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血灯祭

青铜灯上的金字一闪而逝,徐应德却如遭雷击。他猛地将林小荷放下,转身就要往回冲。

"别过去!"林小荷死死拽住他的衣角,声音虚弱却坚定,"血河车大阵已成,现在进去只会让张叔叔功亏一篑!"

徐应德回头,只见张天师的身影已被血雾笼罩,无数鬼物在阵外嘶吼,却无法突破那层血色屏障。但更可怕的是,张天师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灰——他正在被阴气反噬!

"可师父他......"

"灯。"林小荷指向青铜灯,"上面写的才是关键。"

徐应德低头细看,灯身上的金字已经消失,但灯芯处的金光却越来越亮。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那枚铜钱——天医令的载体。

"灯灭魂归......"他喃喃自语,"难道是要......"

话音未落,后院突然传来"轰隆"巨响。两人回头,只见井口的青铜门再次震动,比之前更粗的锁链破水而出,直接撞碎了后院的围墙!

锁链上缠绕着浓郁的黑雾,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更可怕的是,街上游荡的鬼物似乎受到召唤,全部转向乾坤堂涌来!

"来不及了!"徐应德一把抱起林小荷冲入密道,"必须先到城隍庙!"

密道狭窄潮湿,墙壁上长满发光的苔藓,提供微弱的光亮。徐应德右臂的尸毒已蔓延至肩膀,每跑一步都像有千万根针在扎。林小荷的状态也很糟,呼吸越来越弱,皮肤下偶尔浮现出诡异的金纹。

跑了约莫十分钟,前方出现一道刻满符文的石门。徐应德按照师父曾经教过的方法,咬破左手食指,在门上画了个血符。

石门纹丝不动。

"怎么会......"他又试了几次,门依然没有反应。

林小荷突然咳嗽起来,咳出的黑血中带着细小的金点。她虚弱地抬起手,按在石门中央:"让我来......"

她的手刚触及石门,那些古老符文就亮了起来。石门缓缓开启,露出后面——

不是预想中的城隍庙,而是一间圆形石室!

石室中央摆着七盏油灯,排列成北斗七星状。每盏灯后面都立着一块牌位,上面写着天医门历代掌门的名字。最末位的牌位赫然是空的,但前面却放着一盏与青铜灯一模一样的灯!

"这是......"徐应德震惊地看着那盏灯,"怎么还有一盏?"

林小荷突然浑身发抖:"不对......我们中计了......"

她话音未落,石门"轰"地关闭。七盏油灯同时熄灭,石室陷入漆黑。徐应德立刻点燃符纸,火光中,他看到林小荷的脸色惨白如纸。

"这不是去城隍庙的路......"她声音发颤,"是祭坛......天医门的传承祭坛......"

徐应德突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话:天医令选中的人,必须经过"灯试"。难道这就是......

正想着,七盏油灯突然自己燃起,火焰却是诡异的青色。空牌位前的青铜灯飘了起来,灯身浮现出血色符文:

"以魂为油,以血为芯,方可得见真道。"

林小荷猛地抓住徐应德的手:"不能碰那盏灯!那是......"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石室顶部突然裂开,无数黑色根须垂落,如活物般缠向二人!徐应德挥剑斩断几根,但更多的根须涌来,转眼间就将林小荷裹成了茧!

"小荷!"

徐应德刚要去救,手中的青铜灯突然变得滚烫。灯芯处的金光分裂成七点,分别飞向七盏油灯。下一刻,七盏灯的火焰蹿起三尺高,在空中交织成一个人形——

那人形渐渐清晰,竟是一个与张天师有七分相似的老道!

"三百年了......"老道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终于等到天医令的传承者......"

徐应德如坠冰窟:这不是什么传承祭坛,而是一个夺舍大阵!

老道虚影伸手抓来,徐应德本能地举剑格挡,却见对方直接穿透剑身,一把扣住了他的天灵盖!

"好一具纯阳之体......"老道狞笑,"正好用来......"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林小荷身上的根须突然全部断裂。她悬浮在半空,双眼金光大盛,心口的铜钱印记浮出,化作一道金符印在老道虚影上!

"天医门第七代弟子林小荷......"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威严,"叛徒玄阴子,伏诛!"

老道虚影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在金符中扭曲变形。七盏油灯接连爆炸,石室剧烈震动。徐应德趁机抱起林小荷,冲向突然出现的另一道暗门。

暗门外是一条向上的阶梯,尽头透出微光。两人拼命爬上去,推开顶部的石板——

竟然真的到了城隍庙的后院!

但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四周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鬼哭声。徐应德环顾四周,心沉到谷底:整座城隍庙已经爬满了各种鬼物,庙主和几个道士被吊在屋檐下,胸口都有个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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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是,庙中央那尊城隍像的眼睛......正在流血!

林小荷突然指着天空:"看......"

