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你不觉得母亲有些不一样了吗

裴祈安虚弱的靠在桶壁上:“唯有阿宁能救我,快让阿宁进来。”

“你休想。”温慕阳一想到孤男寡女,这场景怎么能受得了?名不正言不顺,传出去小妹会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啊。

裴祈安有气无力的看着温慕阳:“我会死的。”

“你!”温慕阳气得跺脚,眼看着黑丝越来越多,只能跑出去叫温令仪。

温令仪起身:“二哥,是不是裴祈安出问题了?”

“是,跟祖父那会儿不一样,如今像是要把自己缠成茧子似的,你快来看看。”温慕阳说。

温令仪赶紧迈步进了浴房。

温慕阳伸出手想要阻拦,可到底无力的放下了,看着裴祈安死掉?自己真做不到!小妹显然早就知道什么,进去的时候也毫不犹豫,两个人之间的事不是一朝一夕,自己这个做兄长的,提不起一点儿埋怨的心思,只剩下心疼了。

“罢了!罢了!”温慕阳进门来。

温令仪已经取出来银针开始施针了,她早就料到裴祈安解毒不会那么顺利,因为就算是她都不知道缠丝的毒该怎么解,在京城的时候也问过师父,师父说着缠丝毒丹是祖师爷留下来的,一共就三颗,分别给了自己、穆青和上官子玉,至于解毒的方子,谁都不知道。

一旦解了半边月的毒,缠丝毒无制,那就极有可能反扑,至于会是什么样子,她也不知道。

温慕阳立在温令仪身旁:“小妹,行吗?”

“不知道行不行,我先诊脉。”温令仪拉过来裴祈安的手腕诊脉,眉头紧锁,良久才说:“二哥,准备一些草药,熬好了给他服下,或许能压制一二,余下的容后再说。”

温慕阳点头。

温令仪报了草药方子,温慕阳大步流星的去准备。

裴祈安挑起一边眉毛,眯缝着眼睛看温令仪着急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精准的拉住温令仪的手腕,把人直接拉到了浴桶里。

“你疯了!”温令仪低声怒喝。

裴祈安圈住温令仪:“缠丝毒一旦发作,解药就只有一种,所以,阿宁帮我。”

温令仪一个头两个大:“荒唐,这里怎么行?”

裴祈安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起身,抓过来斗篷裹住温令仪,推开窗子抱着人离开,一气呵成。

温令仪无奈的任凭他带着自己去任何地方,丝毫起不来一丝一毫别的心思,这种事情发生一次两次,心有怨怼,可总是这样,无力改变,还怨怼个什么呢?

究其根本,自己也不能看着裴祈安受缠丝的折磨。

客院。

翻云覆雨。

裴祈安通体舒泰的躺在温令仪身边,偏头看她昏昏欲睡的模样,有些舍不得送她回去了。

不过温令仪说的没错,这是温家,自己总不能太过分,惹了温家人厌恶,那对长远来说是太不利了。

轻轻地抱着温令仪出门,悄无声息的把温令仪送去了她的院子。

这里并不难找,因为现如今的院子和远在京城的镇国公府如出一辙。

“人呢?”温慕阳火急火燎的端来了汤药,进门只看到了空荡荡的浴桶和地上溅落的水,四处寻找,看到窗户开了,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放下汤药转身就要跑,刚到门外,听到了水声,转过头赫然看到裴祈安就躺在木桶里。

揉了揉眼睛,温慕阳豆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跑过来推了一把裴祈安,确定是真的,冷声:“我小妹呢?”

“她太累了,回去歇息一下就来,说汤药喝了就没事了。”裴祈安说。

温慕阳打量着裴祈安:“你身上的黑丝线怎么不见了?”

