过景令伊不明白,自己和她们相处这么久也没对她们发过什么脾气,至于害怕到这种地步吗?


还是说她的名声还真就已经差到人人害怕的地步了。


景令伊忽然来了兴致,她不笑时本就面容冷漠,此刻蹙起眉头更加明显:“你害怕我?”


“不,不是的!”薄月简直要把头垂进地板里去了,她支支吾吾神色慌乱,景令伊却看得一清二楚:“不怕你抖什么?”


眼看薄月急得要哭出来,景令伊也不好装太过,语气稍稍温柔了些:“我要听真话,你到底怕不怕我?”


薄月试探地抬眼看她,景令伊一双浅色桃花眼里带着丝丝笑意,像极了话本上插画里的神妃仙子,薄月不敢再扯谎,点着头承认:“是…有一些。”


景令伊撑着下巴问她:“为什么?”


诶?薄月面露惊讶,面前的美人非但没有生气反倒很感兴趣地问她这种问题,这是什么路数?


她该说实话吗?景大小姐不会是在试探她吧!


景令伊觉得嗓子有点干喝了杯蜜茶润喉,见面前的侍女还是沉默,她十分疑惑:“怎么又不说话了?”


正巧枝月端着热水来了,景令伊便将目标转向这位年纪更小的少女:“枝月,过来。”


枝月听话地走过来了,手里还拿着已经洗过拧干的毛巾。


景令伊眨眨眼:“枝月,你可曾听说过什么关于我的传言?”


枝月闻言一双杏眼瞪得像铜铃,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薄月,“扑通”跪倒在地哭叫:“小姐冤枉啊!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听说过!”


见枝月反应这么大,薄月也跟着跪跪拜拜的求饶,两个人哭天抢地的模样衬得榻上冷静的景令伊真的像是做了什么坏事。


“这……”景令伊被吵得头都疼了,她深吸一口气:“闭嘴!别哭了,给本小姐好好的说到底听没听过?再扯谎我就把你们扔出去。”


她好好说话没用,一发怒两个丫头还真的变乖了。


“回小姐,奴婢们都是在内务府孙嬷嬷那里听来的。”


枝月一五一十都交代了,说她们来之前内务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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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帮着明公公挑丫鬟,那嬷嬷就在众丫鬟面前说了景大小姐性情多变又恶劣,风流成性四处留情,手段狠辣阴毒还最喜欢折磨身边人。


景令伊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她承认自己是顽劣了些,但最后那个简直是无中生有。


她待身边人一向很好!只会折腾些她看不惯的人而已。一般用的手段也很温和,根本不存在什么狠辣一说。


还有,什么叫风流成性、四处留情?


她景令伊活了这么多年,今天才知道自己居然还欠下过风流债……


有意思,真有意思。


两个丫鬟怔在原地不敢说话,景令伊微微俯身凑近她们:“那你们觉得,我和传闻中一样吗?”


说完,她又靠回软枕上:“要说真话。”


薄月犹豫不决,枝月咬牙先开口:“奴婢觉得不一样。”


在东宫里的景令伊虽然对待太子冷漠任性,但是从来没有为难过她们。


“反倒是奴婢,一直用听来的流言恶意揣测小姐……”


薄月愧疚得直流眼泪,景令伊连忙叫她们起来:“好了别哭了,我不是有意要吓你们,只是实在好奇。”


不过她知道要是不问清楚,怕是今后也不安生。


“现在说开了就好。”景令伊微微颔首,叫枝月把毛巾再拿去烫一烫。


等擦完身那肉粥已经冷了,景令伊就更没有了吃的欲望,薄月忧心忡忡:“小姐,您还是得吃一些东西。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景令伊仔细地想着,眼前忽然一阵蒸腾热气,莹白滑润的云吞在白色汤水里浮沉,香气扑鼻。


“云吞。”景令伊冷不丁地回答,“我想吃云吞。”


“是,小姐。”她好不容易有想吃的,薄月自然片刻不敢怠慢的吩咐下去了。


景令伊一头乌发自然披散,只简单地用一支木簪子挽起来,她一向喜欢华丽首饰,却常常用这支平平无奇的木簪。


枝月奉景令伊命令给她梳头,虽然她对那木簪好奇,却也明白有的事不能随意问出口。


“你今年多大?”


