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记住你说的话。”冀容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警告,“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两人回到官道上,墨川不动声色地在他们身上扫了一眼,若有所思,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接过冀容白递过来的缰绳。


冀容白跨上马,握紧缰绳,回头看着茅清兮,迎着风,声音低沉而坚定:“等我。”


风吹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像是在回应他的承诺,又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思念。冀容白纵马而去,绝尘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官道尽头。


茅清兮收回目光,独自一人,调转马头,缓缓向京城行去。


北境,有冀容白戍守。


而这京城……


呵,也该轮到她茅清兮,好好搅弄一番风云了!


听雨阁。


茅清兮熟门熟路地推门而入。


“太子府又进贼了,而且……还是个女贼。”


司玄苏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分享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茅清兮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冀容白所说的“遮掩”……指的就是这个?


“那女贼,不仅伤了白苏道长,还偷偷拿走了太子的一封机密,那信……啧啧,可是要命的东西。”司玄苏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观察着茅清兮的反应。


只可惜,茅清兮面上始终不动声色,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太子爷派人追了大半个京城,连根**都没捞着。”司玄苏语气一转,带上了几分看好戏的意味,“更绝的是,今儿个早朝,宁王的人跟疯狗似的,咬**户部侍郎左大人,说他贪赃枉法,已经被逮进去了。”


茅清兮听到这儿,总算有了点反应。


她轻轻挑了挑眉,从司玄苏那副“你就等着瞧好吧”的表情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所以……左大人是太子的钱袋子?那封信……”


“主子圣明!”司玄苏立刻送上一记马屁,“现在太子府里头,都认定昨儿晚上是宁王的人下的黑手。”


这倒是暂时把脏水泼到宁王头上了……


茅清兮轻轻呼出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只是,孔谋那人,疑心病重,只要被他盯上,想摘干净可就难了。


他那性子,可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午饭,茅清兮就在听雨阁解决了。


自从上次锦衣卫来这儿闹过一场后,听雨阁的生意就冷清了不少。


不过司玄苏倒是不愁,转头又开了两家绸缎庄,生意好得不得了。


如今,这“司老板”的名号,在京城里可是响当当的,谁又知道这几家铺子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呢?


伙计端菜进来的时候,茅清兮愣了一下。


竟是周长明。


他一见到茅清兮,那双眼睛就亮得跟通了电似的。


茅清兮也认出了他,不由得想起那天在听雨阁门口见到的那个小乞丐。


再看看眼前这个,穿戴整齐,干干净净,简直判若两人。


“主子。”


周长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茅清兮瞟了一眼司玄苏,司玄苏立刻笑着解释:“这称呼,八成是跟我学的。”


“坐,一起吃。”茅清兮招呼道。


在听雨阁,没那么多穷讲究。


周长明乐颠颠地在桌边坐下,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逗笑了茅清兮。


可他拿筷子的姿势,却让茅清兮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这……


分明是受过严格训练,才能养成的习惯。


“瞒不过主子,”司玄苏压低了声音,“这小子,其实是京城李家的种。”


“李家?”


茅清兮微微皱眉。


她对这个家族,实在没什么印象,可又总觉得似乎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您可能不知道,李家早些年是靠着漕运发迹的,就在南边儿的杭宁府。十一年前那场乱子里头,李家眼光毒,早早就跟当今圣上搭上了线。所以,这大晋朝一立,李家就混了个皇商的头衔。这些年,李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这周长明,就是李家现任当家人的嫡长子。”


出乎意料的,周长明本人听到这些,脸上竟没有一丝波澜。


他只是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眼前的饭菜,眼神清澈,仿佛什么都听不懂。


“既是李府的家仆,又怎么会流落街头?”茅清兮实在想不明白。


司玄苏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惋惜:


“这孩子,小时候可是出了名的神童,听说记忆力堪比过目不忘,三岁便能吟诗,算数更是一绝。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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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李家老爷子可没少拿他出去显摆,见人就吹嘘自己儿子将来必定出将入相,光宗耀祖。”


“可惜啊……”


司玄苏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对过去毫无记忆的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茅清兮忍不住追问。


“这事儿,我还真托人打听过。听说是七岁那年,不小心掉进了湖里。捞上来的时候,人就烧得不省人事了。”


“然后呢?”


“他那挨千刀的庶母,硬是压着不让请大夫,足足拖了三天!三天啊!等大夫来的时候,人已经……”


司玄苏没再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难想象。


昔日的神童,变成了痴儿。


这让一向好面子的周老爷如何能忍受?


想当初,他四处炫耀,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如今,那些人全都跳出来落井下石。


周老爷气急败坏,对周长明非打即骂。


更别提他那个恶毒的庶母,在一旁煽风点火。


可怜周长明,在李家的日子,连条狗都不如。


最让人心疼的是,他痴傻了,根本不知道疼,更不会反抗。


后来,周老爷彻底不管他了,任由那个恶妇磋磨。


那女人,不仅打骂他,还嫌他在府里碍眼,最后竟狠心把他赶出了家门。


为了以绝后患,她甚至买通了两个地痞无赖,让他们暗中盯着周长明,不让他好过一天。


“就是那天在门口追他的那两个?”茅清兮问。


司玄苏点点头:“那两个泼皮,前两天还来这儿闹过,被我的人给打跑了。”


茅清兮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周长明身上。


这段时日,他在听雨阁里吃得好,睡得香,身材也慢慢发育了,不像当初那样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司玄苏也发现了,这孩子虽然痴傻,但干活却是一把好手,而且手脚麻利。


后来才知道,他以前在卫府,一直被当下人使唤。


那些下人,也仗着他傻,什么脏活累活都推给他。


他要是不做,就没饭吃。


长此以往,竟是什么都会做了。


茅清兮看着周长明,心中突然一动。


她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