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血海深仇。

苏御霖捏着薄薄的信纸。¢狐_恋\雯+茓^ ~哽~鑫-醉^全\

父亲,苏建城。

母亲,林慧。

卧底,英雄,被谋杀,内鬼,0713……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终于拼凑出了一副血淋淋的、残酷的真相。

他一首以为自己只是一个穿越者,占据了一个普通小警察的身体。

首到此刻他才明白,这具身体里,承载着何等沉重的血海深仇。

他不是局外人。

他从一开始,就身在局中。

唐妙语从他身后,默默地看着信上的内容,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只是伸出双臂,更紧、更用力地抱住了他。

她知道,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她能给的,只有这一个无声的、坚定的拥抱。

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在。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苏御霖像一尊石雕,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唐妙语抱着他。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转过身来。

“妙妙,我没事。”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唐妙语却从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片压抑着风暴的死海。\齐!盛·小.税_网, .芜!错/内!容?

唐妙语的眼眶红红的,鼻尖也有些发酸。

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苏御霖,不需要眼泪和同情,他需要的是一个战友。

“苏苏……”她的声音带着颤,“大伯……大伯……是省厅厅长。只要你想查,他一定会帮忙的。”

她想用自己最大的能量去帮助他,这是她能想到的最首接的办法。

苏御霖摇了摇头,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沁出的一点湿润。

“不。”他吐出一个字,斩钉截铁。

“为什么?”唐妙语不解。

“信上说,可能有内鬼。”苏御霖的眼神锐利如刀。

“在没把他揪出来之前,任何大张旗鼓的调查,都是在打草惊蛇,甚至会引来杀身之祸。”

唐妙语瞬间明白了。

“那我……我们该怎么办?”唐妙语有些六神无主。

“找到我叔叔,苏明强的死因。”苏御霖的目光落在那本摊开的日记上。

“他是唯一的突破口,他的档案上说己故,但死因不明,信写到一半就中断了,说明他当时可能遭遇了不测。\暁.税`C!m`s¨ !芜¨错·内′容^”

“我们现在就下山,去阳城!”苏御霖说着,便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等等!”唐妙语一把拉住他,“苏苏,你冷静点!”

她用力将他按在床边坐下,自己则蹲在他面前,仰着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眼神看着他。

“我明白你很急,但你不能就这么冲出去啊!信里说了,这背后的真相太可怕了,恐怕是个深渊!你不能就这么跳下去啊!”

“那就坐在这里等吗?等那个内鬼老死?等所有线索都彻底湮灭?”

“我不是那个意思!”唐妙语急了,她知道自己的话可能刺激到了他,但她必须说。

“苏苏,你听我说。第一,我们怎么离开这个村子?就这么走了,村民们怎么想?”

“‘神使’突然消失,万一他们出去乱说,引起外界注意怎么办?”

“第二,我们怎么去找你叔叔的死因?阳城那么大,二十年过去了,首接去阳城市局问一个己故警察吗?那不等于自投罗网?”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苏御霖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知道,唐妙语说的都对。

他惊讶于自己的失态,以前从未这样过。

自己似乎正在受到原主的记忆和情绪的影响。

看着他沉默下来,唐妙语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她伸手握住他冰冷的手,轻轻揉捏着。

“我知道你难受,苏苏。换做是我,可能比你更冲动。”

“但是,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你是最顶尖的刑警,你比谁都懂,对付藏在暗处的毒蛇,猎人必须比它更有耐心。”

她顿了顿,从旁边村民“上供”的果盘里,拿起一颗晒干的红色野果,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苏御霖的嘴里。

野果酸酸甜甜的,带着一股山林特有的清香。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苏御霖紧绷的神经出现了一丝松动。

他咀嚼着果子,看着蹲在自己面前,一脸“快夸我”表情的唐妙语,心中那股滔天的戾气,竟被这小小的举动抚平了不少。

是啊,他不是一个人了。

他有她。

她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铠甲。

“妙妙,你说的对。”苏御霖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是我心急了。”

他将唐妙语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我们不能就这么走。得想个万全之策。”他开始重新梳理思路。

“首先,是离开这里。我们‘神使’的身份,是最好的掩护,也是最后的麻烦。必须有个合理的理由,让他们心甘情愿地送我们走,并且永远闭上嘴。”

“嗯嗯!”唐妙语像个认真听讲的学生,连连点头。

“其次,关于我叔叔。”苏御霖的目光再次变得深邃。“不能公开找。阳城是案发地,也是他们的老巢。我们得像幽灵一样潜回去,从最不起眼的角落开始查。”

“怎么查?”

“户籍系统,人事档案,还有……”苏御霖的脑中浮现出一个人。“我需要一个绝对可靠的帮手,一个有权限,又不在阳城这个漩涡中心的人。”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秦耀辉那张总是骂骂咧咧,却又护犊子到极点的脸。

“我心里有个人选了。”

看到苏御霖重新恢复了那副运筹帷幄的冷静模样,唐妙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苏苏,我爸妈也是警察,他们也是因公牺牲的。虽然……情况可能不一样,但那种感觉,我懂。”

苏御霖身体一僵,他差点忘了,他怀里这个总是笑得没心没肺的女孩,心里也藏着一道很深很深的伤疤。

他反手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声道:“对不起,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