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啊?逗我玩儿呢呗
杜鹃沉思片刻,果断摇头:“夫人不会不要您,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那娘亲就是不喜欢我了!平常我问什么,她都会耐心告诉我的!”
沈在在鼓着腮帮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气鼓鼓盯着马车车后。
“不会的,不会的。”杜鹃摆摆手,安慰道:“等到了丞相府,我们听听相爷怎么说,再做判断不迟。”
沈在在回头看她,泪眼盈盈,沉默不语。
“姑娘……”杜鹃神色慌乱,绞尽脑汁想哄她的办法。
不料,沈在在委屈的表情一收,看着她“扑哧”笑出声:“杜鹃姐姐,你上当啦!”
杜鹃微愣,盯着她的眸光变了变,旋即垂下头,语气哽咽道:“奴婢蠢笨,不知姑娘心思,让姑娘见笑了。”
“没有没有。”沈在在慌乱起来:“你别伤心,我就是跟你逗闷子呢。”
可她越说杜鹃哭得越厉害,哽咽声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杜鹃姐姐你别哭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捉弄你了。”沈在在蹭到杜鹃身边,软糯的嗓音甜甜劝哄。
杜鹃不应,哽咽声不停。
沈在在没话找话,让她揭过这件事:“杜鹃姐姐,我们猜猜,娘亲为什么把我送去外祖父家吧~
我猜一定是科考作弊的方法太多,娘亲想独自赏秋景,才把我送去。”
杜鹃不接话,用帕子捂着脸,哭得双肩颤抖。
“杜娟姐姐你别哭了,你有没有想吃的点心,我给你买好不好?”沈在在歪着身子,耍宝与她对视。
看着看着,沈在在发现不对,杜鹃的帕子整洁干净,哪里有半点泪痕。
被她发现,杜鹃也不在装,坐直身子笑着道:“姑娘,我与你的演技,谁更高一筹?”
“你。”沈在在输得心服口服。
杜鹃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奴婢逾矩了。奴婢是想告诉姑娘,奴婢有些小聪明,有探听消息的差事,您尽管交给奴婢。”
“好,我记住了。”沈在在点点头,点了几下,沈在在还真想到个差事。
调查康王的事她还没有线索,她知道哪些地方可能有,但她去崇文斋上课没空去。
沈在在快速整理下思路,凑到杜鹃耳边耳语几句。杜鹃听完,恍恍惚惚道:“郡主您不愧是干过大事的人。”
“害。”沈在在不甚在意摆摆手:“怪我太聪明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责任越大,人越倒霉。
沈在在看着自己小手背上的疤痕,心中默默补充道。
天杀的,等抓到幕后黑手,她也得给祂手背来一道!
看着伤疤,沈在在回想起当时头皮发麻的疼,用力甩甩头,把痛觉甩出脑海。
想到河间郡,沈在在推开车窗,望着飘向远方的云朵,喃喃道:“也不知道大舅母、小舅舅怎么样了?”
科考后就是太后七十大寿,算算时间,差不多还有一个月。
还有一个月,陛下就会大赦天下。
小舅舅赶路快的话,她们三个月后就能见面。
一路想着这件事,沈在在见到孟相后,顺嘴问了句:“外祖父,大舅母、小舅舅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孟相正在阅信,闻言手几不可查抖了抖。
“没什么特别的消息。”孟相随意放下信纸,抬眸看向她:“你今天怎么来了?”
没特别的消息就是好消息,沈在在放下心,回答道:“我是来问问科考作弊的事。”
“科考作弊?”孟相不解:“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在在用出万能回答:“我想了解了解,我好奇。”
果不其然,孟相闻言谈性大起,招呼她坐到对面,还让人给她摆上纸笔。
“说起科考作弊的手段,古往今来层出不穷,手段细算起来数百种。”
孟相说着,点点沈在在面前的纸:“祖父说,你记,等说完我们数数一共多少种。”
“好!”沈在在用笔尖蘸了蘸墨,支棱起耳朵认真听,边听还边记。
一炷香后,沈在在甩甩手腕后,重新握起毛笔。
两炷香后,沈在在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撑着眼皮继续写……三柱香后……
沈在在看着厚厚一摞纸,面目呆滞,双眼无神,整个人飘飘忽忽,脑子彷佛从脑壳里飞走了……
而她对面,孟相还没听,且说得兴奋至极:“当然,前面说得这些,跟本朝学子的手段比起来,算得是拙劣至极。
比如说外祖父那科,就有位神人,差点让他作弊成功。”
“等等!”沈在在突然回神,“您刚刚说的作弊手法,都不是本朝的?”
孟相理所当然回道:“自然不是,想了解透彻一件事,必须从源头了解。”
闻言,沈在在眼前一黑:“外祖父,我不写了,我不写了。”
“不行,不可半途而废。”孟相肃声,“你已经写了许多,只剩本朝几十种了。”
写都写了!
沈在在深吸口气,铺开新的白纸:“外祖父,您说!”
孟相眼神软了软,捋着胡须开口:“之所以说他是神人,是神在他的歪才上,那时候,考生还能自己带吃食进贡院。”
说完,孟相有意放慢语速,等着沈在在接话。
沈在在咬着笔杆,不确定道:“他把小抄藏进了馒头、大饼里?不对不对,这是前朝人用过的办法了。”
“好好想想,你要是想对了,长大后说不定也能当暗卫首领。”孟相端起茶杯轻饮。
“这人没死?还当了暗卫首领?”她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
孟相动作微僵,不接话茬,在茶汤入口前道:“他家是卖烧饼的,又圆又大的烧饼。”
“又大又圆的烧饼……”沈在在也没追问,咂摸着这句话,闭眼想象如果是自己,会怎么利用烧饼作弊。
烧饼的制作过程是和面、揉搓、抹油、撒料、定型、烤熟,最后变成外酥里嫩,层层叠叠的咸香烧饼。
“烧饼烤熟后横着切开,往层叠的面层上写小抄?”
孟相摇头,拿起捆卷宗打开:“老夫只能说,差不多吧。猜累了就歇会儿,不着急,慢慢猜。
老夫的学生里,只有一人猜对过,但他也想了整整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