枝月愣了愣:“回小姐,奴婢今年十五岁。”


“十五岁……”那还是个小姑娘。


景令伊淡淡一笑,枝月不解,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小姐来了东宫这么些日子,今天是第一次和她们说这么多话,还莫名有想了解她们的意思。


难不成小姐是接受以后留在东宫了所以在慢慢开始熟悉这里?


“小姐的头发好漂亮。”枝月羡慕她柔顺的长发,“秀发配美人呐。怪不得……”


景令伊看她忽然顿住的话语,也不难猜出她想说什么。


在外人眼中,她是全靠这美貌才迷得那位东宫太子为她神魂颠倒,不顾一切也要把她从诏狱带走留在身边。


景令伊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脸颊,这种话听的多了,她还真有点相信。


“你也觉得太子喜欢我这张脸?”


枝月下意识点头,又坚定地摇摇头:“奴婢觉得,殿下是爱您的所有。”


景令伊不置可否。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走之前可是刺了司裴一刀,怎么如今都没有人提这个?


“我离开的那天,枝月你可还听说了什么事情?”


枝月努力地回忆着:“奴婢只记得您不见之后殿下立即组织人去找您了。”


她回忆起男人冷峻的面容:“太子殿下一定很着急、很担心您,奴婢看殿下当时脸色都不好了。”


枝月是想替殿下在小姐面前说两句好话,让小姐知道在殿下心中她有多重要,可为什么小姐看上去什么反应也没有?


景令伊心中一惊,那家伙居然把这件事瞒下来了。


也是,这要是传出去,不用猜都知道百官会怎么骂她,说不定还要再集体跪一次乾天殿要司裴处死她。


“小姐,其实奴婢觉得,殿下真的很喜欢您……”枝月的声音弱了下去,景令伊无意识地抓紧袖口。


喜欢?这种喜欢她宁愿不要。


像司裴那样心机深沉手段阴狠,连自己身边人都可以随意丢弃的家伙,哪怕他真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她看,景令伊也不愿相信。


爱不爱这种话,听了也只是当个趣儿。


他们都已经不是小时候爱玩家家酒说情情爱爱的年纪了。


枝月不太清楚他们之间发生过的旧事,但多少也知道景家是如何倒的,也不好再多说了。


*


入夜,太子寝宫里长明灯明亮,太医小心翼翼地给司裴肩上的伤口换药。


伤口不算深,只是当时处理得有点晚导致现在恢复得会慢些,等用新的纱布缠好伤口,司裴继续批改手上的奏折。


自宫变之后,太子先是处置了主谋秦王及其党羽,勾结外族的晋王司铖逃亡后皇帝更是气急直接旧疾复发,瘫痪在床,朝政只能由太子司裴来代理。


说是代理,但朝中谁人不知司裴就是未来新帝,甚至不少百姓已经直接把他当成了皇帝。


司裴继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只不过司裴以“朝政未清”“社稷未稳”为由暂时推迟了继位的事宜,还是以东宫自居。


而且因为景令伊的事情,朝中已有大臣不满,认为太子是在明目张胆的偏袒罪臣。


司裴不以为然,直接将此类奏折打回去。


“殿下,太医说了您要静养,还是先不批了吧?”


明公公实在不忍心看他这么辛苦,想劝他去休息,司裴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小姐那边还好吗?”


明公公就知道他要问景令伊的事情,笑嘻嘻地回他:“那边的丫鬟说景大小姐今日肯和她们聊天了,兴致还不错。”


司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由心的微笑:“那就好。”


她肯和侍女聊天,是不是在慢慢放松态度了?


说不准,过两天就肯和他说话了。


这么想着,司裴脸上笑意更加明显。


明公公心里默默地叹气,只是苦了殿下,一往情深也不得人家一个正眼。


司裴开心地幻想,不小心扯到了肩膀的伤不禁“嘶”了一声。


“殿下……”明公公试着劝说他,“您不觉得,您对景娘子这么上心,反而没效果吗?”


“有吗?”司裴皱眉。


明公公内心大叫,殿下您连她捅您一刀都不在乎,处处都要给她最好的,这还不叫纵容不叫上心吗?


司裴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肩上的伤口:“好像,是有些纵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