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找王枫!隐藏!

封茗的身影刚踏出穹天宗大殿的门槛,那身月白道袍便被山风掀起一角,往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清冷的眉眼间,此刻竟凝着化不开的焦灼。

她甚至没顾上抚平衣袍褶皱,脚步一错便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宗门西侧的杂役弟子院疾驰而去。

沿途的景致在她眼前飞速倒退,两侧栽种的云杉树影重重,

可她连余光都未曾分给那些挺拔的枝干半分。

杂役弟子院很快便出现在视野里。

这处院落远不如内门弟子居所那般雅致,院墙是用粗糙的青石堆砌而成,墙头上甚至还长着几簇枯黄的狗尾巴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味与柴火气息。

往日里总是人声鼎沸的院子,此刻却异常安静,只有几缕炊烟从错落的茅草屋顶袅袅升起,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散成轻薄的雾。

封茗快步踏入院门,目光如炬般扫过院中每一个角落。

东侧的晒场上,晾晒着的草药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却不见翻晒的人影;

西侧的柴房门口,堆着半人高的木柴,斧头孤零零地插在木墩上,木墩上的斧痕还新鲜着,像是刚被人丢弃不久;

中间的空地上,几个石制的练功桩沉默矗立,桩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拳印,

那是每日清晨都会来打磨拳术的地方,可此刻桩边空空如也,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王枫!”她朝着院子深处喊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山风将她的呼喊卷向四方,却只换来空荡荡的回音,连半分应答都没有。

她不死心,脚步匆匆地穿梭在一排排低矮的木屋之间。

每一间木屋的门都虚掩着,她挨个儿推开,目光急切地在屋内搜寻。

有的屋里摆着简陋的木床,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枕头旁还放着一本翻卷了页脚的《基础吐纳诀》;

有的屋里堆着半袋糙米,灶台边的水缸里还盛着大半缸清水,显然不久前还有人居住。可这些屋子里,偏偏没有她要找的那个身影。

“王枫!你出来!”

封茗的声音渐渐提高,带着一丝压抑的哽咽。

她沿着木屋间的小径快步走着,裙摆扫过路边的野草,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往日里她作为内门弟子,极少踏足这处杂役院,此刻却觉得每一条小径都无比陌生,每一间木屋都透着疏离。

她甚至能想象出王枫平日里在这里生活的模样——清晨天不亮就起来劈柴挑水,白日里要么去药田劳作,

要么就躲在角落里默默修炼,傍晚时分再回到这简陋的木屋里,就着昏黄的油灯翻看功法典籍。

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空。

那些本该有他身影的地方,只剩下寂静。

她走到杂役院的后门,那扇破旧的木门虚掩着,门轴上的铁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她伸手推开木门,门外是一片荒芜的山坡,山坡上长满了齐腰高的野草,风一吹过,便掀起一层层绿色的波浪。

她朝着山坡上望去,目光越过密密麻麻的野草,望向远方的山峦,可视线所及之处,除了连绵的青山,什么都没有。

“王枫……”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失落。

她站在后门边,任凭山风吹乱她的发丝,吹得她的道袍猎猎作响。 眼眶渐渐发热,有泪水在眼底打转,却被她强行忍了回去。

她是核心弟子中的佼佼者,素来以冷静自持著称,可此刻面对王枫的突然消失,她却再也无法维持那份平静。

就在这时,杂役院东侧的一棵老槐树下,一道身影悄然伫立。

王枫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身形隐在浓密的树荫里,目光复杂地望着不远处那个焦急寻觅的身影。

他其实并未离开穹天宗,

他原本以为自己隐藏起来不会有任何人在意,却没想到封茗会这般不顾一切地来找他。

看着封茗在杂役院里四处奔走,看着她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大声呼喊,

看着她眼底的焦灼与失落,王枫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他知道封茗是为了他好,从他刚入宗门时,就她一个人对她不一样。

风从树叶间穿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无声的心事。

王枫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看着封茗站在后门边,单薄的身影在风中显得格外落寞,心里的感触如同潮水般翻涌。

他想起初次见到封茗时的场景,那时她站在演武场的高台上,一身月白道袍,气质清冷,如同九天之上的明月,遥不可及。

他从未想过,这样一位高高在上的内门弟子,会注意到他这个不起眼的杂役弟子,更没想过她会如此在意他的去留。

“封师姐……”

他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称呼,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看到封茗抬手拭了拭眼角,虽然动作很快,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那一刻,他心里的挫败与失落瞬间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有感动,有愧疚,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暖。

他原本以为自己在这穹天宗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不会有人在意。

可现在,封茗的举动却像一束光,照亮了他心中的阴霾。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么放弃,不能让在意自己的人失望。

王枫深吸一口气,脚步微微动了动,想要走上前去,可刚迈出一步,又停了下来。

他缓缓后退一步,将自己的身影藏得更深了些。

他现在还不想出去见她,他要先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要让自己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她面前。

而封茗还在不停地寻觅着,她沿着杂役院的围墙走了一圈又一圈,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她甚至喊来了几个相熟的杂役弟子询问,可那些弟子要么摇头说没见过王枫,要么就是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不肯多说。

显然,他们要么是真的不知道,要么就是被人叮嘱过什么。

夕阳渐渐西沉,金色的余晖洒在杂役院的屋顶上,给那些简陋的茅草屋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可封茗的心里却依旧一片冰凉,她站在院子中央,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的失落越来越浓。

难道王枫真的死了?

被其他杂役弟子给弄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