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反复横跳

餐桌上的煎蛋还冒着热气,毛利小五郎放下报纸,抹了把嘴:“今天跑步又超额完成了,21天计划已经坚持到第9天,厉害吧?”

柯南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坐在对面的宫野志保,眼神里带着点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开口:“那个……灰,姐,志保,,你们昨晚睡在一起,我知道平时也这样,但你突然变大……”

宫野志保闭了闭眼,放下筷子,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你想说什么?”

“不是不是!”柯南慌忙摆手,脸颊微红,“就是想问一下,你昨晚穿的小孩衣服,不就撑破了吗?那你……不就是被看光……”

话没说完,一个清脆的巴掌突然从旁边扇过来,妃英理收回手,眼神凌厉地瞪着他:“有什么问题吗?我女儿和志保在一起,看不看光关你啥事?小孩子家家脑子里净想些乱七八糟的!”

柯南被打得捂着后脑勺,委屈地瘪瘪嘴。

听到这话,宫野志保的脸颊“唰”地红了,耳尖泛着粉色,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小兰。小兰也低着头,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手里的牛奶杯被攥得紧紧的。

“所以呢?”宫野志保清了清嗓子,转向柯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到底想问什么呢?我的弟弟。想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往前倾了倾身,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戏谑:“工藤新一,你一个17岁的脑袋,到底想的是什么?看来我这个18岁的姐姐,还要好好教你做一下人。”

柯南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把头埋得更低,假装专心对付盘子里的煎蛋。

宫野志保收回目光,看向众人:“我今天去不了学校了,总不能顶着大人的样子去小学吧。你们去上学,我在家里待着。中午和晚餐,我来做。”

妃英理挑了挑眉:“正好我今天没事,志保要不要跟我去逛街?买点日用品,顺便给你添几件衣服。”

“可以。”宫野志保点头,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我不喜欢穿裙子。”

“没问题。”妃英理笑了笑,“男装风格的女装也很多,保证你喜欢。”

小兰在一旁插话:“妈妈,志保可是很厉害的医生呢,苏州医科大学的双学位,还有职业资格证。”

“哦?”妃英理有些惊讶地看向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淡淡点头:“嗯,本科读的临床医学,硕士学的药理学,还有博士学位,中医学和神经内科,算是双博士。17岁就毕业了,跳了几级。后来去做卧底,现在刚好18岁。”

毛利小五郎嘴里的牛奶差点喷出来:“17岁就双博士?这丫头比工藤那小子还变态!”

柯南翻了个白眼:“我也很厉害好不好……”

“厉害到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宫野志保瞥了他一眼,“看来教你做人的课程得提前了。”

柯南立刻噤声,抓起书包就往门口跑:“上学要迟到了!小兰,我们快走吧!”

小兰笑着摇摇头,起身帮宫野志保整理了一下衣领:“那我们先走了,中午记得按时吃饭。”

“放心。”宫野志保目送他们出门,转身走进厨房,开始清点冰箱里的食材。

上午十点,妃英理换好衣服走出房间,看到宫野志保正坐在沙发上看医学期刊,阳光落在她黑色的短发上,侧脸的线条干净利落。

“走吧。”妃英理拿起包,“先去百货公司,那里的男装区旁边有几家中性风女装店,应该有你喜欢的款式。”

宫野志保合上书,起身跟上:“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妃英理看了看她身上的浅蓝色t恤,“你身材很好,穿简单的衣服也好看。不过总穿小兰的衣服也不是办法,得有自己的衣橱。”

两人走进电梯,妃英理忽然想起什么:“你有医生资格证,怎么没想着找家医院工作?以你的资历,肯定很抢手。”

“以前没时间,后来又出了点事。”宫野志保语气平淡,“现在暂时不想考虑这些,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

妃英理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也好,慢慢来。想工作的时候跟我说,我认识几家医院的院长,帮你引荐。”

百货公司里人来人往,妃英理带着宫野志保直奔男装区旁边的女装店。店员热情地迎上来,妃英理直接说:“给她找几套宽松点的,不要裙子,风格偏中性。”