徐应德抬头,只见原本晴朗的夜空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一轮血月高悬,月面上隐约可见一扇巨大的门正在缓缓开启......

真正的鬼门关,即将完全现世!

血月当空,城隍庙内的鬼哭声越来越响。屋檐下吊着的尸体无风自动,像一串可怖的风铃。

徐应德将林小荷护在身后,左手持剑,右手紧握青铜灯。灯芯处的金光忽明忽暗,仿佛在呼应天上那轮血月。

"必须找到庙里的'阴阳井'。"林小荷虚弱地说,"那是最后一处能封鬼门的地方......"

话音未落,城隍像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一个浑身漆黑的东西从裂缝中爬出。它形似人却四肢着地,头颅180度扭转,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无面鬼......"徐应德冷汗直流,"这东西应该在地狱最底层才对......"

无面鬼的"脸"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竖缝,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尖牙。它发出高频尖叫,震得徐应德耳膜生疼。更可怕的是,这叫声似乎唤醒了庙里其他鬼物,所有黑影都朝他们涌来!

"跑!"

徐应德拉着林小荷冲向偏殿,身后是无面鬼和数十只形态各异的恶鬼。偏殿门楣上贴着一张残破的符纸,他一把扯下,拍在追得最近的无面鬼"脸"上。

符纸燃起蓝色火焰,无面鬼痛苦地翻滚起来。但其他鬼物只是稍作迟疑,就又扑了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林小荷突然挣脱徐应德的手,转身面对鬼群。她双手结印,心口的铜钱印记金光大盛:"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金光如潮水般扩散,冲在最前面的几只鬼物瞬间汽化。但这一击似乎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林小荷软软倒下,被徐应德一把接住。

"小荷!"

她脸色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徐应德摸她的脉搏,发现时有时无——这是魂魄离体的征兆!

无面鬼已经重新站起,其他鬼物也再次围拢。徐应德咬牙抱起林小荷,撞开偏殿后门冲了出去。

后院比前院更阴森。一口古井位于院子中央,井沿上刻着"阴阳"二字,但井口却被七根铁链交叉封住,每根链子上都挂着一把铜锁。

"就是这里!"徐应德冲到井边,却发现每把锁都需要不同的钥匙。

鬼物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他试着用桃木剑劈砍锁链,剑刃都崩了口,锁链却纹丝不动。

"没用的......"林小荷气若游丝,"需要......七种不同的血......"

徐应德猛然想起师父的教导:天医门最重血脉传承。他毫不犹豫割破手腕,将血滴在第一把锁上——

"咔嚓"。

第一把锁开了!

但剩下的六把呢?

鬼物们已经冲破偏殿后门,无面鬼一马当先。徐应德急中生智,从怀中掏出之前收集的几样东西:张天师给的血符、赤目道人的木质碎屑、林小荷咳出的黑血......

他依次将这些沾染不同人血的东西滴在锁上。每滴一次,就有一把锁打开。当第六把锁落下时,鬼物们已经近在咫尺!

"还差最后一种......"徐应德绝望地环顾四周,突然看到青铜灯芯处的金光。

他猛地将灯举起,灯焰"噗"地落在最后一把锁上——

"咔嗒"。

第七把锁开了!

七根铁链同时滑落,井口顿时喷出冲天黑气。无面鬼和众鬼物发出恐惧的尖叫,竟不敢再上前一步。

徐应德探头看向井中,只见井水漆黑如墨,水面上倒映的不是他的脸,而是那轮血月!更诡异的是,倒影中的月亮正在缓缓变形,逐渐变成一扇门的形状......

"原来井才是真正的鬼门......"他恍然大悟,"天上的只是投影!"

林小荷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她的魂魄正在被井中力量拉扯。徐应德紧紧抱住她,却见青铜灯自己飘了起来,悬浮在井口上方。

灯身上的符文全部亮起,组成一句话:

"以令为钥,以身镇门。"

徐应德明白了——要彻底关闭鬼门,必须有人带着天医令跳下去!

无面鬼似乎也看懂了,它发出胜利般的尖啸,猛地扑来。徐应德侧身闪避,却不防被另一只鬼物抓伤后背。鲜血溅到井中,水面顿时沸腾起来!

"来不及了......"林小荷突然睁开眼,双瞳金光流转,"让我去......"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抢过青铜灯,纵身跳向井口!

"不!"徐应德想抓住她,却只扯下半片衣角。

林小荷的身影消失在漆黑井水中。下一刻,井底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直射血月!

天上的"门"开始剧烈震动,无数黑影从门缝中跌落,在半空就化为飞灰。无面鬼发出不甘的哀嚎,身体寸寸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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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越来越盛,最终"轰"地一声,血月炸裂成无数光点。真正的月光重新洒落,所有鬼物如晨露般消散。

徐应德跪在井边,手中紧握那半片衣角。井水已经恢复清澈,倒映着满天繁星,哪里还有林小荷的影子......

