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失去的记忆
生病前的记忆，若是孙令怡不提，江妩差点将这事给忘了，自重生以来，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她忙的焦头烂额，哪里还有时间纠结那些儿时的记忆？
“你的意思是，我们之前认识？”
纤细的手指在二人之间游走，孙令怡边打量着四周边点头：“你我曾经是最要好的闺中密友。”
江妩听着，却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只能皱着眉努力回想，深秋的夜里已然多了一丝寒冷，还不等江妩想出什么，附近的宫女已然找了过来：“孙小姐，江姨娘，宴席就快开始了，还请回去落座。”
二人默契的噤了声，一路挽着手回到了席上，四周灯火通明，众人见二人回来，连忙拿着酒杯来到二人面前。
宫宴本就是让他们结交贵人的场所，如今长公主离席，郡主也被孙令怡气走了，这席间谁最大她们自然是清楚的。
酒过三巡，命妇们已经难以保持清醒，江妩却依旧眼神清明，她自幼便爱喝酒，在拂云顶的时候没少偷师父藏在酒窖里的陈年佳酿，哪里是宫宴上小小的桂花酒能灌醉的，而孙令怡更是将军之女，自幼便常到军营里，军营里的烈酒不知喝了多少壶。
“怎么都倒了？”
孙令怡无趣的看着席间众人，将杯子里还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便拉着江妩向外走去。
“看样子，他们的宴席说不准何时才能结束了，你今日便与我一同回去，我会派人去和你家侯爷说。”
孙令怡对她说的闺中密友一事，让她心里甚是好奇，闻言丝毫没犹豫，跟着孙令怡便出了宫。
马车平稳驶过漆黑的街道，江妩盯着窗外发呆，连马车何时停下的都不清楚。
“我们进去吧。”
拉着江妩进了将军府，府内知道孙令怡还没回来，一路上给她留了不少灯，更有贴身丫鬟紧随其后，将其护送到住所。
房门被打开，丫鬟们很有眼力，见孙令怡带了人回来，放下手里的糕点便离开，顺便还将门给带上。
孙令怡看了一眼，拿起一块糕点递给江妩：“这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桂花糕，你快尝尝我家厨子做的味道如何？”
江妩也不客气，接过桂花糕便咬下去，香味在舌尖绽开，倒是让她心情变得好些。
一旁的孙令怡见状欲言又止，以江妩的八面玲珑哪里感觉不到，咽下嘴里的桂花糕总算开口：“你可以给我讲讲，我们曾经的故事吗？”
二人对视，见江妩愿意接受过去，连忙点头答应。
长夜漫漫，清凉的夜灯拂过少女的耳畔，诉说着二人隐秘的过往。
天边晨光初露，鸡鸣声吵醒熟睡中的人儿，孙令怡房中烛火一夜未熄，还沉浸在冲锋的喜悦中的二人看向窗外，这才反应过来二人竟如此聊了一夜。
江妩却意犹未尽，她已经派人回去给顾止渊传了信，今日与孙令怡在府中叙旧，晚些再回去。“所以说，我离开后你便入了宫，与长公主二人成了玩伴，但她们又觉得你的身份不配与她们一同玩耍，便屡次欺负你。”
孙令怡闻言点头：“所以说啊，你不必因为昨日的事情内疚，纵使没有你，我与她们二人相见也是要吵一架的。”
闻言，江妩无奈的笑着，眼中带着一丝调笑：“你真的只是因为这个，才如此针对长公主？”
江妩在秦府当了这么多年的下人，最会的本领便是察言观色，昨日宴席上这几人各有各的心思，而长公主的态度在顾止渊来了后明显发生了转变，她整个人的精力似乎都落在了顾止渊身上，只是顾止渊并没有理她就是了。
“你还是同小时候一样聪明。”孙令怡笑着，在榻上翻了个身。
“顾侯年轻时可是整个京城风靡一时的人物，虽为老侯爷的孩子，却与老侯爷完全不同。”
“他精于骑射，却不喜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平日里便与好友吟诗作赋，游山玩水，久而久之便成了这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
“那时候，我大哥与顾侯是最好的朋友，侯爷便经常来我家，有一次长公主二人约我出去赏花，我闲来无事便答应了，没想到就这样让长公主阴差阳错遇到的侯爷，也就是这一次，长公主对顾侯一见钟情。”
“怪不得。”江妩认真思考着，孙令怡只觉得纳闷，这人怎么一点也不生气呢？
“所以长公主这么多年不愿意嫁人，是一直都在等侯爷？”
“没错。”说着，孙令怡叹了口气：“只可惜啊，顾侯不喜欢她，但顾侯一直未曾娶妻，也是因为这个，让长公主有了信心。”
“只是女子不如男子，男子未婚不会被人说道，女子适龄而不嫁，定然会被人取笑。”
“这也就是因为她是长公主，才能坚持这么多年，换成其他人，早就被戳破脊梁骨了。”
江妩赞同的点头：“那长公主当初就是因为这些舆论，才答应陛下围猎招亲的吗？”
“对，其实此事便是一个赤裸裸的阳谋，顾止渊多年在外征战，未曾在围猎场上出现过，这一次赶上了，哪里有理由拒绝？”
围猎那日她并不在顾止渊身侧，其中诸多细节她并不知晓，如今孙令怡说给她听了，她倒是又好奇起来。
“陛下与长公主的目的都是顾侯，毕竟这狩猎场上只要有顾侯在，其他人便不可能胜过他，陛下忌惮顾侯，想用长公主将人拴住，而恰巧长公主心悦顾侯，二十多了还不愿意成亲，陛下也是心疼女儿。”
江妩思索着，这长公主也是个情种。
“只可惜啊，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就这样被你给打乱了。”
孙令怡笑看着江妩，心中倒是无比畅快，江妩却只是摇头：“侯爷本就对她无意，以侯爷的性格，无论我出不出现，他都不会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