宫野志保在试衣间里换上一件深灰色的连帽卫衣和黑色工装裤,走出时,妃英理眼前一亮:“这件不错,很适合你。”

镜子里的女孩穿着简单的卫衣,黑色短发垂在颈间,眼神清冷却带着少年气,完全看不出是个拥有双博士学位的医生。

“再试试这件。”妃英理递过一件军绿色的衬衫和卡其色休闲裤。

宫野志保试穿出来,妃英理满意地点头:“就这几套吧,再买两件t恤和外套。”

买完衣服,两人又去了日用品区。宫野志保拿起一瓶消毒喷雾,仔细看了看成分表:“这个含氯量太高,对伤口不好,换个温和点的。”

妃英理有些惊讶:“你对这个也懂?”

“略懂。”宫野志保拿起另一瓶,“这个含苯扎氯铵,消毒效果好,刺激性小,适合伤口护理。”

逛到中午,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宫野志保把衣服放进客房的衣柜,然后径直走进厨房:“我来准备午餐。”

妃英理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熟练地系上围裙,洗米、切菜,动作流畅得不像个常年在外卧底的人。

“你很会做饭?”

“以前一个人住,总得自己动手。”宫野志保切着土豆,刀工精准得像在做实验,“卧底的时候也经常自己做饭,比外面的安全。”

妃英理沉默了片刻,轻声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宫野志保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继续切菜,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嗯。”

午餐是简单的两菜一汤,宫野志保做了番茄炒蛋、红烧排骨和冬瓜海带汤。味道算不上惊艳,却有种家常菜的温馨。

妃英理尝了一口排骨,点点头:“味道不错,比小五郎做的强多了。”

下午,宫野志保坐在客厅里看医学文献,妃英理在旁边处理律师事务所的文件,偶尔聊几句天。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地板上,形成温暖的光斑。

宫野志保翻到一篇关于神经药理学的论文,眉头微微皱起,拿起笔在旁边做批注。妃英理瞥了一眼,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忍不住赞叹:“你这专业程度,比很多主任医师都厉害。”

“只是理论知识扎实而已。”宫野志保放下笔,“实践经验还差得远。”

“以后有的是机会。”妃英理合上文件,“等事情平息了,去医院工作吧,你的才华不该被埋没。”

宫野志保没有回答,只是看向窗外。远处的天空很蓝,几只鸽子飞过,留下淡淡的影子。她忽然觉得,这样平静的日子,其实也不错。

傍晚时分,小兰和柯南放学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宫野志保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清蒸鱼:“回来啦,洗手吃饭。”

柯南看着餐桌上的四菜一汤,惊讶地张大嘴巴:“哇,姐姐你太厉害了吧!”

宫野志保挑眉:“怎么?现在知道叫姐姐了?上午是谁满脑子胡思乱想的?”

柯南的脸颊立刻红了,挠了挠头:“我错了……”

小兰走过来,悄悄碰了碰宫野志保的胳膊,小声说:“衣服很适合你。”

宫野志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军绿色衬衫,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你妈妈挑的。”

晚餐时,毛利小五郎喝着啤酒,吹嘘自己今天跑步的成果,妃英理时不时怼他两句,小兰和柯南说着学校里的趣事,宫野志保安静地听着,偶尔夹一筷子菜。

暖黄的灯光照亮餐桌,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夹杂着欢声笑语,构成一幅温馨的画面。宫野志保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找到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吃完晚饭,宫野志保收拾碗筷走进厨房,小兰跟过来帮忙。两人并肩站在水槽前洗碗,水流哗哗地响。

“今天跟我妈妈逛街开心吗?”小兰轻声问。

“嗯,挺开心的。”宫野志保看着泡沫在指间散开,“她给我买了很多衣服。”

“以后我们可以经常一起去。”小兰笑着说,“等你变回去,我们还可以一起去游乐园,去看电影。”

宫野志保侧过头,看着小兰眼里的笑意,心里暖暖的:“好。”

洗完碗,两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柯南在旁边玩着侦探游戏,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在讨论案子,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

晚上,

宫野志保靠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胳膊上的纱布,客厅里的电视声和柯南玩游戏的动静渐渐模糊,

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成年的磁性,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我现在这副成人身体,可能随时会变回去。”

小兰正帮她剥橘子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她:“是因为还没完全恢复吗?”

