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茅清兮说道。
“主子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司玄苏应道。
“嗯。记住,一切小心行事,切不可打草惊蛇。”
茅清兮叮嘱道。
“是,主子。”
司玄苏领命而去。
正当茅清兮准备继续思索对策的时候,
忽然,一支羽箭从窗外疾射而来,
“咄”的一声,深深地插在了窗框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像是某种警告。
司玄苏脸色一变,身形一闪,挡在了茅清兮身前。
他迅速拔下羽箭,只见箭杆上绑着一个信笺。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信笺,快速浏览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
宋“主子,您看这个。”
司玄苏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
茅清兮回神,只见司玄苏递上一张信笺,脸色铁青。
她心中一沉,接过信笺,迅速扫了一眼,眉头紧紧皱起。
“碧云楼那边,怕是出了乱子。”
司玄苏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气,
“有人指名要见雪苏,孙妈妈快要压不住场子了。”
雪苏,曾是名噪一时的碧云楼头牌。
两年前,随着司玄苏接管了听雨阁,雪苏这个身份也随之“病逝”。
为了不惹人怀疑,司玄苏一直对外宣称,带着雪苏寻遍名医。
巧的是,当初雪苏为了救宁王受了重伤,宁王不仅派了大夫,还送了无数珍稀药材,做足了姿态。
甚至还有人传,宁王有意纳雪苏为侧妃,不过是做戏罢了。这些,自然都是为了掩人耳目,放出的烟雾弹。
如今,雪苏已经“消失”两年有余,怎么会突然有人点名要见她?
而且,还把碧云楼的孙妈妈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得不向已经“金盆洗手”的司玄苏求援?
这背后,怕是没那么简单。
茅清兮的眼神冷了下来。
孙妈妈虽然不知道司玄苏的底细,但对雪苏一向是高看一眼的。
她心里清楚,雪苏不是那种能随意摆布的人,但带来的收益也是实打实的。
更何况,在孙妈妈看来,雪苏求医问药,无非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毕竟,越是神秘,越是让人牵肠挂肚。
雪苏不在的这些日子,名气不降反升,更印证了她的想法。
只是这次来的客人,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见雪苏誓不罢休,甚至扬言要砸了碧云楼。
孙妈妈实在没了辙,才不得不向司玄苏求助。
“主子,我得走一趟。”
司玄苏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坚决。
“小心行事。”
茅清兮知道情况紧急,多说无益,只是沉声叮嘱。
司玄苏点点头,转身匆匆换了件衣裳,从后门快步离开。
茅清兮不放心,立刻让俞霜暗中跟随,以备不测。
处理完这些,茅清兮回了澜府。
她无心休息,径直去了练武场,打算看看长明的进度。
自从得了新剑,长明练武越发痴迷,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茅清兮对这个徒弟是越看越满意,不仅听话,还格外用功。
虽然性子倔了点,但在武学上,这股子韧劲儿,往往能走得更远。
日头偏西,练武场上,茅清兮正指点着长明的剑招,富峻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夫人!主子的信!”他老远就喊开了,声音里透着喜气。
茅清兮一听,立刻收了剑势,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
“快,给我看看。”
富峻笑眯眯地递上信,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信封上,“吾妻亲启”四个大字,笔力遒劲,一看就是冀容白的字迹。
茅清兮的唇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睫毛轻颤,像是蝴蝶的羽翼,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光。
她小心地拆开信封,目光急切地在信纸上游走。
冀容白已经率军收复了两座城池,如今正整军备战,准备一举拿下剩下的四座。
信里,他没怎么提战事的艰辛,反而絮絮叨叨地问个不停:
“娘子可有想我?”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茅清兮的心头泛起一阵暖意,眼眶也微微湿润。
她仿佛能看到冀容白提笔写下这些字时的模样。
他一定是唇角含笑,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底尽是温柔。
修长的手指每写下一个“娘子”,都会在唇边轻轻呢喃,带着无尽的思念。
娘子……娘子……
茅清兮的嘴角越翘越高,心里像是被什么东北陲得满满的,又酸又胀。
目光下移,落款前的几行字,让她微微一怔。
“无意中得了一把‘三寒霜’,乃剑仙独孤浪的佩剑,赠予娘子,聊表相思。”
署名是,“夫——容白”。
茅清兮还没反应过来,富峻已经捧着一把剑,恭恭敬敬地递了上来。
她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正是那把传说中的“三寒霜”。
茅清兮伸手,缓缓拔出长剑。
剑出鞘,寒光闪,仿佛连周围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度。
剑身清亮如镜,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芒,薄而锋利,隐隐透着一股孤傲之气。
百年前,剑仙独孤浪,白衣胜雪,仗剑江湖,风华绝代。
世人称赞,“除却君身三寒霜,世间何人敢着素裳”,这便是“三寒霜”的由来。这把剑,是无数江湖人心中的神话,据说早已失传。
没想到,冀容白竟然找到了,还送给了她。
茅清兮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颤抖。
她当即在练武场中,舞起了一套剑法。
剑光闪烁,如银龙飞舞,空气中似乎都回荡着剑刃的清鸣。
一套剑法行云流水般使完,茅清兮眼中的光芒更盛。
“师父,太厉害了!”
周长明在一旁看得如痴如醉,忍不住大声喝彩。
茅清兮收剑回鞘,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你跟你们主子说,此刃我甚是中意,特别喜欢。”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难掩的欢喜。
“夫人,大人不回复主上一封吗?主子一定望眼欲穿呢。”
富峻在一旁,适时地提醒道。
茅清兮一愣,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微微发热。
“嗯,我这就给他回信。”
她轻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娇羞。
回到书房,茅清兮在桌前坐定,铺纸研墨,准备回信。
可提笔悬腕,却迟迟不知该如何落笔。
写些什么好呢?
开头第一句,就让她犯了难。
在外人面前,她可以自然而然地称呼他“夫君”,可真要写在信里,却怎么也写不出来。
直呼其名?
未免显得太过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