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幽影使者的阴谋

左肩的刺痛像根烧红的细针往骨头里钻。

我盯着指缝间渗出的血,颜色发暗,混着幽冥草特有的苦腥——这毒我在三年前见过,当时青岚宗的三长老被剖了丹田挂在城门口,伤口里爬满的就是这种草的根须。

"主上!"血杀罗刹的声音带着风刃破空的锐响,她的血色镰刀擦着我后颈劈进黑暗,火星子溅在我脸上,烫得我眯起眼。

那道黑影又闪了,快得像条滑进血池的毒蛇,月光只来得及照亮他腰间玉佩的半条龙纹——和天机目里连闪七夜的幻象分毫不差。

"幽影使者。"我舔了舔嘴角的血,弑魔剑在掌心震得发烫。

剑身黑雾翻涌着凝成锁链,"三年前屠我魔宫满门的,是你。"

黑影的动作顿了顿。

他终于从阴影里走出来,裹着件缀满银线的黑袍,每走一步地上就绽开朵黑莲。

月光落在他脸上,竟是张年轻得过分的脸,眉骨处有道月牙形的疤痕,"云澈,你比我想象中难缠。"他抬手,指尖凝出柄骨刃,"但青衫大人要的是你的命,不是你的嘴。"

骨刃破空而来时,我闻到了腐肉的腥气——上面淬的是比幽冥草更毒的蚀骨散。

天机目自动运转,眼前浮现出骨刃的轨迹:擦过左胸,刺穿肺叶,再从后背穿出。

我旋身侧移半步,骨刃擦着我左肩旧伤划过,疼得我闷哼一声。

"找死!"噬天狂猿的铁链带着风雷之势砸下来,地面裂开蛛网似的纹路。

黑影脚尖点地跃上树杈,铁链砸断半棵合抱粗的松树,木屑混着血雨劈头盖脸砸下来。

他趁机甩出三把透骨钉,钉尖泛着幽蓝——这次是淬了魔蟾毒的。

我反手挥剑,黑雾卷住透骨钉,"咔"地捏成废铁。

血杀罗刹的镰刀已经绕到他身后,刀锋割开他半片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刺青:八爪魔蛛缠着颗滴血的眼珠。

那是幽影门的标记——三年前魔宫覆灭那晚,我在十二具尸体心口都见过这个。

"原来你是幽影门的余孽。"我冷笑,弑魔剑的黑雾凝成利爪,"当年我父亲放你们一条生路,今日我替他收债。"

黑影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突然咬破舌尖,鲜血喷在刺青上,整个人化作团黑雾。

血杀罗刹的镰刀劈进黑雾,割下截染血的衣袖;噬天狂猿的铁链抽在地上,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黑雾重新聚成人形时,他已经退到了血池边,脸色惨白如纸。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留我?"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笑了,"青衫大人说过,魔宫的崽子最会搅局,但——"他指尖掐诀,血池里的血突然沸腾,"这血阵早该献祭的,就用你的命来补!"

血浪裹着腐尸残骸扑过来时,我闻到了浓重的尸毒。

天机目映出阵眼位置:血池中央那截焦黑的断剑。

我反手甩出三枚魔针,精准钉入阵眼。

血浪瞬间溃散,腐尸"砰"地炸成血雾。

黑影的脸色终于变了,他转身就往林子里窜,速度比刚才快了三倍。

"追!"血杀罗刹的镰刀化作血线追上去,我踩着树干跃到半空,弑魔剑的黑雾凝成翅膀。

就在要追上他时,他突然反手掷出枚黑玉符,符纸炸开的黑雾里传来刺耳的尖啸——是幽影门的千里传讯符。

"主上,小心!"噬天狂猿的怒吼从下方传来。

我本能地后仰,柄骨刃擦着鼻尖扎进树干,震得枝叶簌簌落下。

等黑雾散尽,林子里只剩那截染血的衣袖,和地上半枚龙纹玉佩。

我捏起玉佩,指腹蹭过残缺的龙尾——和天机目里的幻象完全吻合。

左肩的伤口开始发烫,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魔气侵蚀度+5%,当前25%。"我扯下衣角缠住伤口,血腥味在嘴里漫开,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兴奋——三年了,终于摸到线头了。

"主上。"血杀罗刹走到我身边,镰刀上的血珠滴在地上,"这幽影使者至少是元婴中期,刚才那手血遁术...怕是和当年魔宫的灭门阵有关联。"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胸口的银饰,那是她灭族时唯一留下的东西,"需要我去幽影门旧址查查?"