“嗯”宫野志保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这症状应该和发烧、伤口发炎有关,加上之前喝了老白干,几种因素搅在一起,身体的代谢紊乱了。”

她侧过头,黑色短发下的眼神很清醒,“也就是说,可能下一秒就会突然变回去,到时候……还得再经历一次那种痛。”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却让小兰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她想起昨晚宫野志保骨骼重组时疼得蜷缩的样子,额头上的冷汗,还有那几乎要窒息的喘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光是想想就让人难受。

“会很”小兰的声音有些发紧,下意识握住她的手,“比昨晚还疼?”

“差不多”宫野志保反手握了握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能稍微压下心底的不安,“骨骼收缩、内脏复位,就像把拉伸到极致的橡皮筋突然拽回来,每一寸神经都得重新适应。”她顿了顿,补充道,“上次私自变大三天,最后变回去的时候,疼得在地上滚了半宿,还吐了血。”

柯南玩游戏的动作停了,偷偷抬眼看过来,镜片后的眼神带着担忧。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也结束了谈话,注意力落在她们身上。

“那你岂不是随时都可能出事?”毛利小五郎皱起眉,“要不要让博士过来看看?”

“不用”宫野志保摇摇头,“这是药物副作用的正常反应,博士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等身体自己调节过来。”她看向妃英理,语气平静却带着专业性,

“就像免疫系统在对抗炎症时会出现发热,我的身体现在也在和药物成分较劲,一会儿倾向于成年形态,一会儿又想回到孩童状态,来回拉扯。”

妃英理若有所思地点头:“也就是说,你现在就像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可以这么说。”宫野志保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说不定吃饭吃到一半就突然变小,手里的筷子掉一地;或者走在路上,下一秒就变成需要人抱的小孩。”

小兰的心更沉了,手指攥得更紧:“那你今天别做太多事,就在家躺着休息。”

“躺也没用。”宫野志保笑了笑,起身想去厨房倒杯水,刚走两步,忽然觉得膝盖一阵剧痛,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砸了一下,“唔……”

她踉跄着扶住餐桌,额头瞬间渗出冷汗。骨骼里传来熟悉的“咔咔”声,比昨晚更急促,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进骨髓。

“志保!”小兰立刻冲过去扶住她,“是不是要变了?”

“别、别碰我……”宫野志保咬着牙推开她,身体已经开始收缩,原本合身的军绿色衬衫渐渐变得宽松,袖口和衣摆都在往下滑,“疼……”

她疼得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地毯,指节泛白。这次的变化比昨晚更突然,骨骼收缩的速度快得惊人,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带着剧痛。黑色短发在快速变短,垂落在脖颈间的发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回耳畔。

柯南吓得手里的游戏机都掉了,想去帮忙又不敢动,只能急得团团转:“怎么办?博士说过不能强行干预!”

妃英理迅速拿来毯子,蹲在旁边却不敢碰她,声音冷静却带着担忧:“让她自己撑过去,我们只能看着。”

毛利小五郎也走过来,靠在门框上,眉头紧锁——他见过枪伤,见过刀伤,却没见过这种由内而外的痛苦,像是灵魂被硬生生塞进不合适的躯壳里。

小兰跪在宫野志保身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唇没哭出声,

她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的身体在快速缩小,成年的轮廓渐渐褪去,露出孩童的纤细骨架,原本宽松的衬衫彻底罩住了她,像件滑稽的袍子。

骨骼收缩的声响渐渐平息,宫野志保的身体不再颤抖,只是趴在地毯上大口喘气,额头上的冷汗打湿了刚变回孩童长度的短发。她现在又成了灰原哀的模样,裹在宽大的衬衫里,胳膊上的纱布因为身体缩小而显得松垮垮的。

