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还恩
不过这一次，宁家谨慎了很多，不仅要调查婆婆妯娌，甚至连下人也得盘查一遍，简直谨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么盘查很费时间，宁澈倒是不如之前那般焦虑，每天除了去侯府找霍昭，就是上街闲逛，日子过得舒坦极了。
不过，闻家的情况就没有这么好了。
从宁家回去以后，闻靖雁缓过来，就要收拾闻朗身边的人。
第一个要收拾的，自然是余越。
但是闻朗向来宠着余越，跟闻靖雁大闹了一场，一连几天，闻家上空都像是蒙着一层阴云，下人们行走其中，连大气也不敢出。
“唉，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我都快被憋死了！”
“可不是吗，现在在主子们面前，我头都不敢抬一下，咱们家以前哪是这样的？都是那个余越！”
“就是！人家都说女人是红颜祸水，那他这算什么？蓝颜祸水啊？”
这人一说完，众人低声笑作一团。
“说起来也真是，咱家公子不会真是个断袖吧？不然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闹成这样？”
“其实我觉得啊，八九不离十，你看余越那个样子，平时用鼻孔看人，但是跟在咱们公子身边啊，还不知道有多谄媚呢！”
众人议论纷纷，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墙之隔的另一面，余越脸色阴沉地站在那。
片刻后，余越终于抬步离开。
——
夜幕降临。
最近闻家生事，闻朗也没再去修竹乐坊，而是时刻在家待着，省得自己前脚出门，后脚余越就被打发出去了。
但闻朗在家也不清静，总是要被闻靖雁叫过去，父子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总是不欢而散。
这不，闻朗刚又被闻靖雁大吵了一架回去，只觉得头昏脑涨，甚至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坚持是不是错了。
思索间，他终于回了自己的院子。
远远见院子里一片安静，自己的房间里透着微弱的光，闻朗眉头微微蹙起。
他推开卧房的门，刚一进去，便被眼前的一幕惊着了。
屋里光线昏暗，一人斜倚在床上，微露的半点香肩泛着莹润的光，叫人移不开眼。
“什么人。”
闻朗的声线低沉清冷，带着一股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戾气。
“……公子。”
这道声音响起，听着很是熟悉，但是又好像有些陌生。闻朗眉头微微一皱。
那人起身，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走得近了，借着外面的光，闻朗终于看清了那人。
可不正是跟自己日夜相处的人吗！
脱去了那一身的男子装束，倒叫闻朗有些不敢认了。
“余……余越？”
余越点点头，脸上肉眼可见地染上了一层红晕：“公子，是我。”
“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闻朗的目光落到那起伏的沟壑上，未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间。
闻朗也不是毛头小子了，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余越竟然是个女子！
“你——”
不等闻朗开口，余越上前两步，伏在了他怀里：“这几天，公子因为我的事这么伤神，越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公子，越儿不想让公子跟老爷再这么闹下去了，今日，越儿就把一切都给公子，当是还了公子这么多年的恩情……”
房门在闻朗身后关上，屋里的气息逐渐炽烈起来，甚至传到了院子里。
——
次日，闻朗苏醒，看着伏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女子，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抬手，想要触碰怀中女子的睡颜。
即便他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是余越仍然有所察觉，眼睫微微一颤，睁开了眼。
“公子……”
余越茫然了一瞬，很快注意到自己不着寸缕地躺在闻朗床上，二人的肌肤还紧紧相贴着，脸瞬间涨红，下意识地往闻朗怀里缩了缩。
闻朗被她这下意识的举动取悦，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见低笑，余越试探地抬起头道：“公子，昨晚……您还……满意吗？”
闻朗微微颔首。
怎么能不满意呢。
他的手在余越的脸颊上微微摩挲着：“从今天开始，不要打扮成男人了。”
“什么？”
“你若是继续打扮成男人，我不就真的成了断袖了？”闻朗微微一笑，“我也想看看，你做女子打扮是什么模样。”余越脸颊微红：“不行的，公子，我已经报了恩，现在……该走了。”
“不许，”闻朗攥住她的肩膀，“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走不走，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
“公子……”
“听我的，以后就做女子打扮，不要离开我。”
余越眼光微动：“但是公子，我在这儿，恐怕会影响您跟宁姑娘之间的关系……”
这些日子，闻靖雁把闻朗叫过去，不只是说她的事，还有闻朗和宁澈的事。
对于宁澈，温家不想这么轻易地放弃。
毕竟宁家是清流门户，在朝廷中名望很高，而闻家正需要这样一门姻亲，既能帮助闻家在朝中积累声望，快速在雒阳城站稳脚跟，又显得不那么势利。
闻靖雁觉得，只要把余越打发出去，那闻朗跟宁澈还是有希望的。
毕竟闻朗的才华在那放着，宁澈也确实喜欢。
闻朗拍了拍余越的肩头，没有接话。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闻朗起身穿戴整齐离开了。
离开之前，闻朗还特意吩咐了下人，往屋里送饭送衣裳。
——
一大清早，闻靖雁就一脸愁容。
见闻朗竟然主动过来了，闻靖雁眉梢一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父亲。”
闻靖雁道：“想通了？”
闻朗抿了抿唇：“父亲放心，所谓断袖的传言，儿子有办法破了。”
“怎么破？”
“越儿其实是女子，”说这话时，闻朗耳尖染上了一抹红晕，“儿子已经吩咐过，以后让她做女子打扮，所以，父亲不用再发愁了。”
他话音刚落，闻靖雁就直接把茶盏扔到了他脚边。
闻朗愕然地看着闻靖雁，不明白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闻靖雁怎么还发这么大的火气。
“混账！”闻靖雁怒喝一声，“是女子更要送走！我早就看他不是个安分的，没想到心思竟然这么深，乔装打扮也要留在你身边！”
“父亲！”闻朗回过神，脸色同样难看，“不许您这么说越儿！越儿身世可怜，打扮成男人是有苦衷的！何况，宁家不答应亲事，不就是因为所谓断袖吗，现在问题解决了，父亲为何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