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趁祂病，要祂命！
“什么办法？”沈在在直起脊背。
章骁严肃道：“花天价买通各个关节的人，送饭、掌灯的太监、誊写统一笔迹的吏官、阅卷看的考官。”
“花银子就行？”这么说来，这件事也不难办。
“不。”章骁一本正经：“还要沈家九族的人头。”
“哈哈——”
沈在在脖颈一凉：“不好笑。”
“属下没开玩笑。”章骁纠正：“是您说的，不惜一切代价。”
“嗯……”沈在在沉吟：“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可我不是疯子，我不想赔上九族的命。”
“那就没办法了。”章骁接话，“不是疯子，豁不出九族的命，这件事成不了。”
“只有疯子才会陷害科考的考生？”沈在在若有所思。
“是，正常人不会自寻死路。”章骁肯定。
沈在在认同点头，确实，只有疯子才会自寻死路。
说起来，幕后之人最近的行事作风，也确实像个疯子。
康王死后，祂先是指使陶骞动手，后又不惜暴露归元会死士，也要刺杀沈家。
现在又直接对科考动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存在。
可是按以往的事情分析，祂是个做事算百步，不留痕迹的谨慎之人。
比如让爹爹不知不觉成了逆党、让大舅母不知不觉就贩卖私盐、私铁，差点牵连外祖父。
这些事没成，除了她有预知梦，还有就是祂暴露了归元会，让大舅舅、太子有迹可循。
想着想着，沈在在眸光大亮，祂现在不理智，祂在不惜一切代价为康王复仇！
俗话说得好，趁祂病，要祂命！
现在正是反击的大好机会！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她已经知晓，祂的谋划是陷害卫年，威胁卫家。
那么，她从现在开始，找人盯紧跟卫伯楚和卫年接触的人，就能顺藤摸瓜挖出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都知道祂是谁了，祂离死也就不远了，沈家也就安全了！
“章骁伯伯，你能派几个人盯着卫伯楚和卫年吗？”沈在在问。
“可以。”章骁想都不想答应。
但又补充道：“卫年的事暗卫可以事无巨细告诉您，但卫伯楚是二品大员，很多事不能告诉您。”
沈在在垂眸沉思片刻，蹙着眉心问：“那我一定要知道卫伯楚的事情呢？”跟在他们身后的杜鹃人已经麻了，心中开始盘算哪家棺材铺质量好，寿衣穿什么款式。
章骁这次回答的干脆：“这个有办法，对您来说还很简单。”
“很简单？什么办法？”
沈在在、杜鹃眼里都亮起希望的光。
“去求太子殿下赐您特权就行。”
“求、求太子殿下？”沈在在想到太子阴晴不定的脾气，下意识找理由推脱，“太子殿下好像还在病着呢。”
河间郡事了后，太子殿下应该是转道去了别的地方，没有直接回京。
具体行踪她不知道，但是，太子殿下现在确实不在京城。
因为包括六公主在内，都说太子殿下在东宫养病。
章骁不知她心中所想，接话道：“殿下已经痊愈了，今天上早朝了。”
祈景宸回京了？
也对，科考和太后寿诞在即，他在不“病愈”，御史台要弹劾太医院无用了。
说起来，她其实有点好奇，祈景宸去了哪里？去干什么去了？
不过她知道，不该问的不能问，最好想也别想。
沈在在甩甩头，甩掉不该有的思绪，认真思索章骁的话。
事涉当场二品大员，确实难办。
沈在在不死心：“我求外祖父帮我调查卫伯楚呢？”
说话的功夫，三人已经到了小厨房，章骁将沈在在放到椅子上。
摇了摇头：“相爷能自己调查，但是他不能让您知道。”
天有绝人之路啊，外祖父都不行，她只能去求太子殿下恩赐了。
“那……殿下心情如何？”
最好是河间郡那种状态，河间郡的时候，太子殿下很平易近人？
嗯……
反正，没有在京城的时候可怕。
章骁认真思索，想了想，早朝的事文武百官都知道，也不算秘密，能说。
“应该很差。”
沈在在心一紧，很差……？
“今日早朝，御史台弹劾殿下行事恣睢，在康王谋逆案大开杀戒，导致京城血流成河。以致星象示警，大越将灭。”那很坏了。
“御史台想换储君？”沈在在小声试探问。
说得这么严重，话里话外都是对祈景宸的不满。
章骁往面盆里倒水的手一抖，把面粉淹成了稀糊糊。
“郡主，慎言！”
沈在在小手捂住嘴，但眼中全是迷茫，想不出御史台这么说的其它理由。
章骁沉默片刻后，竟缓缓点了点头：“您其实也没说错。”
！！！
御史台真想换储君！？
“这是御史台众臣的想法，还是朝中所有百官的想法？康王谋逆案，太子殿下到底杀了多少人？”
早在她们谈论太子的时候，杜鹃就退到了绝对听不到的地方。
并且，守着入口不让人靠近。
即便如此，章骁还是沉默了会儿，似在确认周围有没有人。
半晌后，他道：“事涉国本，属下不能说。但是京城人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共杀了十八家人，算上他们的九族和家仆，约摸有……两千人。”
两、两千人？！
两千人的血，能将京城菜市口的土染成红色吧……
沈在在忽而想起则传闻，传闻中太子嗜血成性、杀人为乐，只有杀人才能让他高兴。
这样想想，他在河间郡心情好都说得通了……
“不不不。”沈在在摇摇头：“太子殿下不是这样的人，他杀谋逆叛党有什么错？”
“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难不成还要装大度放过他们？
成者王败者寇，参与谋逆的时候，他们就该想到后果。
大越关于谋逆的律法，又不是今日才写的？他们谋逆，更不是太子殿下为了想杀人逼迫的。”
说着说着，沈在在想到个问题：“章骁叔叔，太子殿下是核实卷宗后杀的人吗？他确定没冤枉谁吗？”
章骁正要说不知道，一抬头，忽而顿住。
接着甩甩手，恭恭敬敬半跪下：“臣参见太子殿下。”
参、参见谁？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