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绝地反击

冬月十五的清晨,王谦踩着厚厚的积雪向黑瞎子沟进发。这次他是独自一人,连老黑狗都没带——杜小荷最近孕吐得厉害,特意把狗留下作伴。

"谦哥,早点回来。"临行前杜小荷挺着肚子站在院门口,鼻尖冻得通红。

王谦亲了亲她的额头:"就去下几个套子,晌午前准回来。"

屯口的供销社门前,刘长贵正和两个陌生男子低声交谈。见王谦路过,三人立刻噤声。刘长贵脸上堆起假笑:"哟,王猎户,进山啊?"

王谦点点头,没多理会。但那两个陌生人的眼神让他后背发凉——那是种阴冷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其中一个大高个脸上有道疤,另一个矮壮如铁塔,一看就不是善茬。

走出老远,王谦还能感觉到三人的视线黏在背上。他暗自留了个心眼,把腰间的砍刀调整到更顺手的位置。

黑瞎子沟比往常更寂静,连鸟叫声都没有。王谦在几处兽径上下了套子,又检查了之前布置的陷阱。雪地上有几行新鲜的脚印,看大小像是狍子的。

"今天运气不错,"王谦喃喃自语,"打只狍子给小荷炖汤。"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王谦立刻警觉起来,闪身躲到一棵大树后。不一会儿,两个身影出现在林间——正是供销社门前那两人!

刀疤脸手里拿着把土制猎枪,矮壮汉则拎着根铁棍。两人东张西望,明显是在找什么。

"妈的,那小子跑哪去了?"刀疤脸骂骂咧咧,"这鬼地方冻死个人!"

矮壮汉搓着手:"刘主任说了,废他一条腿就行,别闹出人命。"

王谦心头一凛,果然是冲他来的!他屏住呼吸,悄悄后退,准备绕路离开。就在这时,一根枯枝"咔嚓"一声被他踩断!

"谁?!"刀疤脸立刻举枪瞄准。

王谦知道躲不过了,干脆站出来:"两位找我有事?"

两人一愣,随即狞笑着围上来。刀疤脸晃了晃猎枪:"王谦是吧?有人花钱买你条腿。"

"刘长贵?"王谦冷笑,"就因为我小舅子跟他儿子打架?"

矮壮汉抡了抡铁棍:"少废话!乖乖让我们打断腿,还能少受点罪!"

王谦慢慢后退,眼睛余光扫视着周围地形:"两位不是本地人吧?这深山老林的,出了事可没人知道。"

"吓唬谁呢?"刀疤脸啐了一口,"就你一个山里汉子,我们两个还收拾不了?"

王谦突然笑了:"谁说就我一个?"

两人下意识回头,王谦趁机一个箭步冲上前,一记手刀劈在刀疤脸持枪的手腕上!猎枪"咣当"掉在雪地里,刀疤脸惨叫一声。

矮壮汉抡起铁棍砸来,王谦侧身避开,顺势从腰间抽出砍刀。三人顿时缠斗在一起,雪地上脚印纷乱。

王谦虽然身手不错,但以一敌二还是落了下风。刀疤脸捡回猎枪,在一旁虎视眈眈;矮壮汉的铁棍舞得虎虎生风,几次险些砸中王谦的头。

"跑啊!怎么不跑了?"矮壮汉狞笑着逼近,"听说你媳妇挺漂亮?等收拾了你,哥几个去照顾照顾她..."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王谦。他双眼通红,突然改变策略,硬挨了一棍,趁机贴近矮壮汉,砍刀直接抵在了对方脖子上!

"动一下试试!"王谦的声音冷得像冰。

刀疤脸见状,举枪瞄准:"放开他!不然我开枪了!"

王谦拖着矮壮汉慢慢后退,来到一处陡坡边:"把枪放下,不然我推他下去!"

陡坡下是乱石嶙峋的山谷,摔下去不死也残。刀疤脸犹豫了,枪口微微下垂。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王谦猛地推开矮壮汉,一个翻滚躲到树后!

"砰!"枪声响起,子弹打在树干上,木屑四溅。

矮壮汉踉跄几步,竟然真的一脚踩空,滚下了陡坡!惨叫声在山谷里回荡,最后戛然而止。

刀疤脸傻眼了,举着枪不知所措。王谦趁机从侧面扑上去,两人在雪地上扭打起来。猎枪在搏斗中走火,惊起一片飞鸟。

最终,王谦用刀柄重重敲在刀疤脸后脑,将他打晕过去。他自己也挂了彩,左臂被铁棍擦伤,火辣辣地疼。

"呼...呼..."王谦喘着粗气,用绳索把刀疤脸捆了个结实。他探头看了看陡坡下,矮壮汉躺在谷底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

正思索着怎么处理这烂摊子,远处又传来脚步声!王谦立刻警觉起来,捡起猎枪瞄准声源方向。

"谦哥!是你吗?"于子明的声音传来。

王谦松了口气:"这儿呢!"