“志保……”小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后背。

灰原哀猛地一颤,抬起头,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没事……习惯了”她想撑着站起来,却因为脱力又跌坐回去,“就是没想到这么快……”

小兰赶紧把她抱起来,用毯子裹住她小小的身体:“我抱你回房间躺会儿。”

“不用”灰原哀摇摇头,声音变回孩童的清亮,却带着刚经历剧痛的沙哑,“扶我到沙发上就行。”

柯南跑过去拿了杯温水,递到她嘴边:“喝点水吧。”

灰原哀喝了两口,才缓过劲来,看向小兰:“你看,说变就变了。

”她扯了扯身上的大衬衫,语气里带着无奈,“还好现在在家里,要是在外面……”

“以后出门我陪着你

”小兰打断她,眼神坚定,“不管你是变大还是变小,我都在你身边。”

毛利小五郎蹲下来,看着裹在毯子里的灰原哀,难得正经地说:“下次再有这迹象,提前说一声,至少让我们有个准备。”

“是啊是啊。”柯南点头如捣蒜,“比如你感觉疼的时候,就喊一声,我们好把你周围的东西挪开,免得被砸到。”

灰原哀看着他们七嘴八舌的样子,心里的刺痛渐渐被暖意取代。她靠在小兰怀里,小小的手抓住对方的衣角:“其实……也不是每次都这么突然,

一般会有预兆,比如骨头隐隐作痛,或者头晕。”

“那我们就盯着你!”小兰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只要你皱一下眉,我们就知道该准备毯子了。”

灰原哀被她逗得弯了弯嘴角,刚想说话,忽然又皱起眉,小手捂住膝盖:“唔……好像又要……”

话音未落,骨骼再次传来“咔咔”声,这次是反向的拉伸——她的身体又在变大。

“又来了?!”柯南吓得跳起来。

小兰赶紧把她放在沙发上,妃英理迅速扯掉她身上松垮的毯子。灰原哀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孩童的骨架拉长、变宽,宽大的衬衫再次变得合身,黑色短发也跟着变长,垂回颈间。

这次的疼痛比刚才稍缓,却依然让她喘不过气。她死死抓着沙发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直到变化停止,才瘫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

“这……这也太频繁了吧!”毛利小五郎看得目瞪口呆,“跟变脸似的!”

宫野志保闭着眼缓了半天,才睁开眼看向小兰,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看来……今天要在变大变小之间反复横跳了。”

小兰拿起毛巾帮她擦汗,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品:“不管你变多少次,我都陪着你。”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博士说过,老白干的成分能暂时稳定细胞,要不要再喝点?”

“没用的”宫野志保摇摇头,“现在身体处于紊乱状态,喝了反而会加重代谢负担,疼得更厉害。”

她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只能等身体自己找到平衡。”

柯南忽然跑回房间,拿着一个小小的记录仪跑出来:“志保,你每次变之前告诉我感觉,我记下来,说不定能找到规律!”

宫野志保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行啊,我的大侦探弟弟。”

妃英理走进厨房,端出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喝点这个,补充点能量,总这么折腾,身体会扛不住的。”

宫野志保接过水杯,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心里一暖。她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小兰眼里的担忧,柯南手里的记录仪,妃英理递过来的温水,还有毛利小五郎虽然嘴上抱怨却一直守在旁边的身影——忽然觉得,就算要反复经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

“对了,”她喝了口蜂蜜水,看向小兰,“中午说好了我做饭,现在看来,可能得麻烦你了。”

“你乖乖坐着就好”小兰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今天换我来,你好好休息。”

宫野志保靠在沙发上,看着小兰走进厨房的背影,又看了看旁边认真研究记录仪的柯南,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弧度。

宫野志保深吸一口气,胸腔的起伏带着明显的滞涩感,刚平息没多久的骨骼又开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像生锈的零件在强行转动。她按住膝盖,指腹下的皮肤传来熟悉的灼痛——那是身体即将再次变化的预兆。

“又要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磁性的嗓音里裹着难以掩饰的疲惫。额角的冷汗刚被小兰擦干,又迅速渗了出来,沿着脸颊滑落。

柯南手里的记录仪“啪嗒”一声掉在沙发上,他看着宫野志保骤然绷紧的侧脸,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样下去不行的。”他太清楚这种反复变化的代价了,

每次细胞重组都是对身体机能的极致消耗,“你今天已经变了三次,再这么折腾,七八次都有可能……这根本不是人能扛住的,会出人命的!”

