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鲛人血泪

河床塌陷的轰鸣声中，徐应德被激流冲得踉跄后退。浑浊的水里，那条鲛人的身影一闪而逝，只留下几缕银白色的长发缠绕在他手腕上，发丝竟如活物般往皮肉里钻！

"嘶——"徐应德挥剑斩断发丝，断发在河水中化作血雾。再抬头时，祭坛上的怪物已经瘫软，七颗头颅尽数爆裂，只剩下那具支离破碎的躯体。而小宝......

"小宝！"

孩子漂浮在暗河中央，周身环绕着六颗龙鳞宝石的光芒。那颗脱落的蓝宝石正悬在他眉心，投射出一道虚幻的影像——三百年前的河神庙前，村民们正将一个绑着石块的少女推入河中！

"那是......鲛人的记忆？"徐应德刚要去拉小宝，脚下突然一空。整座祭坛开始下沉，暗河形成巨大的旋涡。浑浊的水中，他看见清风被一群长着鱼鳃的"人"拖向河底深渊！

"清风！"

徐应德刚要追去，腰间突然一紧。那条银白色的鲛人长发不知何时缠住了他，将他猛地拽向相反的方向。挣扎间，他瞥见河底裂缝中露出半块石碑，碑文被水草覆盖，只隐约可见"东海"二字。

旋涡越来越急，水流如刀割般撕扯着身体。就在徐应德即将窒息的刹那，小宝突然睁开眼睛——孩子的瞳孔变成了竖瞳，张口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

"轰！"

暗河炸开滔天巨浪。六颗龙鳞宝石同时亮起，化作光罩将两人托出水面。徐应德咳着水，看见河面漂浮着无数死鱼，每条鱼的鳃中都长出了人牙。而更远处，王家村的方向腾起滚滚黑烟......

黎明时分，两人狼狈地爬上岸。

小宝浑身滚烫，眉心的蓝宝石已经重新回到手腕，但第七颗宝石的位置只剩下一道鳞片状疤痕。徐应德自己的情况也不妙——被鲛人发丝缠过的手腕浮现出鱼鳞纹路，稍一用力就有血珠渗出。

"村里出事了。"

王家祠堂已经烧成废墟，焦黑的梁木下压着几具尸体。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尸体耳后的鱼鳃肉瘤全部爆开，里面钻出无数条透明的小鱼，鱼嘴里长着细密的人牙。

"是'子母疽'。"徐应德用剑挑起一条小鱼，"有人把鲛人卵下在活人体内，借血肉孵化。"

小宝突然跑到祠堂后的古井边："徐叔，井里有东西！"

井绳上缠着清风的道袍碎片，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徐应德探头下望，幽深的井水里泛着诡异的蓝光。更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游动......

"清风师父被抓到井里去了？"小宝的声音发颤。

徐应德摇头，指向井沿的抓痕："是他自己跳下去的。"痕迹边缘残留着青铜碎屑——正是清风失踪前藏起的那柄鱼叉的材质。

正午时分，他们在村长家地窖发现了更骇人的东西——整整三缸泡在药水里的鲛人卵，缸壁上刻着"河伯娶亲，风调雨顺"的符咒。而缸底沉着块青铜令牌，与怪物心口那块一模一样！

"三百年前开始的祭祀从未停止。"徐应德握紧令牌，"所谓的修缮河神庙，实则是往暗河里投放新的祭品......"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井口喷出丈高的水柱，隐约可见一条银白色的身影在水幕中翻腾。小宝腕间的龙鳞宝石剧烈震颤，孩子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它......它在叫我的名字......"

远处传来村民的惊叫。徐应德冲出地窖，看见令所有人魂飞魄散的一幕——

那条鲛人悬浮在井口上空，银发如瀑。而它怀中抱着的，竟是浑身长满鱼鳞的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