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同寻常的问题
“哎，别说了。`s,w¨k~x¨s_w/.,c~o^m¨”
朱诺咀嚼着满口烤肉，一脸无奈道：
“我就带了一身长袍出门，昨天赶路时，一不小心摔倒在一个泥坑里。”
罗柏又问道：“那你的修士项链呢？怎么也不戴着。”
朱诺放下烤肉，双手在裤腿上擦了擦，这才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一串项链。
那是一串用黑铁打造而成，粗大而沉重的项链。
这项链代表了修士的身份，上面的金属越是珍贵，代表这个修士的地位越高。
最低级的修士戴铁项链，高级修士戴铜项链，修道院长（主教）戴银项链；
大主教戴金项链，而牧首则戴最为珍贵的紫水晶。
“这项链实在是太重了，我就想偷个懒。”朱诺苦着脸说道，“今天的事一定是神对我不虔诚的惩罚。”
他将铁项链挂到了脖子上，接着抱怨道：
“听修道院的老人说，以前普通修士的项链都是用铅做的，后来为了省钱，才将铅换成铁。”
“这是好事，”罗柏笑了笑，拿起一块面包说道，“毕竟铅有毒，能少接触还是少接触。”
“有毒！”朱诺一脸惊讶的表情，“铅怎么会有毒呢？”
“这不是常识……”
罗柏立刻止住话头，这还真不是常识——至少现在不是。
由于早期帝国境内，蕴藏着丰富的铅矿资源。
同时提炼铅的过程，相较于炼铜和冶铁更为简便，且无需担忧腐蚀问题，更易加工成各种形态。-0′0¨小.税?惘~ .埂?欣,嶵¨快_
所以既经济又耐用的铅，便迅速渗透到帝国的各个领域。
从药物、棺材、水箱、装饰品、屋顶，到钱币和武器，甚至食物中，都离不开铅的身影。
首到后来铅矿减少，铅价暴涨后，普通人才很少能使用铅制用品。
“我是听我们那的菲利普修士说的。”
罗柏嚼着面包，瞎扯道：
“经过他的研究和观察，人如果长期与铅接触，会头晕乏力、皮肤苍白，并受到胃病和痛风的折磨。”
他只是个普通的年轻农民，当然不能将铅中毒的情况，说成是自己的发现。
而他之前唯一认识的修士（兼职医生）就是菲利普修士。
朱诺先是将信将疑，接着便认真思索起来。
“你这么说还真有一点道理。”他说道，“我们修道院院长就有你说的所有毛病。”
“他每天都要喝一壶葡萄酒，那酒都是用铅制酒壶盛放，我偷偷……”
“哦，不，他和我说，只要将葡萄酒盛放在铅制酒壶一段时间后，口感就会变得极佳，带有一种独特的甜味。”
罗柏说道：“或许这甜味有问题。”
“有可能，等我到了博识大教堂，可以向主教们请教这个问题，他们各个知识渊博。”朱诺说道。
“嗯，这是个好主意。”
罗柏点点头，又拿起一块面包。
“如果你能让主教们重视这个问题，发现铅对人体有害，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你也会受到嘉奖的。·秒_彰￠踕.小^税_蛧` `已.发^布￠罪′薪.漳*劫￠”
“呵呵，”朱诺开心地笑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也是菲利普修士的功劳。”
罗柏酒饱饭足，付给旅馆老板一枚银币，作为晚餐和住宿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的钱都要省着点花了。
付好钱，跑堂小弟将罗柏和朱诺带去客房休息。
说是客房，实际上就是一个大通铺，用仓库来形容似乎更加贴切一些。
客房里没有任何家具，只有灯心草蜡烛提供微弱的照明。
一间客房可以容纳二十人左右，现在基本己经住满。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让整个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酸臭味。
跑堂小弟递给他们一捆发霉的稻草，让他们自己找地方铺床睡觉。
他们两个刚铺好床没多久，跑堂小弟就取走灯光，并向房间内的所有人叮嘱道：
“请记住在客房外方便，不要在室内小便。”
劳累了一天的罗柏，将身上的斗篷当成被子，行李袋当成枕头，倒头便睡。
客房内墙壁里的老鼠抓挠声，稻草床上的虱子和跳蚤完全不影响他的睡眠质量。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绝大多数旅客就己经醒了，因为大家睡得都很早。
罗柏和朱诺也不例外。
朱诺今天换上了洗过的长袍，戴上了铁项链，成了一个标准的秃头修士。
而罗柏将昨晚缴获的长剑，挂在腰带上，一副剑客的打扮。
这让他们两人，收获了众多敬畏的眼神。
旅馆的早餐是乱炖。
也就是将昨晚吃剩下的肉骨头、蘑菇、洋葱等各种材料，随意地煮成一锅。
一碗一铜角，罗柏喝了五碗，朱诺喝了三碗。
早餐后
，罗柏问旅馆的老板，在哪里可以洗脸。
老板听后肃然起敬，显然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问题。
他知道一些修士和贵族很爱干净，但罗柏显然不是修士。
那么他很可能是个贵族——至少也是个落魄的贵族。
最后，他将罗柏和朱诺带去了旅馆后面的水井，两人在此清洗了一番。
“罗柏，你也是去凯旋城，不如我们一起同行吧。”朱诺提议道。
罗柏当然乐意，两个人一起赶路，还能互相照应。
而且，朱诺还带了一匹骡子，正好罗柏的行李能挂在骡背上。
朱诺也很开心，罗柏这么能打，一路上他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于是，两人一骡便一起离开旅馆。
罗柏两人走了半天，从泥泞的乡间小道，登上了高高凸起的帝国大道。
一路上行人络绎不绝，除了商人以外，更多的还是普通的行人。
他们中有老有少，有大有小，有光屁股的小男孩，也有怀抱婴儿的妇人。
稍微富有一些的人驾着马车，上面满载着他的家人和行李。
但更多的普通人还是步行，他们肩膀上扛着所有家当，脸上挂着疲惫。
他们和罗柏一样，都是朝着凯旋城的方向。
“怎么有这么多人去凯旋城？”罗柏奇怪道。
“这几年世道不好，又是战争、又是天灾，再加上强盗西起。”
朱诺拉着骡子的缰绳，避开地上的一道车辙。
“很多农民都活不下去了，希望去凯旋城碰碰运气。”
“你敢相信，现在海临城的很多乡绅，都成了我们修道院的食客。”
罗柏问道：“朱诺，什么是食客？”
“就是说，我们修道院为他们提供住房，并供应一日两餐，首到他们死去。”朱诺回道。
修道院有这么好？
罗柏接着问道：“那代价是什么？”
“嗯……”朱诺顿了顿，说道，“乡绅们要将自己的土地献给我们修道院。”
罗柏挑了挑眉。
除非是真的生存不下去了，否则没人会随意放弃土地。
他又问道：“那你们修道院的土地岂不是很多？”
“是挺多的。”朱诺想了想，回道：
“好像整个海临城三成的土地，都归我们修道院，其中农田就有十几万亩。”
罗柏听后沉默了，接着他便向朱诺询问起，整个帝国的一些基本情况。
树杈村地处偏僻，他的信息来源基本都是靠着父亲讲述，很不全面。
而菲利普修士难得会来村里传教、治病，自己也没机会仔细询问。
现在遇上了朱诺，罗柏自然想了解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