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成祸水
没想到莫臣儒也在，郭远山有些怔愣，不过，他倒也没太把莫臣儒放在心上，他看向皇上，躬身行礼。
“末将郭远山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快请起。”
“谢皇上。”
郭远山谢恩，快速起身。
知道了郭凌薇做的那点破事，也知道了谢晚棠给郭凌薇的教训，皇上饶有兴致的看向郭远山。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占据陵阳封地，镇守一方的异姓王，土皇帝，在受挫之后，会出什么阴招？
人说见微知著。
这事虽小，可是，能暴露出来的东西却不少。
谢晚棠也算歪打正着，帮他做了一回试金石，这姑娘，倒是个能给人带来福运的。
也不知道谢詹杭当初怎么就把人当了灾星？
他看挺好。
皇上想着，不动声色，他淡淡的看着郭远山，轻声询问。
“爱卿今日进宫，可是有要紧事？”
听问，郭远山丝毫不隐瞒。
“皇上圣明，末将此来，的确是为了一件要紧事，求皇上成全。”
“哦？”
皇上挑眉。
见状，郭远山也不兜圈子。
“今日，有人冒充小女凌薇，到永昌侯府二小姐谢晚棠的小院闹事，被谢二小姐识破。谢二小姐大义，将人扭送到了华清别院不说，还一路为小女正名，护了小女清誉。这等胆识这等心胸，着实让人钦佩，末将甚为欣赏。”
郭远山先说了有人冒充郭凌薇，坐实了那些糟烂事，与郭凌薇无关。
他先把郭凌薇择了出来。
之后，他又夸赞谢晚棠，不吝辞藻。
他眼里亦满是赞赏。“皇上明鉴，末将与夫人感情甚好，一共育有三子一女，自末将夫人去后，这四个孩子的事，于末将而言，皆是大事。
说来这四个孩子，也还算让末将省心。
唯有那老三不争气，文不成武不就，醉心山水，只喜书画，对旁的事半点兴趣也无，古板又无趣。他明明比凌薇还略长两岁，却连门亲事还没有，介绍谁相看谁，他都不满意。”
说着郭凌渊的事，郭远山的脸上，也添了些许愁色。
那样子，俨然就是个为儿女操心的老父亲。
他苦恼的不行。
半晌，他才叹息着继续。
“今日，末将和小女有幸得谢小姐相助，甚是感激，而感激之余，末将也瞧出了谢小姐的心胸和风采。末将斗胆，想请皇上为末将第三子郭凌渊，与谢小姐谢晚棠赐婚。郭家若能得谢小姐下嫁，实乃郭家大幸，求皇上成全。”
“你说，你想让你的第三子，娶谢晚棠？”
“正是。”
郭远山应的笃定。
一旁，莫臣儒的眸色，明显暗了暗，他没想到，郭远山会突然冒出来，闹这么一出。
这个时间点，又求娶的都是谢晚棠，怎能不让人多心？
皇上，又怎么会同意？
这事不成了。
莫臣儒想着，心不禁往下沉了沉。
皇上端起桌案上的茶盏，他也不喝，只是轻轻的摩挲着，他的目光，反复在郭远山和莫臣儒之间徘徊。
他眼神玩味，若有所思。
谢晚棠或许有她的过人之处，或许在一众的京中贵女中，的确算得上出众。
可郭远山、莫臣儒为她说亲，却绝不是因为她优秀。
而是因为——
慕枭，大抵真的心悦谢晚棠。
谢晚棠因为慕枭，挡了别人的道，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这才是今日一连两人求娶她的根由。慕枭，那个冷脸的活阎王，倒还成祸水了。
真是有意思。
皇上想着，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笑容，缓缓蔓延。
“皇上……”
久久得不到回应，郭远山忍不住抬眸，瞧着皇上脸上笑意浓郁，他心里疑惑，他忍不住唤了一声。