“是阿宁医术高超。”裴祈安看了眼汤药:“劳烦二哥帮忙把汤药递过来。”

温慕阳端着汤药送到裴祈安手里,见他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坐在小凳子上的他叹了口气:“裴祈安,我觉得你是个小人。”

“或许。”裴祈安以前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但遇到温令仪后,自己也没有光明磊落起来,又争又抢的走到了今天,也算担得起温慕阳的这一句了。

温慕阳有一种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裴祈安,你和小妹之间的事,我就当不知道,你也别缠着我小妹,你该怎么风流快活就怎么风流快活去,我小妹活得不容易,往后我们温家会好好护着她的。”

“你不知道,可知道得很多,瞒不住了。”裴祈安说。

温慕阳咬牙切齿:“你跟我祖父和父亲都说了?”

“那倒没有,但靖安司都知道阿宁是夫人,阿宁身边有靖安司的人做暗卫,他们保护的便是主母,小囡囡知道,天成子老道长知道,我想想还有谁知道……”裴祈安真的好想在认真想似的。

温慕阳两只手抱着头,心里头有了杀意。

“二哥,你如今有妻有子,还想着风流快活吗?”裴祈安问。

温慕阳啐了一口:“你可闭嘴吧,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和我的妻是夫妻同心同德的,才不会有那些花花肠子呢。”

“那你怎么知道我就有花花肠子呢?”裴祈安正色:“你对嫂夫人的心情,便是我对阿宁的心情,难道有我名正言顺的照顾她,与她白头偕老,能比她留在温家差吗?少时夫妻老来伴儿,二哥,你们都有家室,唯有阿宁孤身一人,她不可怜吗?”

温慕阳被问的心乱如麻,摆手:“我不想听了,你自己泡着吧。”

裴祈安苦笑,看着温慕阳离开的背影,心里竟然在想,囡囡回来后要多跟温慕春和温慕阳两位舅父的孩子玩耍,希望这两个孩子能随他们的父亲,一个足智多谋,一个勇猛正直,那样囡囡的未来就不会差。

裴祈安没敢再离开,就在浴桶里运转周身气血,理顺奇经八脉,天色微明的时候,温慕阳来了,捧着换新衣服,立在旁边。

“二哥受累了。”裴祈安道谢。

温慕阳觉得裴祈安叫自己二哥,真的太别扭了,可是有什么办法?

等裴祈安收拾妥当后,温慕阳才说:“小妹在书房,说是要立刻去西凉换若桃回来,裴祈安,你能护得住小妹吗?”

“男子汉顶天立地,护不住自己的妻,还叫什么男人?”裴祈安低声说。

温慕阳没言语,走在前面带着裴祈安往书房去。

西凉国的国都燕京城里,晏怀卿正在看晏明昭有板有眼的练武,不得不说晏明昭确实是习武奇才,有着过人的天赋,晏怀卿觉得自己之前太可笑了,差点儿上了温令仪的当,以为晏明昭是自己的灾星,如今才知道是温令仪想要借刀杀人。

“父亲,你不觉得母亲有些不一样了吗?”晏明昭收功,走过来拿着软巾擦拭额头的汗水,说。

晏怀卿蹙眉:“不还是那副样子,躲在屋子里不肯见人。”

“可是,父亲没发现母亲从漠北带回来的人里,有一个叫茹娘的嬷嬷也很不寻常吗?”晏明昭微微蹙眉:“我倒是听说,温令仪有一个姐姐叫温令茹。”

晏怀卿冷笑:“昭儿,你母亲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跟温家串通一气?那不是活够了吗?”

“父亲,昭儿以为,母亲也被偷梁换柱了。”晏明昭直接说出来了,不然真怕这个活爹想得乱七八糟的,于事无补,只会坏事。

晏怀卿脸色一沉:“若真是这样,该如何?”

“父亲可以去母亲屋子里住一晚,若是昭儿猜错了,母亲见到你必定高兴,若是昭儿猜对了,那人是断不会让父亲近身的。”晏明昭是很担心的,担心真正的温令仪出现。

晏怀卿缓缓点头:“昭儿聪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