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星穹大典
祭坛上的星火突然窜起三尺高。
林兮站在观礼台上,被突如其来的热浪逼得后退半步。
星儿穿着特制的小号星穹阁主礼服,正踮着脚往祭坛中央的铜鼎里投入香料。
孩子动作笨拙却认真,额间的剑印随着火焰跳动忽明忽暗。
"小心烫着。"她忍不住提醒。
星儿回头冲她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姐姐放心,师尊教过我避火诀!"
话音刚落,一簇火星溅到他袖口。
峰尘道剑指一划,星芒闪过,火星瞬间熄灭。
白衣剑客今日难得束了发冠,腰间除了星河剑还配了块星纹玉佩——是白凌冰特意为星穹阁元老打造的。
"开始了。"峰尘道突然低声道。
祭坛四周的十二根星柱同时亮起,白凌雪手持金月权杖缓步登台。
她今日换下了素白长袍,改穿星穹阁传统的银蓝法衣,金月印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吉时已至——"
随着这声宣告,观礼的人群骚动起来。
林兮看到太子带着明月站在皇室专属的看台上,少年正殷勤地为少女挡着阳光。
更远处,朱老被一群星穹旧部围着,老药师笑得胡子直颤。
白凌冰出现在祭坛最高处。
她没穿宫装,而是一身星纹战甲,冰蓝色长发高高束起。
星河剑在她手中光芒大盛,与十二星柱交相辉映。
"以星为证,今日星穹阁——"
"且慢!"
一声厉喝打断仪式。观礼人群如潮水般分开,几个紫袍官员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为首的林兮认得,是礼部尚书郑岩,景阳丞相的旧部。
"二公主殿下,"郑岩高举一卷黄绢,"陛下急诏!"
白凌冰剑眉微蹙,接过诏书扫了一眼,脸色骤变。
"怎么回事?"白凌雪低声问。
"北境急报。"白凌冰将诏书递给她,"雪狼部叛乱,连破三城。"
林兮心头一紧。雪狼部是北境最凶悍的游牧民族,当年她随军出征时就见识过他们的骁勇。
郑岩得意地捋着胡须:"陛下命殿下即刻率军平叛,这祭典..."
"祭典继续。"白凌冰斩钉截铁,"本宫自有安排。"
她转身对白凌雪耳语几句,后者金月印记微微闪烁,点了点头。
"星儿。"白凌冰蹲下身与孩子平视,"姑姑要去打坏人,阁主的第一道星令,你来发好不好?"
星儿紧张地揪着衣角:"我...我不会..."
"就说'星穹所属,随军出征'。"白凌冰柔声道,"就像我们练习的那样。"
孩子深吸一口气,转向观礼台。当他开口时,稚嫩的声音竟带着奇异的回响:
"星穹所属,随军出征!"
十二星柱应声大亮,在场所有星穹旧部腕间都浮现出星纹。
更惊人的是,白凌冰的星河剑、白凌雪的金月权杖,甚至林兮腕间的星痕,都同时泛起蓝光。
郑岩脸色铁青:"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白凌雪权杖一顿,"星穹阁守护紫月三百年,这就是规矩!"
......
一个时辰后,校场点兵。
林兮帮星儿整理着小号铠甲,孩子兴奋得小脸通红:"姐姐,我真的能去吗?"
"当然。"她系紧最后一根皮带,"不过要答应我,遇到危险立刻躲到师尊身后。"
峰尘道正在检查马鞍,闻言抬头:"跟紧我。"
校场另一端,白凌冰正在与太子交代事宜。少年太子今日也穿了轻甲,腰间配剑寒光凛凛。
"皇姐放心,朝中有我。"他递过一枚虎符,"这是北境边军的调令,苏将军已经在前线等着了。"
白凌冰收好虎符,突然压低声音:"看好郑岩一党,我怀疑雪狼部突然叛乱没那么简单。"
明月捧着个药囊过来:"殿下,这是朱老准备的伤药。"
白凌冰刚要接过,校场外突然传来骚动。一队黑衣骑士疾驰而来,为首者高举金令:
"陛下口谕,二公主接旨!"
白凌冰单膝跪地,只听使者朗声道:
"朕闻星穹重立,心甚慰之。特赐'紫月星穹'匾额一块,加封白凌冰为护国星帅,总领北境军事。"
使者下马,亲自将一卷画轴交给白凌冰:"陛下还说...他在紫辰殿等你们凯旋。"
白凌冰展开画轴,竟是幅星穹阁全盛时期的画像。画角盖着帝王私印,墨迹尚新,显然是近日所作。
"臣,领旨。"
......
出征那日,王都万人空巷。
林兮骑着踏月驹走在队伍中段,身旁是坐在小马驹上的星儿。孩子戴着特制的头盔,正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
"姐姐你看!"他突然指着路边,"是卖糖葫芦的!"
峰尘道不知何时出现在摊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串糖葫芦。他递给星儿一串,另一串却给了林兮。
"北境没有这个。"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天气。
林兮接过糖葫芦,甜香在舌尖化开。
她望着前方白凌冰挺拔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眼渐行渐远的王都城墙。
星儿突然举起糖葫芦,小脸严肃:"为了紫月!"
阳光洒在孩子沾满糖渣的脸上,照亮了他眼中纯真的坚定。
林兮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与峰尘道相视一笑。
马蹄声渐远,尘土飞扬中,星穹旗在北风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