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灭世是真的？
“不必去。”祈景宸压住心底的波澜，“孤刚刚就是去给福慧送行，她让我转告你——”
“什么？”沈在在追问。
祈景宸回想福慧的话，她离京前留下两句话。
“殿下，无论如何，保住沈在在，就算江山易主，也要保住沈在在。”
“告诉在在，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若能找到因，便也能改变果。”
“太子殿下？”
祈景宸呆怔在原地，急得沈在在直摇晃他胳膊。
祈景宸回神，看不懂情绪的寒眸盯住沈在在，似是要将她看穿。
沈在在打个冷颤，急忙缩回抓他胳膊的手，蹭蹭蹭缩到角落：“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祈景宸嘴上大度，迫人的视线却没放松半分。
“刺客跟我没关系！”沈在在摸不准太子想什么，但力证清白肯定没错。
祁景宸没有接话，只看着她淡笑不语。
沈在在被他看得害怕，抖着嗓子问：“殿下到底想知道什么，您问，我都说。”
她这么一问，祈景宸迫人的视线微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瞒着他的事？沈在在绞尽脑汁想，半晌后，疯狂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祁景宸不语，只慢慢凝聚视线。
沈在在先落水，又梦到灭世，本来就吓得不行，被她这么看着，心脏扑腾扑腾要跳出去。
沈在在受不了这么吓，猛地掀开被子，直视祁景宸：“殿下！我不是被吓大的！
您想知道什么直接问！”
祁景宸眉眼微微往下压了压，嗓音里伪装的温和褪去：“你何时买通的福慧？”
“买通福慧姐姐？”沈在在一头雾水。
旋即，她问：“福慧姐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祁景宸依旧不答，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光死死盯着沈在在，不错过她任何脸色变化。
沈在在脸上有好奇、焦急、恐惧、强烈的不安，但没任何心虚的表现。
她没有买通福慧，福慧那些话是真心的。
难道，钦天监所说的灭世之言，是真有其事？
他不信钦天监，钦天监隶属朝廷，身在朝廷就会有利益牵扯，不可尽信。
可是福慧不一样，她不仅是先福慧大师的关门弟子，还是……因果可变？
福慧观测出的灭世之因不是他。
若灭世的因是他，父皇何不直接赐死他，费事保下五岁的沈在在做什么？
这无关天家父子情，为大越根基考虑，他死是最简单最高效的办法。
那，灭世与沈在在到底有什么关系？
天下覆灭，五岁的奶娃娃能做什么？
假如灭世是真的，那么普通幼童绝对不可能对灭世有影响。
沈在在身上有秘密，有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祈景宸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就算是灭世，他也不想坐以待毙，把所有希望放在五岁幼童身上。
“我说，我都说。”沈在在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还真想起有件事没告诉他。
但她也不是故意的，她是根本没机会说。
祈景宸双拳半握，脸上没任何神色波动：“说。”
沈在在晃晃手腕上的铃铛：“这个，我小舅舅把老乌梢的控魂术教给了我。”
“你跟我装傻？”祈景宸眉眼更冷：“五堂，带她去地牢！”
？？？
沈在在跳下床，眼疾手快抱住祈景宸大腿：“我不去！我不去！你想问的我都告诉你了！你到底想怎样？！”
“你确定都告诉孤了？”祈景宸弯腰，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和福慧相关的事，你再好、好、想、想！”
和福慧姐姐相关的事？
先死和后死之间，沈在在向来选后死，她强压下灭世的恐惧，认真思考祈景宸的问题。
理智回笼，稍微细想，沈在在便明白太子要问什么！
问得好啊！问了就会想猜，就算她说不出来，说不定太子殿下会猜出来！
等太子殿下猜出来，再证实她的梦能预知未来，那她就不用操碎幼小的心了！
沈在在眸光大亮，掏出紫佩，抓着太子的胳膊，一字一顿：“我、有、预、知、梦。”
而在祈景宸眼中，沈在在使劲儿抓着他，似乎是要表忠心。
可她的嘴张张合合，不仅没发出任何声音，还看不出任何口型。
她敢耍着他玩？不对，她没那个胆子，她刚刚还很兴奋，似乎很想告诉他。
“你是不是告诉孤真相了？”祈景宸肃声问。
沈在在猛猛点头，期待地问：“殿下，您听见了吗？”
“你知道孤听不见？”虽是问句，但祈景宸确信这件事。
“您没听见？”沈在在故作失望垂头，随后摆摆手：“那您知道不了这件事，您快告诉我，福慧姐姐到底跟我说了什么吧。”
“这世上，还没有孤想知道，却知道不了的事。”
祈景宸站起身：“五堂，拿笔墨来。”
见他放弃送自己去地牢的念头，沈在在有恃无恐拍拍屁股站起来：“殿下，没用的。”
祈景宸凝眉不语，捏着毛笔淡淡看她。
沈在在叹口气，握住毛笔开始写字。
落笔前，沈在在眼珠一转，她可以先背出《千字文》，然后圈出同音字呀！
说写就写，这次，她写得顺畅无比。
祈景宸也没催他，就坐在旁边等她写完。
沈在在落下最后一个字，抬眸看眼太子，而后深吸一口气，左手握着右手腕，稳稳落笔。
可她的意图像是被人监视，她只要想透露预知梦，她的行为就会失控。
沈在在眼睁睁看着自己，把整张纸涂黑，涂得半个字都看不清。
“我不是故意的……”沈在在抖了抖，小心翼翼看向祈景宸。
不料，祈景宸这次没有怪她，甚至还让五堂抱着她去前院。
“去教坊司喊几名机灵的舞姬来，让舞姬教郡主跳舞。”
还能这样！？她怎么没想到！
舞能传意，她说不定能让太子殿下意会？
三个时辰后。
预知梦三字并不难表达，其实不用学舞，她也能用肢体演出来。
先枕手睡觉，然后做个动作，然后睁开眼，再做相同的动作。
以太子的聪慧，不难猜出她表达的意思。
可是她学了舞，这件事都行不通。
她真的，就一点没办法告诉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