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失望
听到顾止渊的询问，昭祁隆垂眸看着手中的玉牌，许久后才长叹一声。
“淮南王是大义之人。”
说着，昭祁隆眼中满是怀念，不知不觉间眼眶便已变得通红。
“淮南王与老侯爷在此处驻守时，我还只是这附近的一个小小的县令，但我家世代经商，家底便还算雄厚。”
“朝廷为了平边疆之乱，派了一批又一批的官员过来，可都没什么用。”
“边境依旧常年战乱，军队没了军饷，就来搜刮我们这些商人，我父亲就因为这个，被活活气死了。”
江妩二人安静的听着，一旁的昭月坐在父亲身侧，无声的安慰着。
“直到淮南王与老侯爷到来，这种情况才发生改变。”
“两位将军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便将边关的战乱平定，同时也救下了我管制的乡县。但泉州四周山匪猖獗，城中百姓不堪其扰，前任吴刺史便出此下策，暗中向淮南王求要一批弓箭。”
“为何是向淮南王索要？”
昭月心中不解，疑惑开口，昭祁隆神色复杂：“因为吴刺史知道，如果是向老侯爷开口，老侯爷定不会答应。”
“军中武器皆有数目，一旦有武器丢失，便是杀头的大罪。”
江妩闻言心中复杂，顾止渊见江妩沉默，伸手握住江妩的手。
“淮南王不忍看城中百姓受苦，便答应了吴刺史，却没想到事情被县丞发现，县丞以此来威胁吴刺史，想知道那批箭的下落。”
说到这，昭祁隆便不再说话，江妩心中焦急，连忙询问：
“之后呢？”
昭祁隆摇头：“之后如何我也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吴刺史被贬了官，那县丞也失踪不见了，直到我上任泉州刺史，才查到了一些关于县丞的信息，但都是零散的碎片。”
“我也曾采访过吴刺史，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但他不肯说给任何人听。”
书房里陷入一阵沉静，好半晌，江妩才重新开口，声音却带着一丝落寞：“多谢刺史大人告诉我这些。”
昭祁隆连忙摆手：“我知道的也不多，想必侯爷此次前来，也是为了调查老侯爷来此处的事。”
“那一次老侯爷找到了我，我将这些告诉了他，他没再多问便离开了，第二日他便得到了消息，赶回了京城。”
说话间，院外传来声响，阿阳几人从院外走来，顾止渊闻声望去，见几人都安然无恙，这才放心下来。
“这次确实是我们的不是，没搞清楚情况就抓了人，还望侯爷海涵。”
昭祁隆站起身，恭敬向顾止渊行了一礼。
“刺史言重了。”顾止渊摆手，同样抱拳：“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刺史还能为了父亲与淮南王做到如此，该是我们感谢你。”
江妩也跟着起身，欠身行礼：“民女在此谢过刺史大人。”
从刺史府回来时已是傍晚，几人结伴而行却各怀心事。
“呦，你们出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路边传来，几人闻声望去，只见李鹤年依旧躺在太师椅上，夕阳照在略显苍老的脸上，倒是无比惬意。
顾止渊停下脚步，第一次主动走到李鹤年面前坐下。
“先生不愿告诉我的信息，就是无论我在此处如何查都得不到结果，是吗？”
李鹤年闻言敛起脸上的笑意，看向不远处的夕阳。“昔人已逝，为何还要拘泥于过去呢？”
李鹤年总算认真起来，言语中多了一丝荒凉：“过好你现在的日子，珍惜身边的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便是知道了李鹤年的态度，顾止渊沉默，片刻后站起身：“多谢先生。”
“待我找到洵风，便让他回来。”
听到这话，李鹤年身体一僵，却依旧嘴硬：“他回来做什么？老头子我不想看到他。”
顾止渊并未理会，再次行了礼便离开。
夕阳将几人的影子拉的无限长，李鹤年转过头，看着几人的背影，思绪却早已飘远。
也许，他确实该换掉自己那些老旧的想法，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客栈。
夏至安静的收拾着行李，折腾了一月有余却什么也没查到，任凭是谁都会郁闷些。
江妩看着异常沉默的顾止渊，缓步上前挽住顾止渊的手臂。
“侯爷，至少我们知道了父亲与老侯爷之事定然与那县丞有关，也不算毫无收获。”
顾止渊闻言看向江妩，突然眯了眯眼：“县丞……”
几人见状立刻明白了顾止渊的想法，江妩虽不想大动干戈，但此人与杀父之仇关系密切，没有让她独善其身的道理。
“我这便向此处的千机阁传信，有了昭刺史查到的信息，千机阁应当能找到那县丞的位置。”
语罢，便立刻来到桌案边，提笔写下一封书信，又招来千机鸟将信送了出去。
看着千机鸟飞远，十七莫名升起一股兴奋，来这这么久了一直都是畏手畏脚，看来如今总算能大干一场了。
“我会向刺史传信借兵，只要找到县丞的位置，我们便立刻出发。”
翻来覆去睡了一夜，江妩心中有事睡得并不安稳，第二日一早，顾止渊也早早起榻，站在窗边等着千机鸟的回信。
一直等到晌午，千机鸟才从窗外缓缓飞来，江妩取下纸条，只看了一眼便皱起眉。
“千机阁说，没查到县丞的消息。”
一句话让几人无比惊讶，连千机阁都找不到，看来这县丞如今绝不是自己一人，定然是有人将他保护起来了。
能做到如此的，除了官家，他们想不到别人。
“既如此，便算了吧。”
江妩小声劝着，顾止渊看了她一眼，也只能点头。
此次本就是秘密出行，一旦大动干戈惊动了官家，官家查下来，他定然会暴露。
“今日修整一晚，明日我们便出发去湘州。”
“此次便走陆路，我们走官路，不到一月便可抵达。”
顾止渊吩咐着，阿阳几人领命点头，顾止渊揉了揉眉心。
“那边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