"不急。"我盯着手里的玉佩,"他刚才用了千里传讯符,青衫那老东西很快会收到消息。"我扯了扯嘴角,"我们要的就是他急。"

噬天狂猿把铁链缠回腰间,黑鳞下的肌肉还在绷着,"主上,那啥青衫的老窝在哪?

俺去拆了他山门!"

"先回山洞。"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灵月那丫头说今晚要送情报过来,说不定和这幽影使者有关。"

回到临时落脚的山洞时,石壁上的夜明珠映出三道人影。

灵月仙子抱着个青铜匣站在中间,冰灵仙子的冰锥还凝在指尖,冷轩雷的剑鞘上沾着新鲜的血——看来他们路上也没闲着。

"云澈!"灵月见我进来,快步上前,目光扫过我肩上的伤,"你受伤了?"她从袖中取出个小玉瓶,"这是我新炼的续脉丹,能解幽冥草的毒。"

我接过药瓶,没急着打开,"查到什么了?"

冰灵仙子的冰锥"叮"地落在石桌上,"我们在废弃的玄真古庙发现了幽影使者的踪迹。"她指尖凝出团冰雾,映出幅画面:断墙上刻着幽影门的魔蛛刺青,地面有新鲜的血脚印,"更重要的是..."她顿了顿,"墙上的血字写着'十五月圆,血祭星枢'。"

"星枢是九霄大陆的灵气枢纽。"灵月的指尖轻轻抚过青铜匣,"我师父的笔记里提过,千年前正道联合魔族封印域外天魔时,用星枢镇压过魔核。

如果幽影使者要血祭星枢..."

"他们是想解封魔核,引动天地异变。"我捏碎药瓶,丹药入口即化,凉丝丝的顺着喉咙往下淌,"好个借刀杀人——到时候正道会说魔修作乱,魔族余孽会趁机反扑,青衫那老东西就能坐收渔利。"

冷轩雷的剑"嗡"地出鞘半寸,"需要我们做什么?"

"不用。"我摸了摸弑魔剑的剑柄,黑雾在掌心翻涌,"你们守住星枢附近的传送阵,别让邪道弟子跑了。

至于玄真古庙..."我看了眼血杀罗刹和噬天狂猿,他们的眼睛都亮了,"我们去会会这位幽影使者。"

子时三刻,玄真古庙的断墙在月光下投出狰狞的影子。

我站在一里开外的山梁上,望着庙门前晃动的火把——二十个邪道弟子分成两拨巡逻,墙角还蹲着三只一阶的阴火狼。

庙门上方的牌匾已经朽了,"玄真"两个字只剩半块"真",在风里吱呀作响。

血杀罗刹的镰刀在掌心转了个圈,"主上,我去引开巡逻的。"

"不急。"我盯着庙门后飘出的黑雾,那是幽影门特有的气息,"他既然敢留这么多暗桩,说明里面有更重要的东西。"我舔了舔嘴角,弑魔剑在剑鞘里发出低鸣,"准备好,我们..."

话没说完,庙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道黑影闪出来,腰间玉佩的龙纹在月光下一闪——正是幽影使者!

他的脚步很急,似乎在躲避什么。

我刚要动手,庙门里又传来声冷笑:"想跑?

青衫大人的命令是让你死在这里。"

另道身影跟着闪出来,裹着件金丝绣云纹的道袍,腰间挂着块刻着"凌霄"二字的玉牌——是凌霄剑尊!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天机目里,两团黑影纠缠在一起,其中团的命数线突然断成两截。

"主上?"血杀罗刹的声音带着疑惑。

我压下翻涌的魔气,盯着庙门方向。

幽影使者和凌霄剑尊的打斗声越来越远,庙门重新陷入黑暗,只剩阴火狼的低嚎在风里打着转。

"走。"我握紧弑魔剑,"趁现在。"

血杀罗刹和噬天狂猿同时点头。

我们猫着腰往庙门摸去时,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今晚的庙门后,到底藏着什么?

是青衫的阴谋,还是凌霄的秘密?

月光爬上庙顶的刹那,我踩断了根枯枝。

巡逻的邪道弟子猛地转头,火把的光映出他腰间的魔蛛刺青。

我扯了扯嘴角,黑雾从掌心漫开——鱼,终于进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