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哟，这不是白天那位……‘貌若天仙’的姐姐吗？怎么，也在这儿伺候太子殿下？”
暮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知道，跟这种人多说无益。
青酆见暮雪不说话，更加得意了。
她故意捂着嘴，假惺惺地说道：
“哎呀，姐姐别生气，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那语气，那眼神，分明是充满了嘲讽和挑衅。
暮雪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
雪春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暮雪的脸是小时候生病留下的疤，你凭什么嘲笑她？”
就在这时，苏临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她站在门口，目光冰冷地看着青酆，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意：
“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孤的宫里撒野？”
青酆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太子殿下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只是……”
她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临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掌嘴，打到孤满意为止！”
青酆吓得脸色惨白，还没来得及求饶，就听见“啪啪”两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暮雪和雪春站在一旁，看着青酆被打得两颊红肿，嘴角流血，心里都觉得十分解气。“啪！”
清脆的耳光声，像是深夜里炸开的惊雷，在寂静的东宫中久久回荡。
青酆的脑子嗡嗡作响，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捂着脸，瞪大了眼睛，满眼的难以置信，仿佛根本无法接受自己挨打的事实。尤其是暮雪那一巴掌，像是裹挟着风雷之势，快如闪电，力道十足，打得她头晕目眩，耳中轰鸣，嘴角都渗出了血丝，连带着牙齿都有些松动了。
苏临微微扬起下巴，对眼前的这一幕颇为满意。“不错。”她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嘉许，“暮雪，雪春，你们做得很好。”
这两个丫头，一人赏了青酆一个响亮的耳光，也算是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一个深刻的教训。
青酆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已经红肿不堪，像两个熟透了的、胀鼓鼓的红苹果。雪春嫌恶地甩了甩手，像是碰到了什么污秽之物，她朝着地上“呸”了一声，尖着嗓子说道：
“呸！你这张脸是抹了二斤白面粉吗？跟个癞蛤蟆精似的！整天除了呱呱乱叫，还想攀高枝儿？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你们……”
青酆又疼又怒，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几乎要晕厥过去。她捂着脸颊，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却又不敢大声哭泣。
在柔贵妃的宫里，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平日里，柔贵妃待下人们向来和颜悦色，别说是动手打人了，就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太子殿下，”青酆哽咽着，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是由柔贵妃娘娘派遣过来的……奴婢若有不是之处，您……您完全可以把我打发回去……”
她抽抽噎噎地说着，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只希望苏临能看在柔贵妃的面子上，高抬贵手，饶过她这一次。
苏临还没来得及开口，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青酆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明，她猛地扑向刚走过来的连瑾，一把抓住他的裤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
“慕将军，求您……恳请您替我主持公道吧！”
连瑾刚从外面处理完公务回来，一身疲惫。昨晚行刺的刺客，到现在还没有查出任何头绪，这让他心烦意乱。
此刻，又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宫女纠缠，他心中的烦躁更甚。他低下头，看着紧紧抓住自己裤腿、哭得梨花带雨的青酆，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毫不留情地一脚将她踹开：
“放肆！”他怒声呵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是哪个宫的？如此没有规矩！”
青酆被踹倒在地，吃痛地闷哼一声，却不敢再有任何放肆的举动，只是低着头，默默流泪。
苏临见状，只觉得心中一阵畅快淋漓。
看来，舅爷爷的战斗力，也是相当惊人的！
这时，陆清寒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更衬得他气质出尘，宛如谪仙。
他缓缓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青酆，目光最终定格在苏临的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
“殿下，”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若这奴婢不会说话，本太傅倒是不介意，亲自替殿下调教调教。”
青酆听到这话，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如坠冰窟。她这才猛然惊醒，自己似乎惹上了绝对不能招惹的人。“奴婢错了……本奴今后绝不再乱说话了……”
她慌忙跪倒在地，拼命地磕头，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懊悔。
苏临看着青酆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心中冷笑连连。
这时，连瑾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新来的丫鬟，显然是故意来东宫找茬的。
她们难道还以为，如今的苏临，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可以随意拿捏的傻太子吗？
他见陆清寒如此维护苏临，心里竟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悦。
“如此刁奴，竟敢欺辱主上，”连瑾沉声说道，“若殿下觉得脏了手，只管交给侍卫们处置，板子、鞭子，都随殿下。”
“不……不用了，奴婢知错了，是奴婢有眼无珠……”
青酆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太傅和慕将军能对她心生怜悯，替她求情。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问，直接站到了太子那一边。
苏临冷冷地注视着青酆，声音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霜：
“青酆，你可知错？”
“奴婢知错……求殿下饶命……”
“既然知错，那就罚你到南墙根跪足一个时辰，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是……感谢太子大人……”
青酆不敢再有任何辩解，连忙应了下来，踉踉跄跄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南墙根，跪在那里，垂着头，默默地流泪。
连瑾的目光从青酆身上移开，落在了陆清寒的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太傅大人，这么晚了，还不歇息？”
陆清寒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慕将军不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