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她是娇气包

白胡子老头坐在顾止渊身前一言不发,微蹙的眉头里带着一丝对顾止渊的责备。

“你瞧瞧你现在,都把自己搞成什么样了!”

“不提这次的蛇毒,就你这一身的旧伤,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沈济川那臭小子,在外边跑了这么多年,连你都没治好,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有什么长进!”

听着沈鹤年的唠叨,顾止渊脸色越发苍白:“沈叔叔,你若是再不给我治疗,我怕真就要去见阎王了。”

“这时候知道害怕了?”

话说如此说,沈鹤年还是从箱子里拿出一把极窄的匕首,寒光照在沈鹤年的脸上,反射出沈鹤年严肃的表情。

“非得让我用这种办法给你排毒?”

“沈叔叔,我也是逼不得已。”

知道沈鹤年是心疼自己,顾止渊长叹口气。

以沈鹤年的医术,顾止渊身体里的蛇毒本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帮他排出来,但这种方法耗时太久,他如今已经从南疆回来,若是不及时进宫,定然会惹得皇帝怀疑。

他此番中毒,还是因为自己私藏了炎索,炎索的存在绝不能被皇帝发现,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称病,但以皇帝的疑心,一旦称病定然会派太医来看,如今内毒已除,想要蒙混过皇帝这关,还是要费些功夫。

“不想被他们发现毒已解,便只有这一个办法。”

“以蛇毒和外伤来混淆太医的判断,沈叔你动手吧,我扛得住。”

蜡烛烧红了匕首,又重新变回正常的颜色,沈鹤年右手持刀柄,刀尖稳稳刺向面前光滑的胸膛,触碰到胸口的一瞬间,顾止渊坚毅的身形一颤,咬着木棍的牙关紧闭,汗水瞬间打湿了缠在腹部的白布。

不多时,黑色的血顺着顾止渊胸前的伤口流出,顾止渊脸色愈发苍白,意识也很快模糊。

晕过去前,顾止渊似是在模糊中看见,江妩打开了主屋的房门向他冲来。

将军府。

楚翊宸与孙维整整交谈了一个多时辰,再出来时,孙维对他已然换了副态度。

江妩走后,孙令怡便安静地等在正厅外,见楚翊宸出来也不上前,眼神一勾便向另外一边走去。

“这是闹脾气呢,准妹婿还不去哄哄?”

孙令臣双臂环抱,现在楚翊宸身边,笑着用手肘捅了捅楚翊宸。

“哄,这就去哄。”

楚翊宸笑着拍了拍孙令臣的肩膀,便快速朝着孙令怡离开的方向走去,没走多远便看到还在花园里坐着的孙令怡。

总算将人追上,楚翊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上前,是跳过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是继续和她将一切都解释清楚。

见楚翊宸还杵在原地,孙令怡只觉得一阵无语,终究还是她清了清嗓子,冲着楚翊宸喊了声。

“你打算在那站多久?”

楚翊宸听到声音回过神,连忙来到孙令怡身边,孙令怡第一次见他这幅傻愣愣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有。”楚翊宸回答的倒是快,此时也总算恢复正常:“我什么都可以和你说,就看你想知道些什么了。”

“此话当真?”

孙令怡微微挑眉,楚翊宸这话倒是让她感到意外,但既然他都已经说出口了,不问也不是她的性格。

“既如此,就从最简单的问问吧。”

孙令怡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楚翊宸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但也宠溺的点头。

“你是拂云顶的大弟子。”

“是。”

楚翊宸回答的很干脆,孙令怡满意的点点头。

“我听说,拂云顶的人都很神秘,也愿意入世,你作为拂云顶大弟子,更是应当如此。”

“但你还是选择了入朝为官,这是为什么?”

“因为……”楚翊宸略做停顿,才继续开口:“最开始是因为小师妹的失踪,我入朝为官,为了得到更多小师妹的消息。”

“小师妹?你是说江妩?”

楚翊宸点头。

“可是如今你已经找到她了,为什么还不离开?”

“找到是找到了,但是小师妹身负血海深仇,这么多年又在那秦家受了那么多苦,我们怎么可能继续看着她一个人在这受苦?”

“所以我们留下来,为了帮她报仇。”

孙令怡不理解,多大的血海深仇是他如今作为当朝丞相都没办法立刻解决的,楚翊宸看出她的疑惑,继续道。

“我若是说了她的真是身份,你就理解了。”

“妩儿,她是淮南王嫡女。”

“什么?”

一句话让孙令怡大吃一惊,一时间竟没收住声音,连忙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又向楚翊宸的方向凑了凑。

“淮南王嫡女?”

“我若是没记错,淮南王嫡女不是在五岁时便病逝了吗?”

“你记得没错,妩儿自幼体弱多病,五岁那年差点死了,还好师父路过,这才救了她一命,而后淮南王怕女儿活不长,就让师父将妩儿带去了拂云顶,也正是因此,妩儿才躲过了淮南王府的灭门之灾。”

楚翊宸说着,很快注意到一旁的孙令怡已然红了眼眶,当即住嘴。

“你……你怎么了?”

孙令怡吸了吸鼻子,看着楚翊宸又突然破涕为笑:“没事儿,我这是激动的。”

“按照你的说法,江妩便是淮南王嫡女,那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与她在一起时会倍感亲切了。”

说着,孙令怡望向远处的天边,眼中满是怀念:“原来……她就是当初那个娇气包啊。”

“娇气包?”

“你们以前认识?”

孙令怡站着点头:“那可不只是认识,我们俩从前可是寸步不离的闺中密友。”

“从前父亲还不是将军的时候,淮南王与父亲便是好友,那时候淮南王四处征战,每次回到京城都是在我们家里借宿,也正因此,娇气包就成了我儿时唯一的玩伴。”

“后来淮南王在京城的府邸建好了,娇气包倒在我们家待习惯了,每次回来都要来我们这住几天,只是在她五岁那年,淮南王府突然传来噩耗,我还因此大病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