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世子就是世子
妍雅公主冷冷一笑：“这凤鸣琴，自出世以来，从未被外人碰触过，若是碰了只能毁掉，如果三公子今日靠近不小心碰到……那本宫只好将其毁掉，若是没有了这凤鸣琴……”
妍雅公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高权脸上变幻似乎就想起了什么，向慕珫使个眼色：“珫儿，不要什么都好奇。”
慕珫犹不甘心。
正这时，外面一阵喧哗，两名禁军架了一人出现在门口：“启禀大人，找到一个受伤的人，疑是……”
慕琋从枕上吃力抬头：“宝饭……”
妍雅公主几乎同时发话：“那是世子的随侍，快放开。”
宝饭自打能下床之后尚未见过慕琋，主要是洛神医一心只要慕琋静养。
宝饭挣扎之际，终于看见了慕琋：“世子……活着……”
“那是我的侍从，快放人。”慕琋一见宝饭眼眶发热，挣扎着起身。
宝饭只穿了中衣，撕扯之间中衣之下从胸前到腹部缠满的纱布清晰可见，几处伤口破裂已渗出血色。
妍雅公主一边相扶，一边质问：“世子的侍从，旁人不认得，难道三公子也不认得吗？”
高权似乎没留意过宝饭，但慕珫可就太清楚了。
慕珫两眼愤恨，不甘心就此松口，紧抿着嘴唇不肯发声。
“怎么？高大司马也要怀疑到本君头上吗？”慕琋艰难坐起，知道慕珫说了不算，还要针对高权才行。
高权一双狼眼猎鹰般死死盯着宝饭，半晌突然问：“听说你是个傻子？”
宝饭一脸空白，甚至反应不过来那是在跟他说话。
高权挥挥手示意禁卫军放人，但几步上去，一把揪住宝饭衣领：“你是傻子吗？”
宝饭瞪着铜铃大眼，不吱声。
慕珫上前低声道：“舅父，他的确是个傻的，只知道吃，这一点儿我可以保证。”
“是吗？”高权一把将宝饭扯去帷幄内的圆桌边。
桌上摆放着茶点。
高权一手擒着宝饭，一手拣起一块糕点晃了晃：“回答我的问题，这些糕点就都给你吃。”
宝饭眼神跟着糕点转动，但还是没出声。
高权一乐：“我问你，你可知你家世子是男是女？”
慕琋这才明白原来今日高权和慕珫前来，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
宝饭眼中只有糕点，就好像根本听不明白问题。
妍雅公主面上不动声色：“高大司马这是什么问题，说笑吗？”
高权不理，继续诱惑：“说，你家世子是男是女？说了就给你吃。”
宝饭咽了口口水，但就是不答话。
高权立时没了耐心，一把扔掉糕点，以手掐住宝饭臂膀上一处缠了绷带的伤口：“说……你总不是个哑巴吧？”
“啊……”宝饭吃痛叫出声来，却还是什么也不说。
妍雅公主看不下去，站起身来走上前：“高大司马，你这是何意？当着世子的面为难他的侍从，问的又是如此莫名其妙的话？”
高权冷笑，余光瞥慕琋：“世子心口受伤，可这会儿若是我说要看一看世子的伤口如何，怕世子也不肯吧？为了体面、为了大家都省事儿，不如就让傻子说真话好了。”
慕琋多少心虚，高权为何突然发难？
难道是柳扬那边把秘密泄露了？
高权说完，手上加力。
宝饭终是忍不住大喊起来：“世子就是世子。”
还是当初那个回答，宝饭从来都不傻。
高权却不满意，将宝饭整个人从地上拎起来：“再问你一次，你在世子身边侍奉这么长时间，出入他的内室，他究竟是男是女？”
“啊……世子就是世子……”宝饭痛呼着叫嚷。
高权怀疑：“你这傻子总不会是男是女也分不清吧？”
宝饭如此回答，妍雅公主暗中松了口气，不免讽刺：“呵呵，高大人问一个痴儿是否分得清男女？就不知这是聪明还是愚蠢了。”
高权恼羞成怒一把将宝饭摔去地面。
“啊……”宝饭摔落在地，一脸委屈。
一直伺候在妍雅公主身边的文嬷嬷就上去扶起宝饭。
宝饭“哎呦”痛呼，就要哭出来。
文嬷嬷赶忙端了一整碟糕点塞在他怀里：“别哭，拿去吃，吃之前先找洛神医给你重新包扎伤口。”
“呜……”宝饭就“呜”了一声，一见糕点似乎伤口也不疼了，抱着糕点碟子踉跄跟着文嬷嬷往外走。
慕琋还在担忧宝饭。
高权一双狼眼又盯上慕琋：“世子既然只是世子，嘿嘿……那么有些事情就好办了。”
什么意思？
慕琋还没等想明白，高权已经一挥手，带禁卫军大步走出帷幄。
慕琋立刻想到慕珣：“公主，还请公主跟上去，不要他们去打扰二公子。”
妍雅公主不必慕琋开口，也已经跟了上去。
慕琋移动艰难，只能侧耳细听。
一时除了杂乱脚步声，什么也听不出来。
好一会儿，妍雅公主才回转，却是面带笑容：“禁卫军走了。还有一个好消息，二公子他醒了，现在洛神医正在为他进一步诊断。”
“啊，真的嘛？”慕琋欣喜之余感觉自己心脉处的伤口都不疼了。
妍雅公主说了这个好消息之后，目光却是落向床榻另一侧凤鸣琴上。
慕琋跟着望过去，忽然意识到：“哎呀，这里该是公主的帷幄，倒让我鸠占鹊巢了多日，我……我这就挪一挪，他既然醒了，我正可以……”
心里急着见慕珣，但话不是这么说的。
毕竟妍雅公主也是知道她是女儿身的，她总不能就这么“光明正大”跟慕珣去共处一室吧。
妍雅公主却不知在想什么，好像没听见。
缓缓走去凤鸣琴旁边坐下，手扶琴弦轻声道：“无妨，这天下之大，哪里也算不得我的，不过都是暂且容身罢了。”
慕琋瞧公主动作，本以为她要弹上一曲。
但妍雅公主只是抚摸琴弦，良久凝视，最后也没拨动琴弦发出一个音。
慕琋不敢打扰，只有默默注视。
妍雅公主即使已经过不惑之年，却还是那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