于子明带着老黑狗匆匆赶来,一见这场面就傻眼了:"这...咋回事?"

"刘长贵找的人,"王谦擦了擦脸上的血,"想废我一条腿。"

于子明闻言大怒,上去就给了昏迷的刀疤脸一脚:"畜生!"他转向王谦,"我是看这俩人鬼鬼祟祟跟你进山,觉得不对劲才跟来的。"

老黑狗嗅了嗅刀疤脸,突然狂吠起来。王谦翻开那人的衣兜,掉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白色粉末。

"石灰粉!"于子明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弄瞎你啊!"

王谦脸色阴沉如水:"先把这人弄回去。谷底那个...怕是没救了。"

两人用树枝做了个简易担架,拖着昏迷的刀疤脸往回走。路过一处溪流时,刀疤脸突然醒了,开始拼命挣扎。

"老实点!"于子明给了他一拳。

刀疤脸狞笑起来:"你们完了!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县里龙哥的手下!动了我们,你们全家都别想好过!"

王谦眯起眼睛:"龙哥?"

"怕了吧?"刀疤脸得意洋洋,"现在放了老子,再赔笔医药费,这事就算..."

话没说完,王谦一记手刀又把他打晕了。于子明有些担忧:"谦哥,县里那帮混混不好惹..."

"先回去再说。"王谦沉声道。

回到屯里,王谦直接去了大队部。大队长老赵一见这场面,吓得烟袋都掉了:"这...这是咋了?"

王谦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老赵脸色越来越难看:"刘长贵这个王八蛋!"他看了看昏迷的刀疤脸,"这人得送公社派出所,但那个摔死的..."

"我去找七爷。"王谦说。

七爷是屯里最德高望重的老猎人,也是前任大队长。听完王谦的讲述,老人家一拍桌子:"反了天了!"他转向老赵,"去,把民兵连集合起来!再派人去公社报案,就说抓到两个抢劫犯!"

"那刘长贵..."老赵犹豫道。

七爷冷笑:"一起办了!这些年他贪污的、倒卖的,够判十年了!"

屯里的民兵很快集合起来,拿着土枪和钢叉,浩浩荡荡向公社进发。王谦和于子明抬着刀疤脸走在前面,老黑狗威风凛凛地开路。

公社派出所的张所长见到这阵仗,立刻重视起来。刀疤脸被冷水泼醒后,在审讯下很快招供——他们确实是县里混混,受刘长贵指使来"教训"王谦。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还交代了刘长贵贪污公款、倒卖计划物资的罪行。

"立刻抓捕刘长贵!"张所长下令。

刘长贵正在供销社后屋数钱,被民警抓了个正着。从他家搜出了账本和大量现金,证据确凿。这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供销社主任,顿时瘫软如泥。

"王...王兄弟,"他哭丧着脸求饶,"我一时糊涂,你大人有大量..."

王谦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这种人不值得他浪费口舌。

傍晚时分,王谦才回到家。杜小荷早就听说了消息,挺着肚子在院门口张望。见他回来,眼泪顿时下来了:"伤哪了?重不重?"

王谦搂住她:"没事,皮外伤。老周看过了。"

屋里,杜勇军拄着拐杖迎上来:"好小子!没给咱猎户丢人!"

王母端来热腾腾的饭菜,杜小华和杜鹏围着姐夫问东问西。王谦简单说了事情经过,听得一家人又惊又怒。

"该!"杜鹏拍案而起,"刘小胖今天没来上学,活该!"

杜小荷却忧心忡忡:"县里那帮混混会不会..."

"放心,"王谦给她夹了块鱼肉,"七爷给县武装部打了电话,那个什么龙哥已经被控制了。"

原来七爷虽然退休了,但在县里还有不少老关系。一个电话过去,县里立刻行动,把盘踞多年的混混团伙一锅端了。

夜深了,王谦和杜小荷回到自己的小屋。杜小荷小心地给他手臂上的伤口换药,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傻媳妇,"王谦擦去她的泪水,"你男人这不是好好的吗?"

杜小荷靠在他怀里:"我就是后怕...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

王谦亲了亲她的发顶:"为了你和孩子,我也会好好的。"

窗外,北风呼啸而过,吹得窗棂"咯吱"作响。远处传来屯里老人哼唱的古调:

"冬月里来风雪狂,

恶人终有恶人降。

猎户自有猎户法,

浩然正气镇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