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灵秀鲫鱼豆腐汤
眼前天大的事儿，都没她填饱学里师生们的肚子要紧。
而且同往日不同，师生们只要吃的香甜，再有些荤素搭配即可，并没什么特别忌口的。
但眼下除了师生们要饭菜，沈琛那边也是要做滋补的送去。
姜灵想着这样，干脆就两边统一，沈琛吃什么，就让学里师生们也吃什么。
只不过师生们的可能是食堂里的师傅们做，而沈琛这边吃的就都是姜灵的私房。
想到沈琛才从尸厥中醒觉过来，加上头上还有伤，姜灵第一时想到的就是做些鱼汤、鸡汤送去。
正好，这些日子学里才收拢来一批肥美的鲫鱼！
原来如今正是炎夏，学里的池塘繁茂，水草、荷叶是猛地生长。
前几日宋祭酒才喊了人来清理池塘，要将那些水草、荷叶都收整些，好后头在亭子里做夏日雅集的。
这杂役们归整池塘时，发现里头有不少的鲫鱼。
学里池塘从前只放下过些锦鲤鱼苗，不晓得这些鲫鱼是从哪里混进去的。
眼瞅着这些鲫鱼抢了锦鲤的食儿，宋祭酒就喊人赶紧把这些鲫鱼挪走。
鲫鱼刺多，长安人也不喜欢吃这个，若不是姜灵说要，估计这一桶桶的鲫鱼都要往外头河里丢了。
看着杂役们送来好几桶的鲫鱼，每条都是活蹦乱跳鲜活得紧，姜灵是忍不住撩起了袖子。
“这些鲫鱼能进咱国子监里，想来也是吸了几分的文气！”
“今天就做道灵秀鲫鱼豆腐羹，给诸位大人尝尝鲜儿！”
只是听见姜灵这样说，旁边的王二麻子还没开口，陈嫂子却是先开口了。
“这鲫鱼腥气重、刺又多，穷苦人家才把它做汤羹的。”
“若是给监生、大人们吃，灵娘子不如做鱼脍，好歹还好入口些！”
陈嫂子倒不是诚心怼姜灵，而是她虽不是厨子，但也在灶上多年，对于鲫鱼这东西也算是了解。
若是寻常人家吃就算了，这国子监的监生、大人们，可真不一定瞧得上。
就算是姜灵做得再好，这鲫鱼刺多，不少人也是懒得挑刺吃的。
还有就是，这鲫鱼刺多，若是吃时有人不小心扎了喉咙，那更是麻烦。
而此时，听着陈嫂子的话，姜灵自然明白她是真心为她考虑。
因此姜灵是只拍拍她的肩，只让她放心。
“我做鲫鱼有一秘诀，保管做好了，味道好，刺又少！”
很快，食堂上下就全忙活起来。
这做鲫鱼豆腐汤，想要刺少，第一步就是处理鲫鱼。
鲫鱼刺最多最硬的便是主刺骨和鱼鳍、鱼尾。
在宰杀时，姜灵就再三嘱咐，要让帮厨们沿着鱼脊背，用刀小心将主刺骨剔除。
除此外，鱼鳍和鱼尾部位，刺硬又尖，直接剪掉，这样烹饪时也能避免这些部位的硬刺混入汤中影响口感。
紧接着，便是煎鱼。
看着姜灵做鲫鱼豆腐汤，没有直接炖煮，而是先煎，后厨众人是觉得极为诧异。
原来同长安城里寻常人家常做的直接炖煮鲫鱼不同，姜灵是将鲫鱼先煎后炖，这样做出的鱼汤能更白些，焦化过的鱼，更是有别样的风味。
看着那清水没过鱼身，锅里是“滋滋”作响，同时一股浓郁的香气也是扑散出来，惹得众人都瞪大了眼。
“这、好香！”
不同于以往那些食材，因为加入多种香料而发出的诱人香气。
此时的鲫鱼汤里，更多的是一股属于食物本味的醇香。
王二麻子若不是亲眼看见姜灵这一步步做来，他都要怀疑这灵娘子是往锅里放了什么稀奇香料，竟能将这鲫鱼汤做出这般的滋味！
而这，还只是开始。
做汤羹考验的是火候和耐心，尤其是想要将这鲫鱼汤做的刺少又鲜美，就更加需要耐心。
只见姜灵扣好了功夫，先是放入姜片、葱段和料酒，用大火将鱼汤烧开。
然后再转小火慢炖，过程中汤羹里一浮现出沫子，她就细心用勺子撇去，小心地保持着汤的清澈。
“你们也照着我这边开始做吧！”
“这汤要煮久些，才能让里头剩余的刺更软，让鱼骨里的好东西都融进这汤羹里！”
听得这话，大家自然是赶紧跟上。
不多时，哒哒哒哒午食问斩的声音响个不停，一条又一条的鲫鱼是在后厨里送了性命。
而在这时，姜灵这边的汤也差不多够了火候，一旁的陈嫂子已经贴心地送上了，那老字号豆腐摊里早上才送来的鲜豆腐。
随着一块块豆腐滚进锅里，鱼汤是渐渐变得奶白，再加上姜灵刚撒上的料粉，更是将香气提上一个档次！
看着眼前的场景，陈嫂子也忍不住叹了一句。
“这汤，看着可真水灵！”
奶白的鱼汤里，间或飘起几块清灵的豆腐，更别说那空气里弥漫的清醇香气，简直是把人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引了出来！
明明已经是炎夏，按道理来说人是最厌倦吃那些热乎东西的，但此时看着那奶白的鱼汤，陈嫂子只想……
“这汤啥时候才做好啊！”
“真想赶紧尝一碗！肯定是鲜掉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