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你们懂什么?”杜义猛地一扭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本少主这叫屡败屡战,越挫越勇!”
他得意地一扬眉,仿佛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英雄。
“大哥越是不让,我越是要试试!”
话音未落,他又“嗷”一嗓子叫唤出来,却是得意忘形,扯动了伤处。
“哎呦……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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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苏临是被一阵鸟鸣声吵醒的。
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窗外阳光正好,透过薄薄的窗纱洒落在床前。
起身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花香。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昨晚,也不知是几时睡着的,总归是做了个好梦。
“暮雪!”
她伸了个懒腰,朝门外喊了一声。
“殿下,您醒啦?”
暮雪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洗漱用具和一套干净的衣裳。
“您昨晚睡得可真沉,奴婢叫了您好几声都没醒。”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托盘放在桌上,开始为苏临准备洗漱。
苏临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略显憔悴的自己,忍不住叹了口气。
“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她问。
暮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是太傅大人送您回来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太傅大人还吩咐,今日您不必早起,什么时候醒来都行。”
“哦?”苏临挑了挑眉,心中有些意外。
没想到,陆清寒那只老狐狸,竟然也会有如此体贴的一面。
不过,她转念一想,便明白了陆清寒的用意。
无非是想让她放松警惕,好在接下来的考校中露出破绽。
她可不会上当。
用过早膳,苏临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去书房,而是在院子里闲逛起来。
她需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在陆清寒的眼皮子底下,既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又能顺利通过他的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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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青霜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挡在了苏临面前。
他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手中拿着几本书。
“这是主子让我交给您的,说是晚上回来要考您。若是答不上来……”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可就没您的晚膳了。”
苏临瞥了他一眼,接过书,转身就走。
青霜这小子,分明是故意刁难。
但他越是这样,苏临就越是不能让他如愿。
回到房间,苏临将书放在桌上,并没有立刻翻开。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盛开的花朵,陷入了沉思。
陆清寒的心思,她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
无非是想试探她的底细,看看她究竟有没有真才实学。
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能让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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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站在院子里,看着苏临进了屋,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就不信,这太子能有多大本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几本书全部看完。
主子可是交代了,要好好“关照”这位太子殿下。
他可不能辜负了主子的期望。
老夫人盼着主子成家立业,已经盼了许多年了。
若是主子真喜欢上了男人……
青霜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他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苏临在房间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她将那几本书从头到尾翻阅了一遍,虽然不能说倒背如流,但也记了个七七八八。
她知道,陆清寒的考校,绝对不会只是简单的提问。
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刁难她,从她的回答中找出破绽。
所以,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傍晚时分,暮雪送来了晚膳。
苏临却没什么胃口,只是简单地吃了些。
她站在窗前,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中有些忐忑。
不知道陆清寒会如何考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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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太傅大人请您过去。”
青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临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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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陆清寒正襟危坐,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来了。”
他抬眸看了苏临一眼,语气平淡。
“坐吧。”
苏临在他对面坐下,身子挺得笔直。
陆清寒并没有直接开始考校,而是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殿下今日可曾用功?”
“回太傅,已将书读完。”苏临答。
“哦?”陆清寒挑眉,有些意外,“那孤来考考你。帝王之术,在于制衡,你如何理解?”
苏临沉吟片刻,答道:“制衡之道,在于不偏不倚,不纵不枉。既要防止权臣专政,也要避免皇权旁落。赏罚分明,恩威并施,方能使朝堂清明,天下太平。”
陆清寒微微颔首,又问:“那何为用人之道?”
苏临想了想,答:“用人如用器,各取所长。君子用人,不求其全才,但求其能用。用人之道,在于知人善任,量才而用。”
陆清寒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换了个问题:“若有人说,本官是奸臣,你怎么看?”
苏临微微一怔,随即抬眸看向陆清寒,
“臣以为,”她顿了顿,“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世人评判忠奸,多以寻常眼光。然非常之人,非常之事,又岂能以寻常之理度之?”
陆清寒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个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他看着苏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那依殿下之见,本官是忠是奸?”
苏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太傅大人以为,何为忠?何为奸?”
陆清寒收敛了笑容,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忠奸,并非由一人而定,亦非由一时而定。忠奸,在于心,在于行,更在于后世之评说。”
苏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陆清寒看着她,忽然问道:“若有一日,本官要这江山,你待如何?”“若有一日,本官要这江山,你待如何?”
陆清寒温热的气息,几乎贴上了苏临的耳垂,每个字却冷得像淬了寒冰的针。
苏临缓缓抬眸,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心头微微一颤。
但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作疑惑地歪了歪头:
“先玦这是……喝高了?大白天的,说梦话呢?”
她顿了顿,唇角微翘,似笑非笑。
陆清寒的眸色更沉了,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殿下,”苏临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拉开些距离,语气也冷了几分,“能坐稳皇位的,才叫真龙天子。”
“但这江山,姓楚。”她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是我父皇的。”
她直视着陆清寒,毫不退缩:“他,守得住。”
陆清寒的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捕捉不住。
这一个半月,苏临的变化,让他都有些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