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未来徒孙
清晨,林兮在峰尘道怀中醒来,北境的阳光透过冰晶窗棂洒落,在锦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刚想如常起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却让她跌回枕上。
"怎么了?"峰尘道立刻撑起身,手掌贴上她的额头。
林兮摇摇头:"可能昨晚研究星纹太晚了..."话未说完,一股莫名的恶心感涌上喉头,她慌忙推开他,伏在床边干呕起来。
峰尘道脸色骤变,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找医师。"
"等等!"林兮拽住他的衣襟,"先...先别声张..."
天星阁的医师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把脉时眉头微蹙,随即舒展成意味深长的笑容:"星女近来可觉体乏嗜睡?"
林兮点头,心跳莫名加速。
"月事迟了多久?"
这个问题像一道闪电劈中林兮。
她掐指一算,脸色渐渐变了:"好像...迟了半月有余..."
老医师收回手,笑吟吟地拱手:"恭喜星女,贺喜剑尊,这是喜脉啊!"
"喜脉?"林兮呆住了,耳畔嗡嗡作响。
她下意识抚上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
峰尘道僵在原地,素来冷峻的面容罕见地浮现一丝空白。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最终单膝跪地,将耳朵轻轻贴上林兮的腹部。
"还...还听不到的..."林兮红着脸推他,指尖却不自觉地插入他的发间。
老医师识趣地退出去,留下这对准父母消化惊喜。
峰尘道抬起头,眸中似有星河倾泻:"真的?"
"医师说是就是嘛..."林兮声音发颤,突然鼻子一酸,"阿尘,我们要当爹娘了..."
峰尘道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又慌忙松开些:"疼不疼?"
这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了林兮:"哪有那么娇弱!"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反胃,她慌忙捂住嘴。
峰尘道如临大敌,一手端来温水,一手轻拍她的背,眉头拧成结:"怎么办?"
"正常的..."林兮漱了漱口,虚弱地靠在他肩上,"医师说前三个月都这样..."
话音未落,峰尘道已经翻出纸笔,开始列清单:"酸梅、蜜饯、安胎药..."字迹比平日潦草许多,透着一丝罕见的慌乱。
林兮心头一暖,伸手按住他的腕子:"不急,先别声张。"她眨眨眼,"等回星落岛再告诉大家,好不好?"
峰尘道犹豫片刻,点头应下,却立刻传音入密唤来了星茗。
不多时,小姑娘端着特制的姜糖和酸梅汤匆匆赶来。
"星女不舒服吗?"星茗关切地问,却在看到满地写满注意事项的纸张时恍然大悟,"啊!难道是..."
峰尘道一个眼神让她噤声。
星茗立刻捂住嘴,眼睛却亮了起来,小声道:"我这就去准备些止吐的糖丸!"
......
接下来的日子,峰尘道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林兮。
练剑时间缩短到原先的三分之一,剩余的全用来研究孕妇注意事项。
天星阁的医书被他翻了个遍,连苏阁主都好奇剑尊何时对医术产生了兴趣。
"我真的没事..."林兮第无数次抗议,"你看星茗做的止吐糖多有效。"
峰尘道不为所动,执意要喂她喝安胎药。
药汁苦得林兮直吐舌头,他立刻变戏法似的摸出一颗星糖塞进她嘴里。
"哪来的?"林兮含着糖问。
"跟星茗学的。"峰尘道耳根微红,"做了很多,才成功这几个。"
林兮心头一软,扑进他怀里蹭了蹭:"傻不傻..."
北境的夜格外宁静。
这晚林兮突然饿醒,发现身侧空无一人。
她披衣起身,循着微光来到外间,只见峰尘道正在灯下雕刻一块星纹木牌,地上散落着不少失败的半成品。
"怎么不睡?"她揉着眼睛走近。
峰尘道慌忙收起刻刀,怕木屑伤到她:"护身符。"他展示手中的半成品,隐约能看出是星塔的形状,"给孩子。"
林兮眼眶一热。这个在外人眼中冷若冰霜的剑尊,此刻正笨拙地为未出世的孩子雕刻护身符,指腹上还带着细小的刀痕。
"一起做。"她挤进他怀中,握住他执刀的手,"娘亲的星力加上爹爹的剑气,一定是最灵的护身符。"
峰尘道收紧环住她的手臂,下巴轻蹭她的发顶:"嗯。"
木屑纷飞中,两人的气息交融。
林兮引导着他的手在木牌上勾勒星纹,每一笔都注入温柔的星力。
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木牌微微发亮,随即恢复如常。
"成了!"林兮欣喜地举起木牌,却发现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巧的剑纹——是峰尘道趁她不注意时刻的。
"贪心。"她笑着戳他胸口,"既要娘亲的星力,又要爹爹的剑气?"
峰尘道捉住她的手指,在掌心落下一吻:"都要。"
......
返程前日,苏阁主设宴饯行。
宴席上,林兮只浅尝了几口清淡的菜肴,其余时间都在喝峰尘道特意准备的药膳粥。
沐长老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地捋着胡子。
"星女身体不适?"苏阁主关切地问。
"有些水土不服。"林兮微笑掩饰,桌下的手却被峰尘道握得生疼——这人紧张得连酒杯都捏碎了。
宴席散后,沐长老悄悄拦住二人:"丫头,老实交代。"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林兮的肚子,"是不是..."
峰尘道立刻将林兮护在身后,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了老人:"好好好,不问不问。"他压低声音,"回去路上慢些走,别颠着我徒孙!"
林兮红着脸点头,峰尘道则郑重其事地记下了所有注意事项。
返程的船比来时平稳许多,几乎是贴着海面缓缓前行。
星茗变着花样做各种酸甜可口的小点心,成功治住了林兮的孕吐。
白瑜则负责拦住所有想来打扰的弟子,给准父母留出充足空间。
这日傍晚,林兮靠在船头看日落,突然感觉小腹微微一跳,像是有什么轻轻叩击了她的星力。
"阿尘!"她惊呼,"宝宝动了!"
峰尘道瞬间出现在她身侧,手掌小心翼翼地贴上她的小腹,却什么也没感觉到,急得额头都冒了细汗。
"还太小啦。"林兮笑着握住他的手,"医师说要四个月才能明显感觉到。"
峰尘道不甘心地又等了一会儿,最终俯身将唇贴在她腹间,低声道:"快点长大。"
这温柔到极致的模样让林兮心都化了。
她轻抚他的发丝,突然想起一事:"你说...是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
"像你。"峰尘道不假思索,"好看。"
林兮噗嗤一笑:"万一是男孩呢?整天冷着脸多吓人。"
"不会。"峰尘道认真道,"教他笑。"
想象那个画面,林兮笑得前仰后合。
夕阳将相拥的两人影子拉得很长,交融在甲板上,再也分不清彼此。
夜渐深,林兮在峰尘道怀中沉沉睡去。
月光洒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正孕育着两颗星辰最珍贵的礼物。
峰尘道彻夜未眠,一手轻抚她的腹部,一手握着那枚做好的护身符,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柔软。
星河璀璨,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