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南漓玉玺失

摇城的重建比百里落郁预想之中还要顺利,至少没有战乱时凋零孤城的样子了。

“将军,西王上传来急报!”百里一疾步而来,双手捧上暗红漆盒。

西闻络用暗红漆盒来传消息则说明事态紧急严重。

百里落郁双眉微蹙,她自认为之前掉包辽克鲁押送的军粮应该是万无一失。

摇城的粮仓正是她调换押送战利品而建的。

百里落郁接过盒子,取出密信,翻阅起来。

入目是“南漓玉玺遗失”。

辽克鲁押送的战利品已到达西越,西闻络清点时才发现南漓玉玺遗失,怒不可遏。

百里落郁在南漓旧土围剿南漓余孽,仍发生这样的事,自然责任有她一半。

南漓亡国,但玉玺不能丢失,若是在有心之人手中,那起兵复国,则是南漓正统,名正言顺。

西闻络不容许有这种隐患发生,她还派了二王女来协助,要求百里落郁全面围剿南漓余孽,找到玉玺,否则……

百里落郁想都不用想,下场必然不会好看。

原文中百里落郁掳走南淮瑾,和辽克鲁一齐班师回朝,并没有发生玉玺遗失的事。

看来她穿书的蝴蝶效应来了,剧本在手也不能大意,毕竟她拿的是Be结局。

百里一见将军神色越来越凝重,忍不住出声问道,“将军究竟是何事?”

百里一对百里落郁忠心耿耿,自然不必瞒着她。

“南漓玉玺丢了,传令各营,搜查一切凡是能藏人的地方。”

百里一惊讶抬头,又迅速低头,“是!属下听令。”

……

辽克鲁本以为自己回西多能受王上嘉奖,不想不仅没有,还在西越王宫承受西闻络的雷霆之怒。

她双膝跪地,身体微微发颤,手心被汗湿,面前摆着檀木箱。

那是装着南漓礼器的檀木箱,木箱敞开着,本该放在最上层的玄凤玉玺不翼而飞,只余明黄绸缎上凹陷的痕迹。

“上万铁骑护送,沿途七道关卡。”西闻络攥着青樽就往地上的辽克鲁砸去。

“结果你现在告诉孤,才发现玉玺不翼而飞了?“

青樽直直砸向辽克鲁的额头,她也不敢避,生怕西闻络震怒之下拔剑,鲜血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

“王上,臣在南漓检查玉玺时一直都还在…”她清楚记得,自己亲手斩下南漓国主的头颅后,将玉玺装进锦盒的。

押运队伍在来西越时一路无阻,装有玉玺的马车也始终在视线之内。

除非...她忽然想起,有在南漓境内休整一段时间过!

在西闻络已经不耐烦正准备拔剑时,辽克鲁倏尔高声喊道:

“王上!王上!臣想起来了,臣与百里将军在南漓休整过,此处难民不少…玉玺定然能在这找到!”

“没想到百里将军围剿余孽还有漏网之鱼,还请王上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个时候辽克鲁也不忘抹黑一把百里落郁办事不利。

“押送玉玺如此简单之事你都办不成,这机会还是留给别人吧。”

西闻络冷哼一声,又道,“看在你进药有功,死罪就免了,滚回家待着吧。”

辽克鲁这才敢擦额头上的血,“谢王上恕罪!臣斗胆以为二王女宜前往南漓配合百里将军搜寻玉玺下落。”

西闻络闪过一丝满意,便同意了。

二王女在几个王女中,颇得西闻络青眼,所以辽克鲁举荐她去最合适。

辽克鲁退出大殿时,正撞见长廊处西步玥将马鞭拿在手里把玩。

“臣拜见二王女。”她怎么恰好在这。

二王女歪头打量她额上伤口,忽地凑近耳语:

“辽将军这招祸水东引当真妙极,只是不知百里落郁,可会任人拿捏?不过还是要谢你这份礼了。”

说罢西步玥便不再理会辽克鲁,而是进了大殿。

辽克鲁望着西步玥的背影,唇边浮起冷笑——她自然知晓二王女与百里落郁的旧怨。

能给百里落郁找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

夕阳西下,百里落郁想来看看小苗这孩子伤势如何,她推开柴扉时。

正撞见小苗踮脚将腐肉喂给檐下树梢的乌鸦,孩童颈间铜板随动作轻晃。

百里落郁的推门声惊起三只通体漆黑的渡鸦,其中一只爪间闪过银芒。

“小苗在做什么呀?”百里落郁笑眯眯问。

竹篮应声翻落,腌臜的内脏滚进草丛。小苗转身时眼底还凝着未褪的冷光,却在转身的瞬间换上懵懂神色:

“给黑鸟儿送吃的呀,它们总在苗儿窗下唱歌。”

百里落郁俯身拾起竹篮,指尖蹭过边沿黏腻的液体,突然想到这些腐肉她一个小孩怎么得到的。

她不动声色,“这是乌鸦,不会唱歌。”

“月华哥哥说万物有灵,即便是何叫声都会唱。“

小苗眨巴眨巴圆溜溜的眼睛,眼里满是单纯道。

百里落郁抬眼望向檐下树梢,一只吞下腐肉的乌鸦正用喙梳理左爪,黑羽毛绒的似乎也没什么特别。

她突然抽出袖箭射向树冠,惊起的乌鸦叫声盘绕在上空。

“姐姐不要杀了黑鸟儿!”

小苗尖叫着扑进闻声赶来的南淮瑾怀中,发间粘着的几根鸦羽落地。

“将军连稚童游戏都要干涉吗?”南淮瑾护住小苗后颈冷声道。

百里落郁望着缩在白衣里的瘦小身影轻笑:“我倒是好奇,稚童为何对黑鸦起兴。”

南淮瑾一愣,“这不就是小孩玩兴突起吗?有何好奇。”

他见大病初愈的小苗一直的恹恹的,听到乌鸦叫声眼睛亮起来。

所以他才去找腐肉给她喂乌鸦,希望给小孩子找点娱乐。

“原是如此是我多心了。”

夜色降临,百里二跪在暗处,向前百里落郁汇报,“将军之前让属下查小苗来历之事,属下查到了。”

“她母父不详一直跟着老翁生活在摇城…”她忽然压低声音,“只是那老翁尸首不知何时被人掘走了。“

烛火在百里落郁眼中跳动,她摩挲着白日捡到的鸦羽。

“继续查三件事,第一,小苗发热那几日煎药的药渣;第二,所有接触过她的难民;第三...”

她将鸦羽放在烛火上点燃,“查查小苗院子里的乌鸦。”

百里落郁不太相信普通小孩能父母不详,不是不详,怕是被人抹去了。

寻常孩子也不会无聊到对乌鸦的叫声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