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令人窒息氛围
洞府石门应声而开，皇甫瑾瑜正盘膝调息，见他周身戾气，眸底掠过一丝亮色：“小师妹醒了？”
“嗯。”叶凡的声线绷得很紧，像拉满的弓弦。
“她现在如何？”皇甫瑾瑜起身时，衣袍带起一阵清风，竟已是急着要往外走的模样。
“眼睛已好，一切安稳。”叶凡刻意顿了顿，看着对方难掩的关切，指尖的黑雷又凝实了几分。
“那就好。”皇甫瑾瑜松了口气，提步便要越过他，“我去看看她。”
“皇甫师兄，魔渊之事，还未翻篇！”叶凡的不咋压抑。
“叶师弟，可否等我......”皇甫瑾瑜的话未说完，便被漫天雷幕吞没。
“湮灭！”
黑色的雷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叶凡的长剑在黑雷中隐现，剑身嗡鸣。
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黑雷带着吞噬一切的霸道——这是他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怒火。
皇甫瑾瑜瞳孔骤缩的瞬间，龙魂虚影已在他身后展开。
冰蓝色的龙鳞泛着冷光，龙珠自丹田浮至掌心，幽蓝的光华与冰系灵力交织，身前凝成一道数十丈宽的冰墙。
“龙魂?冰封万里！”他的声音带着龙威的震颤，冰墙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龙纹。
他早料到叶凡会为此发难，只是没想到竟到如此地步。
黑雷撞上冰墙的刹那，发出刺耳的嘶鸣。
紫黑色的雷光如同附骨之疽，疯狂啃噬着冰面，所过之处，坚不可摧的寒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气化。
而皇甫瑾瑜的冰墙却在龙魂与龙珠的加持下不断再生，冰屑落地的瞬间又凝成新的冰棱，与黑雷展开拉锯。
“叶凡！你非要如此吗？”皇甫瑾瑜的玄剑已然出鞘，剑身上缠绕着冰龙虚影，“那幻境是为了压制蛊虫！若不是那小师妹的那一道虚影，我早已崩溃入魔——”
“压制蛊虫！！”叶凡的黑雷陡然暴涨，剑招愈发狠戾，“所以你就借着幻境，对小师妹的虚影行如此之事？皇甫瑾瑜，你觊觎她的心思，敢说半分虚假？”
黑雷突然绕过冰墙，化作数道雷鞭抽向皇甫瑾瑜的侧翼。
那雷鞭带着吞噬灵力的特性，擦过他的衣袍时，玄色布料瞬间化为飞灰。
皇甫瑾瑜旋身避开，玄剑反撩，带起一道冰蓝色的剑气：“我承认对小师妹动了心！可你我皆知，你与她早已是道侣，我何曾在清醒时越过半分雷池？”
皇甫瑾瑜的冰剑猛地顿在半空，龙魂虚影因他的激动而发出低沉的咆哮。
冰蓝色的灵力在他周身翻涌，带着被误解的怒意：“幻境是为了压制蛊虫！若我当时暴走，不仅会连累小师妹，日后也会成为云淼淼手下的一大杀器！”
他的冰剑突然指向叶凡胸口，剑尖的寒气几乎要冻结对方的灵力：“你可以指责我在幻境中失了分寸，却不能将我与那些觊觎道侣的卑劣之徒混为一谈！我皇甫瑾瑜晚你一步，我认了！”
叶凡的黑雷骤然收紧，紫黑色的雷光中翻涌着更烈的怒火。
“晚了一步，就该守好本分！”叶凡的黑雷再次劈出，却比先前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幻境再特殊，你对着她的虚影……”
“我守住了灵台清明！”皇甫瑾瑜的冰剑迎上黑雷，冰与雷的碰撞炸起漫天冰晶与雷光。
“虚影消散的瞬间，我第一时间想的是小师妹的安危！叶凡，你敢说换做是你，在蛊虫噬心和魔气侵蚀的剧痛中，能比我做得更好？”
黑雷的吞噬之势陡然一滞。叶凡望着皇甫瑾瑜眼底的痛苦决绝，那里面有对沈墨璃的深切在意，有对“晚了一步”的刻骨悔恨，却唯独没有如他一般的占有欲。
他忽然想起魔渊中看到的画面——幻境里的皇甫瑾瑜虽与虚影亲近，眉宇间却始终凝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痛苦，那种爱而不得的挣扎，竟与自己偶尔患得患失的心境隐隐重合。
叶凡的声音沉了沉，黑雷的戾气渐渐收敛，“但你对她的心思，终究是越界了。”
“是，我越界了。”皇甫瑾瑜突然收剑，冰蓝色的灵力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他因情绪激荡而苍白的脸。
他放弃了抵抗，双肩微微颤抖，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我太痛苦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叶凡，为何你要与小师妹签订生生世世的契约......”
皇甫瑾瑜的声音像是被寒冰冻裂的玉，每一个字都带着细碎的颤音。
他望着叶凡，眼底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龙魂虚影因主人的悲恸而发出呜咽般的咆哮，冰蓝色的灵力在他周身乱撞。
“连轮回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叶凡的黑雷彻底僵在半空，紫黑色的雷光映着皇甫瑾瑜苍白的脸，竟有些刺眼。
他从未想过，这份深埋心底的爱意，会以如此直白的方式袒露在自己面前——原来皇甫瑾瑜的爱，竟不比自己少半分。
“那不是针对你。”叶凡的声音沉得像浸在冰水里，“是我与她情到深处，自然而然的选择。”
他收起湮灭，终究是开口安慰道：“可是你该知道，小师妹她，从不信什么生生世世，只信当下的心意。契约是我求的，是我怕这一世太短，护不够她。”
皇甫瑾瑜忽然笑了，笑声里裹着绝望：“当下的心意......说得真好。可我的当下，从一开始就输了。”
“皇甫师兄......”叶凡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握着剑柄的指节忽然松开，黑色灵力在周身明明灭灭，像他此刻乱成一团的心神。
方才还汹涌的怒意，竟被皇甫瑾瑜那句带着血沫的“从一开始就输了”，搅得七零八落。
「小师妹第一次看到皇甫师兄的惊艳，他是看在眼里的。」
「是自己在皇甫师兄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小师妹心意的时候，不着痕迹的阻碍了他的表白。」
「是红鸾情蛛的出现，让自己和小师妹的关系突飞猛进！」
「小师妹还曾嫌弃过自己偏执、冲动。」
「可是，皇甫师兄却是温润稳重！」
「小师妹最喜欢的就是自己这副皮囊，可是单论外在，皇甫师兄，从来都是大陆上顶级的存在。」
一股荒唐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
「若是红鸾情蛛一开始圈定的是皇甫师兄和小师妹，那自己......」
心脏像是被黑雷狠狠攥了一下，疼得他呼吸一窒。
风卷着冰晶碎屑掠过，在两人之间织，消散。
皇甫瑾瑜低着头，肩头微微耸动，沉溺在爱而不得的痛苦里。
「明明说是放下的，可是为何却越来越无法自拔！」
叶凡则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原来他一直以为的“理所当然”，竟藏着这么多侥幸，深深的自我怀疑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比刚才冰与雷的碰撞更让人窒息。