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节外，生枝
可侯府的地位就摆在那里，自然不可能糊弄。
但若是想按照当初侯府世子娶妻的规格，他们章家又万万出不起的。
最终，章夫人也没能从侯夫人这里探到什么口风，只能老老实实回去了。
章五姑娘听她抱怨，忍不住道，“母亲，你莫要本末倒置了。”
“跟侯府结亲，我们就要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想学靖安侯府世子娶妻的排场自然是不可能，但我们也要尽自己所能。”
“你一味地想从侯夫人口中听到她的要求和标准，你觉得，在侯夫人看来，是觉得我们重视温梨，还是觉得我们是想踩着侯府的底线呢？”
章夫人如梦初醒，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我岂不是……犯错了？”
章五姑娘点了点头。
“不过还好，侯夫人不是个小气人，接下来怎么做，就要看母亲你了。”
章夫人松了一口气，但想到那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表妹，就头大。
那日她让老太太去操办这些事，老太太倒是答应的，可那个女人精着呢，她一心想当这章家的当家主母，怎么屈尊做一个姨娘？
因为这个事，她可没少在老爷那里吹枕边风，自己也跟老爷没少拌嘴饶舌。
不过，老爷那里她费了些口舌，到底是被她给劝服了。
因为他要往上爬，现在靠自己是爬不动，唯一的指望就是儿子和女儿。
但女儿还没有机会，儿子眼下却有现成的好机会，那就是让儿子娶靖安侯府的养女温梨。
可若是章后宅这些事处置不好，让章大爷养外室、还有一对和嫡出子女差不多大的外室子女的事情传出去，被世人诟病，叫人指摘，只怕这个婚事就要黄了。
那他想借侯府势力往上爬的梦也就只能作罢了。
这些天里，她一边操心着和侯府结亲的事，同时要腾出手来说服他，实在是心力憔悴。
还好已经说服了他和老太太，但那个女人至今还不肯认命呢，也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母亲放宽心，需要父亲和祖母还想借着侯府的势力，让章家往上走，那个女人闹不出什么大风浪来的。”章五姑娘安抚道。
章夫人拍拍她的手背，说道，“我知道你孝顺，但那个女人至今不肯罢休，你祖母你父亲都答应了，她还要拖延进门的时间，分明是有别的打算。”
“派去老家调查的人还没回来，这件事就一天没办法尘埃落定，我实在是担心会节外生枝。”
章五姑娘也有同样的担心。
她担心的是，给他们传信、让他们去调查父亲和那外室的关系的人，是有别的目的。
很可能是那个和哥哥同年的外室子身上有什么问题。
她心里有个最坏的猜想，但她一直不敢说给母亲听，生怕她分心，生怕她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但事已至此……
章五姑娘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开口，“母亲，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跟你说，你能不能给我保证你别激动？”
“什么意思？你跟你亲娘还打哑谜？”
章五姑娘摇摇头，“不，我希望母亲答应我，不管我等一会儿事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千万不要冲动！”
“……你究竟想说什么？”章夫人被她严肃的样子所惊，心里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章五姑娘：“母亲就说能不能答应我？”
“能能能，我都答应，你说吧。”
章五姑娘犹豫了一会儿，词汇在唇舌之间斟酌之后，才慢慢缓缓的吐出来。
“自从他们母子三人到章家以来，他们是不是一直在故意模糊，那对外室子女的生辰？”
章夫人想了想，还真是。
又不是在外面应酬，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家里人问到多大的，都会直接说年纪，十六就是十六，十八就是十八。
而他们却一直模棱两可的说，那个男的十八九，那个女儿是十六七。
也就是说，他们的年纪，有猫腻！“母亲嫁到章家这么多年，不敢说非常了解父亲和祖母，但对他们二位也是有所了解的吧。你可曾见过他们对什么人如此特殊？”
“像去侯府那么大的事，祖母都不敢开口说，让家里其他姐妹跟着母亲和我一道去。”
“可那个外室女一开口说她要带侯府来见世面，她那个娘说了，祖母马上就答应了，还马上反过来劝母亲你，反复叮嘱母亲你要把人看好。这是为什么？”
“父亲也是一样的，从前他最是会权衡利弊的人，他做梦都想往上爬。”
“按他以前的脾气，怎么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在母亲提出让那个外室进门为妾如此对他有利的建议时，他都要反复思量反复斟酌，等母亲来说明利害？”
“你的意思是？”
“是，我觉得，父亲和祖母对那母子三人，与其说是疼爱，不如说是，忌惮。说不定那个女人知道他们什么秘密。”
章夫人心里一“咯噔”，难不成他们母子有什么把柄，捏在那个女人手上。
如果有，那很可能跟这些年姓张的一直找借口，不带他们回去祭祖有关系。
成亲之后她只去过一次章家老宅，之后就一直在盛京里，对于章家的那些旧事都不清楚。
“如今，只能等派去老家的人回来，才能知道原委了。”章夫人担忧道。
章五姑娘却说：“母亲，虽然真相要等到那个时候才能知道，但我们也要防患于未然，早做两手准备才行。”
“你想怎么做？”
“我们现在首要的，就是把兄长下聘之事办好，其次就是防止那个女人进门的事生出变故。”
“夜长梦多，为防万一，必须在这两天尽快让那个女人正式入门！”
这样的话，即便老家那边查出什么来，那个外室子成了妾生子，也就威胁不到兄长的地位了。
将来，章家还是兄长的。
当然，她也得借着侯府的东风，为自己找到一门合适的亲事才行。
章勤并不知道母亲和妹妹这边的事，但他同样察觉到那个姑姑和一对外室子身上的蹊跷，并且暗中差遣了人回老家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