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裂隙余波,风云再聚
我蹲下身,指尖掠过祭坛残石上的暗紫色纹路。
幽冥狐的狐尾扫开浮尘,她人面的眉心皱成一道浅沟:"这魔气不是普通残留。"她的指甲掐进石缝,竟抠出半枚焦黑的鳞片,"带域外天魔的蚀骨毒,会顺着修士神识里的破绽钻进去——就像给凌仙月下心蛊的那股力道。"
血杀罗刹的镰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锋挑起一缕风里的阴寒:"主子,要清就清干净。"她红裙上的血渍还未干透,那是方才和战魔尊者拼杀时溅上的,"我带一队人去南境,把那些被魔气浸烂的根须全斩断。"
"不用。"我捏碎那枚鳞片,黑色毒雾在指缝里嘶鸣,"我亲自去。"系统在识海震动,方才封印裂隙时消耗的本命精血还在灼烧经脉,但天机目里三重虚影叠得更紧了——雾隐城的城主府飘着黑雾,青焰岭的火山口有血光,最深处是暗影谋士的半张脸,嘴角勾着笑。
噬天狂猿把拳头捏得咔咔响:"老子跟你去!
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他黑鳞下的肌肉隆起,方才打独角怪物时崩裂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像根本没察觉似的。
幽冥狐忽然按住我手腕,她的手凉得像冰:"南境雾隐城是关键。"她狐耳微动,"三百年前正道屠魔时,那里埋过一座往生棺,专门镇杀魔修残魂。
现在魔气复苏...怕不是有人故意扒开了棺材盖。"
我站起身,玄冰仙子正用冰诀给凌仙月疗伤。
那姑娘的魂灯还在识海忽明忽暗,睫毛上挂着泪珠,嘴里还在呢喃"师尊"。
我摸了摸怀里的赤剑,剑鞘里的凌霄二字烫得掌心发疼——那剑尊的剑,怎么会沾着域外天魔的气息?
"走。"我扯了扯袖口,把混沌镜的碎片遮严实,"先去雾隐城。"
雾隐城的雾比传闻中更浓。
我裹着粗布道袍站在城门口,守卫的修士眼神发直,腰间的玉佩不是刻着"暗影"二字,就是画着团黑雾。
有个老妇踉跄着撞过来,我扶住她时,指尖触到一片黏腻——她后颈有个指甲盖大的黑疤,正往皮肤里钻。
"仙长...救救我家狗子。"老妇抓住我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他说献祭修为能得长生,可他的脸...他的脸变成青紫色了..."她突然剧烈咳嗽,黑血溅在我手背,"他们在城主府供着尊像,说是暗影上仙...说是能替我们挡域外天魔..."
我垂眸遮住天机目翻涌的紫芒。
城主府的方向,黑雾正像活物似的往百姓头顶钻。
系统在识海提示:"检测到魔念侵蚀率37%,需在两刻内切断源头。"
"玄冰。"我摸了摸腰间的传讯玉符,"布阵。"
城外接应的冰蓝色剑光闪了闪。
下一刻,雾隐城的雾气突然凝结成冰棱,从四面八方扎进地面。
玄冰仙子的声音裹在冰风里:"极寒锁魂阵成,魔气流动被冻住了。"
与此同时,我耳中传来幽冥狐的轻笑。
她的魂影幻音混在风声里,像是慈母的呢喃,又像孩童的啼哭——那些眼神空洞的百姓突然捂住耳朵,有个青年踉跄着撞翻香案:"我娘...我娘说过,不能信陌生人..."
"时候到了。"我扯下道袍,露出腰间九极玄雷鼎。
鼎身紫电噼啪作响,我一步踹开城主府的朱漆大门。
正中央的供桌上,暗影谋士的画像泛着幽光,画里的人正转头看我,嘴角的笑和天机目里的虚影重合。
"城主呢?"我捏碎供桌,木片里滚出颗黑糊糊的东西——是人的心脏,还在跳动,每跳一下就渗出血色魔纹。
"在...在密室。"身后传来颤抖的声音。
我转头,是个被绑在柱子上的白须老者,他后颈的黑疤比老妇的更深,"他...他吞了往生棺里的魔核,现在...现在不是人了..."