他往前凑了两步,声音发紧:“你能撑过去吗?就算撑过去,你保证不会像上次那样吐血?”

宫野志保的呼吸猛地一窒。上次私自变大三天,最后变回去时的剧痛还历历在目——喉咙里涌上的腥甜,视线模糊中博士焦急的脸,还有整整两天没能下床的虚弱。这次的频率比上次密集得多,她不敢保证自己的身体能扛住。

“如果……如果不行的话……”她咬着牙,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在柯南身上,眼神异常清明,“你把我打晕,新一!”

“什么?”柯南愣住了。

“把我打晕就行了”宫野志保重复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让小兰动手,或者找毛利叔叔。他们下不了手的话……”她看向柯南,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就你来。用我之前给你的那支麻醉枪。”

柯南的脸色瞬间白了:

“那怎么行!麻醉枪的剂量是按成人身体调配的,你现在状态不稳定,万一……”

“没有万一。”宫野志保打断他,指尖因为用力而掐进掌心,

“晕过去至少能暂时阻断神经感知,不用清醒地承受那种骨头被碾碎的痛。总比疼到意识模糊,最后内脏大出血要好。”

她忽然想起什么,眼神柔和了些,却更添了几分沉重:“所以我才不敢让你轻易试那个解药。工藤,你以为我是怕你恢复身体后被组织发现吗?不是的。”

“我是怕你也经历这种痛”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一个藏了很久的秘密,

“那种细胞强行分裂又重组的疼,比被子弹打穿胳膊还难熬。我必须确保解药的稳定性,确保你不会像我这样反复挣扎,才能把药给你。”

话音未落,膝盖处的剧痛骤然升级,像是有把钝刀在骨缝里反复搅动。宫野志保疼得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手指死死抠住沙发的布料,指节泛白如纸。

“又来了!”小兰慌忙想去扶她,却被她用眼神制止。

宫野志保抬起头,额上的青筋因为剧痛而凸起,眼神却异常坚定:“动手!现在就动手!”

“可是……”柯南还在犹豫,手在口袋里攥着麻醉枪,指腹因为紧张而冒汗。

“别管我晕过去后会不会缩小!”宫野志保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嘶哑,却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不管变成什么样,都等我醒了再说!现在——立刻动手!”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骨骼拉伸的“咔咔”声越来越响,眼看又要进入变化的临界点。

毛利小五郎猛地攥紧拳头,往前走了一步:“还是我来……”

“不用。”宫野志保喘着气摇头,目光死死锁着柯南,“他来。”

柯南看着她眼里的决绝,又看了看旁边小兰泛红的眼眶,终于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掏出麻醉枪,颤抖着对准宫野志保的脖颈。

“姐,对不起了。”

“动手。”宫野志保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声音轻得像叹息,“瞄准点,别让我醒太早……”

“咻——”

麻醉针破空的轻响在客厅里格外清晰。宫野志保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往沙发上倒去。

小兰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宫野志保的眉头还紧紧皱着,像是在昏睡中也在承受疼痛,嘴唇翕动着,却没发出声音。

柯南扔掉麻醉枪,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心脏跳得像要炸开:“这样……这样真的好吗?”

