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简直是天下第一冤

钟文松心里始终觉得忐忑,不过也没有办法。

都知道赌瘾难戒,这是从古到今,都万证不变的真理。

就像李停说的,以后会不会再赌,在他,也在命。

那就走一节捅一节吧!

李停终究采纳了钟文松的建议,准备先搭大棚种葡萄。

至于找葛雪娇说的,要给钟磊成婚的事,等大棚搞起来再说吧!

钟文松把康家合引荐给贾峪斌之后,就没有再问过他的事儿。

康家合倒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过了不久,就给贾峪斌送去了一副精致的麻将牌。

贾峪斌一摸,触手温润。

他打过的任何一副麻将,都没有这一副的手感好。

康家合说,这麻将是玉质的,很衬贾局长“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的气质。

“贾局长,我这可不算行贿哈,这麻将是我拿来向您请教牌艺的。”

“这拜师礼呈上了,以后您再打麻将,可不能不带我,得让我在边上看着学两手。”

“好吧小康,这拜师礼啊,我收下了!”

贾峪斌的确对这副麻将爱不释手。

康家合应该没少跟着贾峪斌学习打麻将,在本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康家合就进了他们家所在镇的教管站里。

职位不高,档案管理员,管理全镇教师的档案。

这个职位本来是没有的,按贾峪斌的说辞,这是因为需要而设置的岗位。

这是因为在东洪县教育系统,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就是每次提拔的站长,不能直接越级提拔,至少得在教管站里上班。

至于上的什么班就勿论了。

也就是说,别说一般的老师,就算是校长,也不能越过教管站,直接提拔到站长的位置上去。

康家合去了教管站里上班,他那个村小学校长的职务,就由葛雪娇暂时担着。

眼下教管站里并没有宣布校长人选,就算葛雪娇的身份还没有从“长代”转为“以工代教”,也马马虎虎地暂代了校长一职。

明眼人都知道,康家合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

葛雪娇和李帆葛长锋他们说好了,等学校里放了暑假,就带葛长锋去省城大医院里复查一下身体。

以便找到肾源时,确保身体条件能够适合做换肾手术。

葛雪娇当着葛长锋和李帆的面说:“这次我出钱给你换了肾,以后你们就不会再说闺女不中用了吧?”

“我小的时候就知道,俊豪比我金贵,吃的穿的用的,无论啥好东西都得紧着他。”

葛雪娇提到小时候的事情,脸色阴冷。

“俊豪没了以后,又有了天宇。天宇在你们眼里,仍然是宝贝金疙瘩。宝贝金疙瘩又怎么了,你们觉得,以后你们能指望上他吗?”

“我就是要用事实证明,不管你们的哪一个儿子,都不如我这个闺女有用!”

合着葛雪娇愿意出钱给葛长锋换肾,是为了要证明自己。

“我二姨和二姨夫人家三个闺女,也比你们这一个闺女娇贵。”

李停决定要搞葡萄园,钟文松找到文平,说了想找昊宸借钱的事情。

文平说最近昊宸扩大了种植面积,手里应该没有多余的钱。

自己这些年跟着昊宸干,手里攒下的有十来万,大哥要是用得着,就都拿去用。钟文松知道文平说的是真心话,可是他不能都拿去用。

自己家如今就是个无底洞,昊阳马上就要上高中了,以后花销越来越大,他手里得留些钱应急。

葛长锋的尿毒症,闹了个天大的乌龙。

在省人民医院挂完号,检查之前,医生问过他的病史,感觉很奇怪:“你这尿毒症十来年了?”

以他所学的理论知识和临床经验,得了尿毒症,在没有换肾的情况下活了十来年,看上去还活蹦乱跳的病人,实属罕见。

医生安排葛长锋住院检查。

本着严谨的医学态度,他给葛长锋开了全面检查的单子。

住了几天院,全身检查了一遍,却被告知,他得的并不是尿毒症!

葛长锋开始时不相信,他满脸疑惑,“你们把我的尿毒症检查好了?”

“什么检查好了,要是尿毒症做个检查就做好了,那不就像感冒发烧那么轻松了!”

“你这病啊,或许只是单纯的肾炎,大概率是被误诊了!”

当初葛长锋是在省城的另一个医院,新州市人民医院检查并做的手术。

从那个时候起,他的肚子上就打了一个孔,每天挂着个尿袋子了。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天下第一冤。

这么多年,自己天天所受到的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还有带来的所有的不便,是无法衡量的!

不行,得去找他们要个说法!

至少得给他拿一百万元,才能弥补他这些年遭的罪、受到的损失!

他们找到市人民医院时,医院负责人告诉他们,当年给他诊断病情并做手术的医生,早就辞职去了南方城市发展了,根本就没有联系方式。

医院里的负责人最后给他们说,医院里不负主要责任。

就算是出于人道主义,最多赔给他两万块钱了事。

葛雪娇找了律师,要和医院里打官司。

律师根据他们的情况,引经据典,最后得出了结论。

在主要责任医生下落不明的情况下,医院里也只是负有连带责任。

根据法典算了半天,算出赔偿金额应在六~八万块钱之间。

后来律师去和医院交涉,医院负责人表示,请示过上级主管单位后,经医院领导班子研究决定,赔偿葛长锋各种损失6万五千元。

不能再多了。

要是不服,尽管去告。

反正院领导是后来的,轮不到人家承担法律责任。

再怎么告,医院也关停不了。

只要葛长锋他们耗得起,就陪着他们耗。

葛雪娇就说,既然法律上有尺度,就这样算了吧!

他们耗得起,咱们耗不起。

赔偿款很快就打到了账上,又付给律师几千块钱。

腰上的尿袋子,因为口子开的太久了,却是取不掉了。

“去不掉就去不掉吧,我爸带这么多年不也过了。”

葛雪娇安慰他们,“相比着真的得了尿毒症,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