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伴君如伴虎
“这样吗?”慕琋倒是长长吁了一口气。
青阳郡主不出现,那她和慕珣就可以出现了。
紧绷了数日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松弛下来。
不过……还有庸国侯申伦那边的事情。
这几日,申伦甚至都没有再找过慕珣。
这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意味着刺杀虞王的行动马上就要开始?
如果是,那他们还得离虞王也远点儿。
正百般犹豫,慕珣却已经一身劲装走了进来:“不过去嘛?再晚可就失礼了。”
慕琋则直接问:“申侯爷这几日怎么没消息?”
“申侯爷这几日似乎身体不适,已经在营帐内养病几日。”慕珣随口回答。
“养病?是真病了?”慕琋怀疑。
慕珣道:“大概是,这几日有不少人大约吃不惯火烤的野味,都有不舒服。”
“那申娉婷呢?她在做什么?”慕琋实在不放心。
慕珣摇头:“不知道。”
倒是桃儿在一旁插话:“奴婢知道,申侯爷身体不适,申小姐作为女儿在身边侍疾。听说因为这个不少王公子弟还巴巴送药过去,还有人听说世子身边带了洛神医,还托人问洛神医有没有好药材呢?”
“这些事情你们怎么都没跟我提过?”慕琋郁闷。
桃儿撅嘴:“世子这几日不是吩咐了不见人、不要人打扰,这等鸡毛蒜皮之事自不必打扰世子。”
“也对……”慕琋站起身来,“既然大家都病的病,快活的快活,想必王上也是闷得很,这才找人伴驾,我们就去吧。”
于是慕珣带上护卫,陪同慕琋牵了马一同赶赴猎场。
焱山围场深处,林木参天,涧水轰鸣。
虞王慕极一身玄色猎装,骑在马上,身后跟着的是三位王子,而大批赤鱬卫等远远坠在后面,就气氛微妙。
除了三个儿子,被滴溜上前的就只有慕琋。
慕琋原本只想应个卯,却不想反被抓个“壮丁”。
虞王不但要她陪同打猎,还硬要她跟在近前,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跟君王闲聊?
慕琋就不得不绷紧神经。
一路上,大王子慕珺身姿挺拔,骑在马上蹿前窜后,带着护卫呼啸往来,不管大小猎物都不放过,已经收获颇丰。
虞王慕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带着明显的赞许和期许。
二王子慕玏则始终稍稍落后半个马身,骑在慕极另一侧。
公子玏印象里该是个多话之人,今日却不大言语,唯独脸上挂着谦和假笑,眼睛却又时不时滴溜溜乱转,不知在想什么。
他无心打猎,一心伴驾,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收获。
慕琋旁观虞王对公子玏的态度嘛,就是不冷不热,说不上多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
最后是
三王子慕玑,他落在最后,骑着一匹温顺的栗色马匹,本人虽然身形瘦弱,但骑的马匹却是最为高大健硕的战马。一看就是高权那边精心特地挑选的。
他身边跟随的护卫也都个个精明强干。
公子玑虽然也不大擅长狩猎,但他身边护卫都没闲着,一会儿的功夫就猎了不少猎物,还把其中一头豹子和两只白灵献给了虞王。
但虞王嘛,对这个儿子就是不咸不淡。
“朱明君之位空悬已久,日久容易生变,依世子之见,这朱明君之位,当派给谁合适呢?”队伍行进至一处较为开阔的山涧旁,虞王突然勒住马缰相问。
慕琋心头一凛,毫无准备,但不得不在马上躬身应付:“这封君之位干系重大,岂是微臣能妄议的,自然全凭王上定夺。”
此言一出,空气凝固。
马前马后三位王子及周围耳力所及之人都同时竖起了耳朵。
虞王的目光带着审视,缓缓道:“封君之位的确乃是镇守边境之重器,其位之重,关乎社稷安危,非比寻常。倒是卿有志有谋,日前又为孤王解决了南境危机,关于朱明君人选……只管说来听听,不必顾虑太多。”
自打来了焱山,慕琋一直也都知道,有关朱明君之位的争夺就没消停。
无论文官还是武将,各方势力都盯着那个位子。
甚至就是眼前的三位公子都没闲着。
他们既要争那太子之位,就也要为身边之人争封君之位,二者可以形成利益共同体,将来内外互助。
因此这种问题打死不能回答,否则比卷入夺嫡之争。
慕琋只能继续打哈哈:“王上谬赞,奈何微臣此前侥幸,现在又对朝廷之事一无所知,就说这焱山大营吧,倒有一大半的人,微臣认都认不出来,哪里还能知道谁有资格继任朱明君之位。”
慕极则道:“那些人不认得倒也不稀奇,朱明君之位乃是仅次于孤王的公爵之位,能有资格的人就那么几个,一只手指数得过来,世子怎么可能不认识?”
的确如此,能获封君之位的不是慕氏宗亲就也得是立国不世之功的外姓王臣,这样的人一只手的手指都够了。
但慕琋必须继续装糊涂:“哪几个?微臣一时还真想不起来,还请王上示下。”
虞王不答。
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看不出喜怒,盯了慕琋半晌,才缓缓收回目光,最后淡淡道:“继续前进。”
慕琋这才松了一口气。
伴君如伴虎,下次虞王再找她打猎,哪怕是没有青阳郡主,她也必找个借口不来了。
与虞王慕极的聊天“不欢而散”。
慕琋逮这个机会退下去,又不好立刻开溜,只好再跟王驾队伍一阵。
没想到,不一会儿,玄幽世子慕珄的猎队却又突然斜刺里出现。
玄幽世子慕珄先跟虞王打了招呼,就主动要同行,于是就瞧见了慕琋:“金方世子,难得难得啊。”
慕琋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堂兄收获如何,怎么不见那位鹰扬将军?”
自打那晚夜宴,柳扬受辱于青阳郡主,最近一段时间都没人再看到他露面。
慕琋心不在焉,只想尽早脱身,顺口问出来的话就有些后悔。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倒是慕珄朗朗而笑,一点儿在乎的意思也没有:“柳扬啊,他自然不会跟着我,我这水平怕是要拖累他,而且跟着他还能逮到什么好东西?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