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这个问题,其实姜姒很小的时候就问过霍廷洲。

那个时候家里多了一个不是哥哥,却像哥哥一样每天保护她的人,她自然是好奇的。

后来还是三叔公和她说,霍廷洲是被人贩子拐到沪市来的。

只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因为霍廷洲脑袋上除了受了很严重的伤之外,他还被强制喂了很多类似于镇、定、致、幻方面的药物。

当时给他做检查的医生就说了,这种药吃多了不仅会出现认知功能障碍,情感麻木,还会有记忆偏差以及短暂性失语等症状。

这些症状,后来也都在他的身上得到了一一印证。

所以姜姒问了也是白问。

这次霍廷洲依然还是同样的答案,在姜家待的那十多年,发生过的每一件事他都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

可唯独六岁半之前的事,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直到后来他在报纸上印有自己照片的寻人启事,他这才知道自己是被拍花子给拐卖了。

这件事不是秘密,姜霍两家全都知道。

这会姜姒旧事重提,霍廷洲瞬间跟上了她的思路。

“媳妇儿,你是觉得哪不对吗?”

姜姒很干脆的承认了:“是的,我怀疑你小时候不是被拍花子给拐卖了,而是被熟人给卖了。”

就连怀疑的人选,姜姒也直接说了出来。

“我怀疑卖你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你的那个表姑夫。”

“但是他一个人想把你弄出去不容易,所以我怀疑,有人和他打配合,配合他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大……”

感觉叫大哥简直侮辱了大哥这个称呼,姜姒改口道。

“配合他的应该就是他儿子,杨廷滔。”

闻言,霍廷洲皱紧了眉头。

“他那个时候才九……九岁。”

“九岁怎么啦?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种。”

虽然目前还没有证据,但并不妨碍姜姒合理猜测。

“这几天我和爷奶他们一直在聊你小时候的事。”

这段时间和老爷子他们出去逛街的时候,没事也会聊一些他们兄弟四个小时发生的事。

姜姒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小细节。

事实上,霍家的长辈们对他们兄弟四个其实已经算是一碗水端的很平了,不过对假大哥肯定要更好一些。

这个姜姒也能理解,毕竟他的那个假大哥七岁才回的霍家。

无论是出于愧疚还是补偿心理,他受到的关注和疼爱多一些,这都很正常。

可别人不这么想啊。

姜姒道:“你知道不,小时候大院里的那些人,提到你用到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聪慧过人。”

“反而提到你那个假大哥时,说的最多的就是老实听话。”

“我听奶奶说,他刚回京市的时候,还因为不会说普通话被大院里的孩子笑话了一段时间。”

“还有,你六岁那年上小学的时候,参加了一场珠算比赛,你那个假大哥也参加了,你拿了第一,他连复赛都没进去。”

“你说有你这么聪明的一个弟弟挡在前面,他不羡慕嫉妒恨才怪了!”

“而且你又不爱吃糖,怎么可能会被拍花子拿一块糖就给骗走了。”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你被拐的那天,他和你是一起出门的。”

“结果你被拐卖了,他一点事也没有,怎么人家拍花子的人还挑三拣四啊?”

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霍廷洲小时候长得还真的是挺好看的。

姜姒说的这些,霍廷洲一点印象也没有。

可媳妇儿处处维护他,又这么的夸他,除了受用之外,霍廷洲的心里莫名有些酸酸涨涨的。

刚想开口,叹气声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姜姒道:“不过说这些都没用,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想找证据也不好找,只能便宜他们了。”

便宜?

霍廷洲的声线骤然压低,这世上就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当下他只是在电话里什么也没说,安抚了姜姒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等在外面的肖政军腿都蹲的快麻了,见霍廷洲出来了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

“好小子,电话费不要钱啊?”

“你和弟妹聊什么了,聊了这么时间?这天儿聊的不便宜啊,一分钟一块多呢。”

不过他很快就不好奇了。

因为霍廷洲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你身上还有多钱,都借我。”

都?

肖政军愣了好半天,“你出任务身上一分钱没装?”

装了,但不多。

付了电话费之后,他身上只有三毛五分钱了。

“你个败家男人,什么攒点私房钱容易吗?”

肖政军嘴上骂骂咧咧,结果掏完钱了,又嘴欠的问了一句。

“够不够?不够,我再给回宿舍找别人给你凑点。”

霍廷洲也不确定够不够,“你先帮我再凑点,我还有事先走了。”

“行吧。”

肖政军说完,看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不是,你去哪啊?”

“宿舍在那边,你走错了,那是军区医院——”

霍廷洲没走错,他要去的就是省军区医院。

到了医院,他直奔三楼的心理诊疗科。

为了保证飞行员的心理健康,自去年起各省军区的军区医院都配备了飞行心理师,所有现役飞行员每个月都要接受一到两次的心理健康疏导。

见到霍廷洲过来了,负责心理诊疗的廖医师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直到霍廷洲开口说了的请求。

廖医师听了明显一愣,眉心也跟着微微的皱了起来,“你确定?”

“是。”

“可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缺失的那几年记忆,有可能是是药物导致的,还有一种可能是你自己下意识的选择遗忘。”

廖医师说的直白:“如果是大脑选择性的遗忘,那些很可能……不是什么美好的事,你现在把它强制性的找回,不见得是好事。”

“我知道。”

说这话的时候,霍廷洲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以前他不在意,是觉得没有必要,他只要知道自己不是被父母丢弃的就可以了。

现在他有了更在意的东西,自然要把所有的隐患排除在外。

见霍廷洲态度坚决,廖医师也没再劝。

签完同意书之后,他将霍廷洲带到了隔壁房间,随后皮质躺椅调到了合适的高度。

“你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全身放松。”

“好,很好,现在闭上眼睛——”

作者想哭:写着写着就不受控制了,对不起食言了,明天一定写到那里,要不然让我长胖30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