皇上回过神来，他笑意也没收敛。
看向郭远山，他轻声回应。
“爱卿为天启奉献一生，是朝中肱骨，爱卿之子，于朕而言也是至亲。他的亲事，朕放在心上了，只是这赐婚的事不急。那谢晚棠，朕听说过，她被永昌侯扫地出门，还断了亲，无依无靠，与孤女无异。这样的身份，嫁入陵阳王府，终究是她高攀了，怕是会委屈了令郎。”
“皇上，末将……”
“京中适龄的贵女不少，多挑挑，才能挑到最中意的，不留遗憾。”
不等郭远山开口说完，皇上就堵住了他的嘴。
之后，皇上直接做了安排。
“进了三月，天气渐渐暖了，御花园暖房里的珍奇花卉，也该搬出来了，届时宫中会设花宴，京中各府的千金，但凡身份不差的，多半都会来赴宴。到时候，爱卿再为令郎慢慢相看也不迟。”
皇上的话说到这份上，郭远山自然不好再坚持。
本想着把谢晚棠弄进陵阳王府，一来断了她和慕枭的可能，二来她成了陵阳王府的人，想处置，那就更容易了。
这本是件容易事。
可是，皇上这头却出了岔子。
皇上这不松口，他也不好得罪皇上，更何况，太过坚持，也容易让人生疑。
他还是另外想办法才行。
“是，皇上思虑周全，末将谢皇上恩典。”
郭远山谢恩。
没多久，郭远山就退下去了，而一旁的莫臣儒，也不好再提江厌和谢晚棠的事，他也跟着退了下去。
……宫门口。
郭远山和莫臣儒先后出来，各自上了马车。
郭远山心里气不顺，他走的快，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在莫臣儒的马车，走了半条街后，莫臣儒掀开帘子，看了看临街等着的彭飞。
四目相对，莫臣儒摇了摇头。
彭飞凝眉。
他身形隐于暗处，一直到莫臣儒的马车，到了太傅府附近，他确认周边没人，这才现身。
“太傅大人，没成？”
“嗯。”
莫臣儒也没瞒着。
“皇上本要下旨赐婚了，可陵阳王到了，还为他的三儿子求娶谢晚棠。时间赶得不巧，成不了。”
彭飞的眉头蹙了蹙。
还不知道谢晚棠和郭凌薇之间的事，他听着莫臣儒的话，一头雾水。
他实在不懂，郭远山到底在搞什么？
这不是拖后腿吗？
……
“蠢货。”
昭武大将军府里，听着彭飞回禀，已经知道谢晚棠收拾了郭凌薇的彭远昭，忍不住怒骂。
郭凌薇蠢，郭远山也好不到那去。
也亏得郭远山是武将，足够勇猛，当年立下了赫赫战功，还为救先帝差点丢了命，得了陵阳王的封号，显赫一时。
要不然，就他这脑子，这狭隘劲儿——
他能成什么事？
彭远昭对郭远山不喜，他也不屑。
他也忍不住想，若是谢晚棠是郭远山的女儿，是凌云郡主，有陵阳大军做后盾，那就好了。事，都难完美。
谢晚棠这手腕，这胆识，搁在她身上，简直浪费。
心里想着，半晌，彭远昭才看向彭飞。
“去告诉陵阳王，明日傍晚，万仙楼，我要见他。提醒他，不要因为谢晚棠轻举妄动，一个不上的台面的狐媚子，还不值得他费神冒险。”
“是。”
彭飞应声，转身离开。
至于彭远昭，则低头看着桌上的舆图，眸光清冷。
谢晚棠——
两次出手，都落空了，但事不过三。再有第三次，他也不介意亲自去动那个手。
他就不信他动手了，慕枭还敢过来拦。
……
在彭远昭想着慕枭和谢晚棠这点事的时候，皇上也在想着。
而且，皇上还让人传慕枭进了宫。
宫门口。
慕枭坐在轮椅上，天晴一路推着他进宫，宫道上，他们正赶上江厌办完事从宫里出来。
已经知道彭远昭联合莫臣儒，请皇上为谢晚棠和江厌赐婚的事了。
这会儿看着江厌，慕枭眉头紧锁。
清冷桀骜，刚正不阿。
为官，江厌是好的，这毋庸置疑。
只是——
这会儿瞧着他，慕枭心里怪怪的，怎么看他，怎么觉得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