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阴煞丹方

青囊灯恢复平静后,医馆内弥漫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徐应德抹去额头的冷汗,看向昏迷的男孩——他眉心的黑纹虽已消散,但印堂处仍残留着蛛网般的青灰色细纹。

"锁魂引只是表象。"张天师用拂尘拨开孩子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三枚针尖大小的黑点,"他们给孩子种了'三阴钉'。"

女人闻言瘫软在地:"我...我只是想赚点试药费..."

徐应德从药柜取出一包艾绒,在铜炉中点燃。青烟袅袅上升,却在距男孩三尺处突然扭曲,形成一张模糊的人脸。

"长生药业在哪儿?"他紧盯女人。

"城西老工业区...但试药点每月更换..."女人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煞白,"医生...我好像也..."

话音未落,她突然喷出一口黑血。徐应德闪身上前扶住她,只见其脖颈后赫然浮现三道黑线——正是"三阴绝脉"将成的征兆!

张天师迅速取来朱砂笔,在她后背画下"镇煞符"。符箓刚落笔,女人突然发出凄厉尖叫,指甲暴长三寸,朝老道长面门抓去!

"砰!"

徐应德一记手刀劈在她后颈。女人软倒瞬间,七窍中渗出缕缕黑气,在空中凝成骷髅形状。

"阴煞噬主?"张天师脸色骤变,"这女人体内有更厉害的咒引!"

檐下铜铃突然疯狂作响。徐应德猛地抬头,看见窗外飘过七盏幽绿的灯笼——是"引魂灯"!

"他们追来了。"他迅速锁死门窗,从药柜暗格取出一把古旧铜钱剑,"天师,布'八卦锁阴阵'!"

张天师拂尘一挥,八张黄符凌空飞起,贴在门窗八方。符纸无风自动,发出猎猎声响。

"啊——!"

院外突然传来惨叫。徐应德透过窗缝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被自己的影子勒住脖子提至半空。那影子扭曲变形,竟伸出三条触手般的黑臂!

"是影傀术。"张天师声音发紧,"施术者被反噬了。"

惨叫声戛然而止。白大褂的尸体坠落时,徐应德注意到他胸前别着的工作证——长生药业特别项目部,周明。

"故意送来的弃子。"徐应德冷笑,"他们在警告我们。"

突然,昏迷的女人剧烈抽搐起来。她腹部诡异地隆起,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徐应德掀开她衣服,只见肚脐周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正中央嵌着一粒发黑的丹丸!

"阴煞丹种?!"张天师倒吸凉气,"他们把人当丹炉!"

丹丸突然裂开,钻出数十条红头黑身的怪虫。徐应德急退两步,铜钱剑横斩,虫群却灵活避开,直扑昏迷的男孩!

千钧一发之际,张天师甩出七枚铜钱。铜钱在空中组成北斗阵型,迸发金光将虫群笼罩。虫尸如黑雨般坠落,接触地面即化作腥臭黏液。

"乾坤堂不能待了。"徐应德快速收拾药囊,"对方已经定位到这里。"

他刚抱起男孩,突然听见屋顶传来"咔嗒"轻响——是某种金属器械的碰撞声。

张天师猛然抬头:"上面!"

"轰!"

瓦片爆裂,三个黑影从天而降。来人皆着黑色防护服,面戴绘有符咒的防毒面具。为首者手持骨笛,笛身刻满扭曲的符文。

"徐大夫。"持笛人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显得格外阴森,"交出孩子,你还能活。"

徐应德将男孩护在身后,铜钱剑泛起淡淡青光:"长生药业用活人炼丹,不怕天谴么?"

"天谴?"持笛人怪笑,"我们就是在替天行道!"

骨笛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徐应德只觉耳膜剧痛,眼前浮现无数扭曲人脸。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却见另外两个黑衣人已甩出锁链——链头上赫然拴着缩小的人头骨!

"伥鬼链!"张天师拂尘横扫,击偏一条锁链,另一条却缠住男孩脚踝。孩子顿时惨叫起来,接触锁链的皮肤瞬间发黑溃烂。

徐应德剑指掐诀,铜钱剑脱手飞出,将锁链斩断。断链处喷出腥臭黑血,落地竟腐蚀出蜂窝状的坑洞。

持笛人突然摘下面具——面具下根本没有脸,只有一团蠕动的黑雾!

"幻身傀?"徐应德心头大震,"真身不在这里!"

"发现得太晚了。"无面人举起骨笛,"阴煞丹成!"

女人尸体突然直挺挺立起,腹部炸开,数百只红头黑虫如浪潮般涌出!虫群所过之处,地板迅速腐化塌陷。

张天师猛地扯断念珠,一百零八颗檀木珠四散飞射,每颗珠子都在空中燃起蓝色火焰。虫群遇火即爆,但仍有漏网之鱼爬上男孩小腿。

徐应德眼疾手快,三枚银针扎入孩子足三里穴,阻住毒素上行。同时咬破中指,在铜钱剑上画下血符:"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破!"

剑身迸发刺目金光,将无面人当胸贯穿。黑影发出骇人惨叫,炸成一团黑雾消散。另外两个黑衣人见状,竟同时掏出手枪!

"砰!砰!"

子弹擦着徐应德耳边飞过,击中药柜上的青瓷罐。罐体碎裂,储存的雄黄粉漫天飞扬。张天师趁机甩出拂尘,尘丝如活物般缠住枪管。

"咔嚓"两声脆响,枪管竟被硬生生扭断!

黑衣人丢下武器转身就逃。徐应德正要追击,突然听见头顶传来诡异的"沙沙"声。抬头一看,屋顶横梁上不知何时爬满了头发——那些发丝正编织成一张巨大的人脸!

"是发鬼!"张天师一把拉过他,"快走!"

两人抱着男孩冲出医馆的刹那,整座建筑轰然坍塌。尘烟中,隐约可见无数发丝如触手般蠕动。

"他们不惜毁掉线索..."徐应德看着燃烧的乾坤堂,突然摸到男孩口袋里有个硬物——是枚微型u盘。

张天师面色凝重:"看来有人想借我们的手..."

远处传来警笛声。徐应德最后看了眼生活二十年的医馆,转身没入小巷阴影中。

檐角残存的青囊灯突然亮起,映出墙上一行血字:

**"子时三刻,乱葬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