妃英理走过来,探了探宫野志保的脉搏,又翻看她的眼睑,脸色凝重却还算平静:“脉搏有点弱,但还算平稳。麻醉能暂时抑制神经传导,至少不会让她在剧痛中休克。”

她顿了顿,看向柯南:“她选你动手,是信你。”

柯南低下头,看着宫野志保昏睡中依然紧蹙的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忽然明白,宫野志保刚才说的“不敢让他试解药”,从来都不是托词。那种疼,她经历过一次,就绝不愿让在乎的人再经历第二次。

小兰轻轻抚摸着宫野志保汗湿的短发,声音哽咽:“她明明那么怕疼,却总是把最硬的壳亮给我们看。”

怀里的人忽然动了动,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缩小——宽松的衬衫再次变得空荡荡,黑色短发缩回耳畔,连带着胳膊上的纱布也松垮下来,露出孩童手腕的纤细轮廓。

这次的变化很安静,没有骨骼摩擦的脆响,也没有痛苦的喘息。灰原哀在昏睡中皱了皱眉,随即又放松下来,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小兰怀里,像只终于卸下防备的幼兽。

夜色渐深,客厅里只剩下落地灯昏黄的光晕。小兰抱着昏睡的灰原哀回到卧室,轻轻将她放在床上。麻醉效果还在持续,灰原的小脸依然苍白,却没了之前紧绷的痛苦,呼吸也渐渐平稳。

小兰坐在床边看了她很久,伸手替她掖好被角,指尖触到她颈间的皮肤时,忽然觉得有些烫。她皱了皱眉,试探着摸了摸灰原的额头——果然在发烧,大概是反复变化带来的身体应激反应。

“真是不让人省心。”小兰低声叹了口气,起身去拿退烧贴,回来时却发现灰原的身体又在悄然变化。

被子下的轮廓在缓缓舒展,孩童的骨架拉长、变宽,原本宽松的睡衣被撑得渐渐合身。黑色短发垂落肩头,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又变了……”小兰赶紧扶住她的肩膀,刚想按铃叫人,却被宫野志保猛地抓住手腕。

她睁开了眼,眼神却带着浓重的迷蒙,像是被高烧烧得失去了理智。瞳孔里映着小兰的脸,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灼热,成年后磁性的嗓音变得沙哑破碎:“兰……”

“志保?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小兰想抽出被她攥住的手,却被握得更紧。

宫野志保的体温烫得惊人,像是全身都在燃烧。她猛地用力,将小兰拽进怀里,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间。“热……好热……”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分不清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身体里翻涌的陌生情绪。

小兰被她抱得很紧,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灼热和急促的心跳。“我去给你拿退烧药……”

“不要……”宫野志保的头埋在她颈窝,短发蹭得她皮肤发痒,“就要你……”

她的意识像是被浓雾笼罩,只剩下最本能的渴望。身体里的灼痛和高烧带来的眩晕交织在一起,让她只想抓住眼前这唯一的清凉和安稳。

不等小兰反应,宫野志保忽然抬起头,滚烫的唇毫无预兆地覆了上来。

那是一个带着高烧温度的吻,急切、混乱,甚至带着点不知所措的笨拙,

她像是在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疯狂地汲取着对方唇齿间的气息,仿佛那是能救命的甘泉。

看着她这副失了理智的模样,小兰心里的慌乱忽然被一阵酸涩取代。她抬手,轻轻抚摸着宫野志保滚烫的脸颊,声音放得又轻又柔:“我不推开你。”

她主动凑近,回吻了上去。这个吻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像羽毛拂过湖面,温柔地抚平了对方的急切。

宫野志保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得到了许可,再次加深了这个吻,却不再像刚才那样疯狂,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依赖。

高烧让她的意识时断时续,唇齿间的触感成了唯一的锚点。她能感觉到小兰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温柔得让她想哭。

不知过了多久,宫野志保的吻渐渐弱了下去,身体一软,靠在小兰肩头沉沉睡去。呼吸重新变得平稳,只是额头依然滚烫,嘴角却带着一丝浅浅的、满足的弧度。

小兰抱着她瘫软的身体,心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她抬手擦了擦自己发烫的嘴唇,看着怀里再次陷入昏睡的人,眼眶忽然有点红。

“傻瓜……”她轻轻叹了口气,替宫野志保盖好被子,“好好睡吧,醒了就不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