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选放牛娃——燧人
吱呀——
屋门被熊慕从内部拉开的刹那，燧人的石刀依旧横亘在老黄颈间。
牛首人身的老黄踉跄跌出，脖颈处溢出的细小殷红血线清晰可见。
熊慕慢悠悠踱到燧人身侧，熊掌一抬托住团跃动的金焰——人族薪火竟分出一缕本源悬于其掌上。
“可能会有那么一丁点的痛，老黄你忍一下哈～”
熊熊咧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随后指尖轻弹，金焰飞出眨眼间包裹住老黄全身。
“哞——”
虽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被人族薪火所化的金焰灼烧妖身的痛楚，依旧使得老黄忍不住痛呼出声。
老黄裸露的身躯上渐渐显露出道道妖纹，那妖纹忽明忽暗，在金焰的灼烧下一点点往外溢出妖气。
同时他的七窍中亦是有漆黑妖气喷涌而出，呼吸间被金焰焚灭的干干净净。
就在老黄几乎要把自己后槽牙都给咬碎的时候，这几经令牛崩溃的痛苦折磨终于是来到了尾声。
金焰熄灭，老黄身上本就微弱的妖气也就此消散的一干二净，彻彻底底。
妖气散尽，妖身亦被金焰重铸。
此刻的老黄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妖”，可燧人看向他的目光却仍旧充满戒备，显得是那么的不善。
燧人握刀的手腕微微颤动，刀尖一下接一下的敲击地面:
“熊师，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执意要留这牛妖一条性命，但我信你。
只是……”
燧人抬眼瞪了老黄一眼，吓得老黄瞬间抖若筛糠。
“他毕竟是妖！”
“哪怕他以前不曾害过人，可谁也不敢保证在今后的日子里不会生出害人之心对不对？”
“依我看，还是让我一刀砍了来的干脆！”
一个“砍”字就这么丝滑的从燧人嘴里脱口而出，听得老黄恨不得当场昏厥过去。
熊慕:(￣ー￣)……
熊熊无语，燧人这憨憨的杀性咋就这么大呢……
难道是最近玩火玩多了的原因？
“可别，熊留着他可是有大用。”
熊慕伸出熊掌，义正言辞的表示拒绝。
“你看老黄这一身腱子肉…啧啧～一看就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嘁，糟践粮食。”，燧人不屑的撇嘴:“要论干活，我们可比他这头蠢牛麻利多了。”
老黄:(′-﹏-`；)…
如果说这话的是熊慕，那老黄高低要和他争论几句。
牛牛我吃的都是草，哪里糟践粮食了？！
可偏偏说这话的是燧人……
老黄只能很从心的承认了，他是一头糟蹋粮食的废牛这一事实。
“唉，燧人呐～”
熊慕伸出熊掌拍了拍燧人的肩膀:“熊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但老黄已经不是妖了，再说在老黄有没有害过人这件事上……
是人族气运亲自出面确定，这才指引熊派遣有巢前去救下他的性命；
有人族气运和人族薪火的双重认证，你还纠结个啥子哟？！”
“另外，老黄现在也算是我们自家的牛了，你以后和他说话的时候也注意点儿分寸，别把他给吓出个好歹来。”
熊慕一通语重心长的说教，总算是稍稍缓和了燧人与老黄之间的紧张气氛。
“呼——”，燧人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略带委屈的说，“可是我一看见他这副牛头人身的妖怪模样，我就想提刀砍了他的脑袋咋办？！”
熊慕:“……”
好家伙，就因为长了一颗牛脑袋你就要劈丫的？
那把你丫放到后世的地府里，你丫还不得杀疯了？！
“燧人你这么想就不对了……”
“哞——”
熊慕这边还想再开导开导燧人，怎料他才刚一开口，老黄那边就已经有了动作。
却见老黄忽的匍匐在地，身躯慢慢扭曲变形——虬结的肌肉化作松软皮毛，原本稍显狰狞的牛首也退化成普通黄牛的模样。
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众人熟悉的老黄就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与成年人一般高的老黄牛。
“噗～你这牛儿倒是乖觉。”
站在一旁逗弄着怀中婴孩儿，半天没吭声的有巢忍不住笑出声来。
“啊老黄你这…求生欲挺强的啊。”
熊慕看呆了，豆大的熊眼差点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燧人黝黑的面庞爬上一抹潮红，也不知是羞得还是恼的。
总之他是快步走到老黄面前，卯足力气对着牛臀狠踹一脚。
“给老子变回来！”，燧人咬牙切齿的这般说道。
“哞——”
老黄决定装傻充愣。
这个人是谁？
他在对牛说什么？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寄希望于一头普普通通，老实本分的黄牛能听懂人话……
“噗…哈～”
熊笑了，实在是憋不住。
嗡——
人族薪火突然产生异动，自行从燧人体内脱离而出，再度分离出一缕本源。
那缕本源自空中飘落，径直飘向老黄，最终在他的牛鼻中央凝实出一个金光闪闪的牛鼻环；
有巢的木屋也自发的从窗户上脱落一根竹编；
竹编凌空化作一条粗实的麻绳，一头牢牢系在牛鼻环上，另一头慢悠悠的朝着三人飞来。
麻绳略过熊慕，略过有巢，最后兀自飘落在燧人手心。
“噗～这算不算天选放牛人？”
熊熊又喷了。
有巢一只手抱着婴孩，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作思考模样，片刻之后才一本正经道:
“不算，这明明是俺们人族自己选的。”
燧*人族甄选*天选放牛娃*人:“……”
燧人的脸色很难看，心里充斥着想骂又不敢骂出口的——(σ；*Д*)σmmp！艹！！！
至于老黄……
一想到自己今后所要面对的悲惨牛生，老黄直接两眼一翻四蹄僵硬口吐白沫的瘫倒在地。
【怎么偏偏……就是这尊杀胚啊？！】
生存不易，牛牛叹气(╥﹏╥)……
其实想哭的不光是老黄，燧人也特么想哭啊。
【我燧人堂堂大好男儿，燧人部落的首领，人族唯二的太乙金仙，人族薪火的掌控者…你踏马居然让我去放牛？！】
但转念一想，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可以随时随地的盯住老黄的一举一动了嘛～
于是乎燧人扭头看向躺在地上装死的老黄，目光幽幽。
【天生邪恶的牛妖啊～我燧人…盯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