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疫病
如同毒蛇般冰冷的眼神落在秦申身上，惹得秦申如芒在背，但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
“侯爷这话说的严重了，我不过是思念女儿，回府后又听说雪儿莫名其妙得了疯病，这才想着过来看看。”
秦申站了半晌，十七却只站在顾止渊身侧无动于衷，顾止渊更是不提让秦申入座一事，就差把送客二字写在秦申脸上了。
“世子夫人前段时日确实疯疯癫癫的，不过我侯府的郎中医术高明，早便治好了。”
“只是她还需要静养，秦大人若是没什么事便回去吧，待她修养好了，本侯自会让世子陪她回趟秦府。”3
语罢，手一撑从椅子上站起来，十七见状立刻上前，单手伸出站在秦申面前：“秦大人，侯爷还有军务要忙，今日便不留您了。”
“你！”
就这样被顾止渊下了逐客令，秦申心里憋闷，但毕竟是在侯府，只能一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去。
十七紧跟在秦申身后，看着面前秦申磨磨蹭蹭的步子，心中冷笑，这老头子心眼儿还真多，今日他若不是一直跟着，怕是不知道跑到府里哪儿去了。
一路将秦申送到大门，十七亲眼看着人上了马车这才回到书房，顾止渊正翻看着这几日阿阳送来的军报，军中情况严峻，温晏清却还在宫里无法出面，最近几日只有江妩勉强配了汤药送过去，虽能延缓病情，却依旧不是长久之计。
“侯爷，人已经送走了。”
十七说着，顺手将房门带上，顾止渊扔下手里的折子抬头：“沈济川还有多久能到？”
“回侯爷，斥候来报，应当还有一日。”
“他回来后直接到军营，这疫病必须要控制住，派人将营地外几里的范围内看好，莫要让百姓进去。”
“待沈济川到了，他若是能控制住疫情便好，若是控制不住，本侯便进宫，请温晏清出来。”
将一切安排妥当，顾止渊这才同十七出门，江妩这几日正在准备皇宫中秋家宴的贺礼，倒是有几日没来找顾止渊了。
“大婚一事让夏至好好安排着，莫要因为军中之事给耽搁了。”
江妩以妾室的身份待在他身边这么久，如今他总算能给她一个正妻的名分，定然要给她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另外，派人盯着点秦府，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秦府。
秦申在顾止渊那碰了一鼻子灰回来，憋了一肚子气，刚进书房就将茶盏给砸了。
“好啊，他顾止渊竟如此不给我面子！”
秦夫人被吓得一抖，很快反应过来来到秦申旁边：“老爷，您别生气……”
手才刚搭上秦申的手臂，便被盛怒中的秦申一甩，差点栽个跟头。
“别生气？今日若不是你同我讲雪儿之事，我怎么会去他威远侯府！”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听到这话，秦夫人心里升起一阵不悦，这秦申向来如此，每次在外边受了气，都要回来用他们撒气，秦申若不是想去探探江妩之事，怎么可能就为了秦若雪便冲去威远侯府。
自己沉不住气还要将责任怪罪到家人身上，这天下哪里有这般道理？
思及此，秦夫人也来了脾气，干脆站直，向秦申行了一礼便干脆离开，任凭秦申如何在身后打砸都不曾理会。
秦夫人母族地位也不低，当初嫁给秦申属于下嫁，这么多年秦申没少依靠秦夫人家里，纵使如今秦府的地位远高于从前，但也不敢真的和秦夫人如何，看着秦夫人负气离去的背影，只能又摔了一个手边的花盆。
次日傍晚。
骏马飞驰在小路上，沈济川风尘仆仆从南边跑来，没多久便遇到了正在路上等着他的十七。
“沈先生！”
十七挥手高声喊着，沈济川见状一拉缰绳向十七冲过来，二人并未多做停留，继续向军营的方向行去。
“军中情况如何？”
马儿颠簸，沈济川缺顾不得身体的不适，大声询问着，十七落在沈济川半步后的位置，扬声回答。
“前几日不过三十几人，今日已经有五十多人病倒了。”
传播速度如此之快，沈济川神色凝重，心里也大概有了猜测。
“这药方给你，你先带人去采买草药和白布巾，回来后用草药熬成水将白布巾浸泡了带上。”
“这白布巾所有人都要有，以防疫病继续扩散。”
“好。”
十七接过沈济川递过来的信封，调转方向后又吹了个响亮的口号，不多时，暗处便零零散散出现不少架着马车的斥候，各自散落在京城中去购买布巾，十七却带着几人向千机阁的方向跑去。
如今这大批量的购买药材，定会被皇城里其他人发现，军中疫病之事顾止渊并不想闹大，想要药材便只剩了一个去处。
千机鸟一路飞到千机阁，玉尧取下信件，毫不犹豫的便带人打开地下的仓库，为十七准备好了一众需要的草药。
十七到时，草药已经装上了马车，玉尧就站在最前边的马车前，见十七过来了来到十七马下，仰头看着还坐在马上的十七。
“你要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我派千机阁中几人替你赶马车，定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将草药送到军营。”
“谢了。”
非常时期，十七也没时间讲那些规矩，只简单拱手行礼后，便抬手一挥，招呼着人和他走。
看着十七离开的背影，玉尧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心里舒畅了不少。
对玉尧来说，千机阁下边的仓库里，最让她头疼的便是那些名贵的药材，许多人将药材存进来后便离开，每年玉尧都要整理出来很多，但她并不会医术，这些东西除了温晏清来时会拿走一部分，许多都因为放的太久了而失去了药效。
送出去总比让药在仓库里长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