密室的门被我一脚踹飞。
里面的东西不是人——或者说,曾经是人。
城主的皮肤鼓成青紫色,背后长出八条蛇尾,蛇头吐着信子,信子上全是蚀骨毒。
"你敢坏我大事?"他的声音像指甲刮铁盆,"暗影大人说过,只要献上雾隐城三万人的修为,就能打开通往域外的门——"
"放屁。"我甩动玄雷鼎,紫电劈碎他一条蛇尾。
他发出尖叫,蛇头却转而撕咬他自己的胳膊,"域外天魔要的是活祭,你以为你能活?"
血杀罗刹的镰刀从窗外劈进来,直接削掉他半张脸:"主子,跟这种疯狗废什么话?"她红裙上的血渍被雾气浸得更深,"当年我族人被围杀时,就是这种疯狗喊着'替天行道'!"
"咔嚓。"玄雷鼎的雷霆贯穿他心口。
他最后一声尖叫里,我看见往生棺的碎片从他体内崩出来——果然,有人故意把封印打碎了。
处理完雾隐城已经是深夜。
我站在城墙上,看着百姓们抱着亲人哭,老妇跪在我脚边直磕响头。
幽冥狐不知何时站在我身侧,她的狐尾扫过我的手背:"城主密室有封信,是给暗影谋士的。"她摊开手心,是团焦黑的纸灰,"我试着复原了,上面写'雾隐城已备妥,青焰岭三日后接应'。"
"青焰岭。"我捏紧玄雷鼎,"走。"
青焰岭的火山比雾隐城热得多。
噬天狂猿脱了上衣,黑鳞在岩浆的反光里泛着红光:"这地儿好!
老子能多打十个!"他一拳砸在岩石上,碎石崩进岩浆,溅起老高的火浪。
"别急。"我摸了摸混沌镜,镜面映出山坳里的帐篷——战魔尊者的旧部穿着黑甲,正往火山口搬着什么。
系统提示突然尖锐:"检测到魔核能量,引爆倒计时:三、二——"
"动手!"我甩出玄雷鼎,紫电裹着岩浆炸上天空。
血杀罗刹的镰刀划破空气,直接砍断三个修士的脖子:"战魔那老东西早该下地狱,你们还敢给他招魂?"
噬天狂猿吼着冲进敌阵,他的拳头砸在黑甲上,甲片碎成渣:"老子当年被战魔关在笼子里的时候,就说过要拆了他的老巢!"他抓住个修士的腿,直接把人抡进岩浆,"现在连窝都端了!"
战斗比想象中快。
当最后一个黑甲修士被岩浆吞没时,我站在火山口边缘,看着底下翻涌的红浪。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平缓:"天道重置进度:20%。"
"主子。"血杀罗刹擦着镰刀走过来,刀锋上的血珠掉进岩浆,滋啦一声汽化,"接下来?"
我抬头看天。
月亮被乌云遮住,风里有股熟悉的阴冷——和寒霜谷祭坛废墟的一样。
暗影谋士的影子,怕是已经盯上我了。
"回。"我摸了摸怀里的赤剑,剑鞘里的东西又在动,像是有什么要破鞘而出,"该把那些藏在正道、魔道、妖族里的老鼠都揪出来了。"
深夜,我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塔上,俯瞰整片大地。
远处有火光,那是雾隐城的百姓在重建家园;更远处有雷声,那是玄冰仙子在清理残留的魔气。
系统在识海震动,最后一道提示音消散前,我听见它说:"黑曜谷广场,三日后。"
风突然大了,吹得塔角的铜铃叮当响。
我望着东方,那里有隐约的旌旗声——正道、魔道、妖族的代表,怕是已经启程了。
暗影谋士,你准备好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