一滴泪落入井中,水面泛起涟漪。恍惚间,他似乎听到林小荷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徐应德......找到我爹......他才是......"

声音戛然而止。徐应德猛地抬头,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赤目道人的尸体,去哪了?

黎明前的城隍庙静得可怕。徐应德呆坐在井边,手中的半片衣角已被鲜血浸透。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木然抬头,突然发现庙门口站着个人影——

是张天师!

老人道袍破烂,胸前七枚疤痕全部开裂,露出里面诡异的金色液体。他拄着断剑,一步步走向徐应德,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

"师......师父?"徐应德声音嘶哑。

张天师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井边,低头看着清澈的井水。许久,他才开口:"她跳下去了?"

徐应德点点头,喉头发紧:"为了封鬼门......"

"愚蠢!"张天师突然暴怒,一掌拍碎井沿石块,"那根本封不住!"

徐应德愕然:"可是天上的门已经......"

"那只是表象。"张天师冷笑,"真正的鬼门在人心。赤目那疯子用二十年时间,在城里各处埋下阴符。只要还有一个人心存恶念,鬼门就会再次打开!"

说着,他突然咳出一口黑血。徐应德这才发现,师父的瞳孔已经变成了诡异的灰色——这是被阴气彻底侵蚀的征兆!

"师父,您......"

"没时间了。"张天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听好,赤目的真身就藏在......"

话未说完,城隍庙的大门突然"轰"地炸开。烟尘中,一个佝偻身影缓步而入——

竟是本应死去的赤目道人!

但他的样子更加可怕:木质半边身体完全碎裂,露出里面蠕动的红虫;人形半边则布满裂痕,像一具即将破碎的瓷偶。最骇人的是他的左眼——那里嵌着的已不是血瘤,而是一枚铜钱大小的黑玉!

"张守一......"赤目道人的声音如同千万只虫子在爬,"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张天师将徐应德推到身后,自己挺直腰板:"赤目,你女儿已经用命赎了你的罪......"

"闭嘴!"赤目道人突然暴怒,"她不是我女儿!那个蠢女人临死前调换了婴儿,真正的林小荷早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徐应德手中的青铜灯突然自己亮了起来。灯焰不是常见的颜色,而是纯净的白光。

这白光所照之处,赤目道人身上的红虫纷纷脱落,发出刺耳尖叫。他惊恐地后退:"不可能!这灯明明已经......"

"原来如此。"张天师突然笑了,"天德,这灯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法器......"

他转向赤目道人,眼中金光大盛:"它是心灯。照的是人心善恶。"

赤目道人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木质身体加速崩解。他想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脚不知何时已被白光"钉"在地上。

"不......我不会输......"他疯狂摇头,"我还有......"

说着,他突然将左眼的黑玉抠出,狠狠摔在地上。黑玉碎裂的瞬间,整个城隍庙剧烈震动,地面裂开无数缝隙——

更可怕的是,井水再次变黑,水面浮现出林小荷痛苦挣扎的身影!

"小荷!"徐应德想冲过去,却被张天师拦住。

"那是幻象。"老人沉声道,"真正的她在......"

他突然出手如电,一把抓向赤目道人的胸口。枯瘦的手指直接穿透皮肉,从里面掏出一团跳动的金光!

金光中,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的少女身影。

"你竟敢......"张天师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把她的魂魄封在自己体内!"

赤目道人狞笑:"这样......她就永远......属于我......"

他的身体开始加速崩解,但眼中的疯狂丝毫未减:"你们......永远......赢不了......"

张天师不再废话,将那团金光按入青铜灯中。灯焰"轰"地蹿高,白光中浮现出林小荷模糊的面容。

赤目道人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嚎叫,随即彻底化为飞灰。

风停了。

朝阳的第一缕光照进城隍庙,为一切镀上金色。张天师踉跄几步,靠在井边坐下。他的皮肤已经灰败如死尸,只有眼睛还保持着清明。

"师父......"徐应德跪在他身边,声音哽咽。

"天德......"张天师虚弱地笑了笑,"从今天起......你就是天医门......第三十六代......天师......"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枚古朴的铜印,塞到徐应德手中:"照顾好......那盏灯......和林丫头......"

老人的手突然垂下,眼中的金光渐渐熄灭。但他的嘴角却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仿佛终于卸下了重担。

徐应德紧紧握着铜印,泪水模糊了视线。就在这时,青铜灯突然飘到他面前,灯焰中的林小荷面容越来越清晰......

"徐应德......"她的声音从灯中传来,"我爹......他其实......"

灯焰突然剧烈摇晃,林小荷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小心......铜......"

话未说完,灯焰"噗"地熄灭。徐应德愣在原地,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这场劫难,恐怕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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