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微妙关系
封沅已经到太后寝殿有一会儿时间了,但小太监将她带到门口后,进去通报后,说太后娘娘在休息,让她先等着。
这等就直接到了天黑。
明明四周都是高墙,可封沅却觉得浑身发冷。
跟前来往的下人也都集体无视她这个人,封沅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有些重。
她死死掐指手掌心,新鲜的疼痛感让她保持清醒。
就在封沅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有宫女走在她跟前来了。
“封沅姑娘,你怎生得还在这里站着。”
封沅抬眸看了一眼宫女,从对方眼中看不出多少情绪来。
她难道不应该在这里站着?
封沅在心中苦涩一笑,不过是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漠视罢了。
她浅浅一笑,并没有说话。
她倒是很想说点好听话,可太后娘娘一来就给她下马威,这种情况,她也着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跟着我进去吧。”
“太后娘娘最近心情不好,可千万别招惹了太后娘娘不开心。”
看着宫女的背影,封沅想着她刚才的话,是在提醒她?
她低着头跟着人进了寝殿。
到了寝殿内,熏香味儿让她鼻子有些痒痒的,封沅可知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没有打喷嚏。
“见过太后娘娘。”
她规矩行礼。
太后娘娘坐在上首,掀起眼皮扫了一眼封沅,漫不经心道:“哀家瞧着这一次见你,你气色没上次好。”
“怎么?在太医院过得不好?”
封沅强打起精神,认真回答道:“回太后娘娘,民女在太医院过得挺好的,每天过得很充实。”
“喔?”
太后忽然轻笑道:“民女?”
封沅心头一紧,越发不知道太后娘娘想要做什么了?
“封沅,哀家记得你是封家的女儿。”
太后此话一出,封沅脑中闪过很多念头,不过很快就克制住了要倾诉的欲—望。
“回太后娘娘,民女和封家真千金抱错了。”
“好在如今,真千金回了封沅,我们各自安好。”
太后再次笑了,“各自安好?”
她的视线落在封沅脸上,在宫中待了这么久,什么手段她没有见过,就算封沅脸上的伤有所掩饰,可还是没有逃过太后的眼睛。
再加上先前小太监的回禀,太后对于封沅的状态很了解。
封沅呼吸也是一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低着头。
太后轻笑道:“哀家先前很看好你。”
“觉得你在学医上是有天赋的,可如今却听闻你心思并不在学医上。”
封沅赶紧抬眸飞快看了一眼太后娘娘,然后跪在地上,“回娘娘,民女是真的喜欢学医的,在这其中确实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民女都是被动的。”
“民女不想理睬那些事情,可民女已经退无可退,要是再不反抗,只会让自己处境更艰难。”
“本宫都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你便承认了?”太后幽幽盯着封沅的脸庞,受伤后虽然有损容颜,却依旧能看出是个大美人儿。封沅垂眸道:“天下之大莫非黄土,太后娘娘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只要太后娘娘想知道,就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您。”
太后哂笑一声,“这话倒是通透。”
“那哀家问你,你既然想好好学医,为何却去摄政王府?”
原来是因为摄政王?
想到上辈子摄政王的下场,她觉得这里面太后娘娘和皇上不可能没有参与。
封沅语气和缓道:“回太后娘娘,民女可以解释的。”
“民女对摄政王觉悟一点肖想之意,更多的是为了自保。”
说到这里她抬眸看了一眼太后,与其眸子对上后,她又快速低下头道:“民女与封家的关系不好。”
“娘娘你看民女脸上的伤就知道了,民女不想再回到封家,便只能寻找可以制衡封家的势力。”
太后嘴角始终带着笑容,“怎么?”
“难道在你眼中,本宫还不如摄政王?要知道先前你给本宫献药的时候,本宫对你可不错。”
封沅赶紧道:“民女心里面怎敢这么想?”
“民女那些不过是小事,如何能惊扰了太后娘娘呢,民女与摄政王确实是有接触,但也都是因为太医院这边送药,许是摄政王先前也看见过民女跟封家的人争执,这才没为难民女。”
敏锐察觉到太后娘娘对摄政王的微妙后,封沅也自动改了说辞。
她心里面也很紧张。
直到太后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转开后,封沅这才微微抿唇。
“那也说明你有本事,摄政王多忙的人啊,还有事情管你。”太后轻笑一声。
她的语气却让封沅额头再次出了细汗。
这让她中胀的伤口有种苏麻的疼痛感,让人想要抓伤口,可这种时候只能忍着。
“许是摄政王心善。”
太后笑了,这一次是笑出声来的这种,“哀家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摄政王心善的。”
“你莫不是在摄政王跟前也是这么夸他的?”
那微微上挑的语调,却让封沅听出了几分危险的意味儿来,果然伴君如伴虎,太后娘娘的心思很难猜。
而且太后娘娘似乎过于在意她与摄政王是如何相处的了?
可能也是自己错觉。
“回太后娘娘,摄政王一身威严,民女不敢与其这般说话。”
“前往摄政王府送药时,跟民女接触更多的也是管家和摄政王身边的侍卫,只是那侍卫似乎不喜民女,总冷着脸。”
太后笑道:“你说的侍卫是安丰吧?”
“他确实是跟他主子一个样子,不爱给人面子。”
封沅微微垂着的眸中闪过异样情绪,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罢了,跟你说话,哀家觉得有意思,以后常来哀家宫中陪哀家说话。”
太后缓声道。
封沅立马激动道:“多谢太后娘娘,能来宫中陪太后娘娘说话,那是民女的福气。”
太后却是一抬手。
嬷嬷会意,上前一步道:“太后娘娘乏了,封沅姑娘,今晚你便宿在宫中,明日再让人送你出宫。”
封沅赶紧应声,行礼完就跟在嬷嬷去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